「不!」在樊華的強烈抗拒下,青森花了好長時間才將官服套在樊華身上,樊華捂著胸口,梨花帶雨的看著銅鏡里的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丑過!
「嚶嚶嚶......簡直就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這張臉算是毀了。」
但是也無用,畢竟飯碗最大,樊華還是被青森押進了宮內,坐在了主客司的官凳上。好在主客司活少,面前幾本折子不過是塞牙縫的。正看折子看得困意起來,一張折子吊起了他的興趣。
「稟主事,長公主人馬連夜趕路已至安州,不日便達京都。——安州驛館。」再看看落款日期,昨日!安州離京都大概也就燕鎮到京都的時間,算一算......明日就到了!
自己什么都沒安排!膳食!那是膳司備著的......接待事項,事宜,細節......樊華想著心里一陣拔涼,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來......來人!來人!」
「屬下在,主事何事?」一個小小的身影跪在他身前,腰間的雙刀鋥鋥發亮,笑如明月。
他......怎么會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鹿化......」
鹿化站起來,穿著閹人的衣服,一蹦一跳的活脫脫就是只兔子。「怎么樣,合身吧?王爺就知道少主你什么事都沒安排,所以讓我來幫幫你。」
樊華捧著他肥嘟嘟的小臉,用力向中間一擠,「說,你們還干了什么!」
「沒干什么呀,就是把你可能忘記的給做了,到時候你就記個大概就好了,人家這段時間會在宮里當公公的......」
鹿化從袖里掏出一本藍皮的書,上面大字《接客事宜》,這筆跡......一看就是李賢的,果然老鳥想得多,辦事讓人放心。
隨手翻開,里邊事無巨細,包囊了賓主禮節,制度細節,膳食,住宿,一系列楷寫,字跡娟秀。樊華開始著手主客司事宜,禮部上下人手無不被他調遣。
一天,轉變就過了一天,樊華還在禮部那臨時抱佛腳,傳話公公就急急忙忙的噗通跪到他面前,說是長公主已經到了。
竟然就到了!
樊華整個人瞬間就懵了,不對,到了的話應該先是衛兵迎接......然後到了宮中,自己現在應該是去紫萱殿門前候著了。
他理了理衣襟和發鬢,連忙趕往紫萱殿。
紫萱殿前人聲鼎沸,王公大臣無不在談論長公主一事,樊華悄悄的混入人群中,直到李宏從紫萱殿內走出。
「去宮門!」李宏衣袖一揮,臣子浩浩盪盪尾隨其後。禮部最先,而禮部又樊華最先,也就是說,李宏身後除了六部主事,就是樊華這么個五品小官了。
鹿化站在樊華身邊,本來是挺淡定的,可是被樊華的情緒一感染,自己都緊張起來了。
「少主......你......你能別抖嗎?」
「停不了啊。」樊華拽著自己的袖子,腿抖個不停,自己要是做錯了一樣,全京的人都看著呢,「李賢呢?」
「王爺他......病了,過兩天才來看長公主,人多他更不舒服。」鹿化在樊華的耳邊低語,時不時看向李宏的方向。
沒辦法,李賢倒也是想來接李婉來著,可前段自己都說了重病不起,告假了,這時候要來就全露餡了......雖然滿朝文武都知道他沒病,但好歹也要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多少年了,從豆蔻年華熬到人婦之時,才回來這么一次,京都變化如此之大,自己都認不出哪條道叫什么了。
李婉坐在轎上,帷幔被風吹開,她從縫隙里看到外邊百姓歡騰,心中不乏感慨。當初自己走時,也是如此,之是她還未看得現在那么開。
「皇嫂,怎么了?」納蘭寇坐在她身旁,忽見她紅了眼。
「沒事,京都風大,迷了眼。」李婉揉揉眼。
納蘭寇看向外邊,很是新鮮,自己也是頭一遭到大涼來,「這京都跟月城就是不一般,真是熱鬧,不過嘛,就是花花草草少了些。」
李婉聽她這么一說,突然就笑了,「這不比月城,月城那濕熱,花草大都長青的。」
看著外邊歡騰,納蘭寇也是歡喜,她透著帷幔看到外邊幾個俊男美女拉著李婉的袖激動的道:「皇嫂,你看,剛才那姐姐的頭飾真特別,還有好幾個公子,長得可真是俊。」
李婉看她如此,便是安心了,接下來就好辦了多了。
侍女走在一旁,奼紫嫣紅的花瓣灑了一路,隨著風兒,竄進家苑小巷,直到宮中。百姓們終是沒能見到外嫁多年的長公主與浣月的三公主,幸運的不過是從縫隙間瞧見眉目,正臉始終不為人知。
「鐺——鐺——」銅鑼聲穿進文武百官的耳內,宮門徐徐打開。
「浣月皇後李婉攜三公主納蘭寇覲見!」站在宮門口的太監捏著嗓子大喊,就是距他們好幾丈遠,他們都聽得真真的......
浣月的皇後......
李婉坐在轎子里神色驟然犀利,浣月皇後......她難道不是大涼的長公主嗎!到底是誰指使傳話太監這么說的!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