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1 / 2)

驚馬之華 赫里安 1623 字 2023-03-10

天正是好,納蘭連山卻只得在房里批閱奏折,一旁的調香師正為他研制新香。葯櫥里各式的香料研磨成墨,侍女在納蘭連山一旁替他研磨。當墨化開,一縷花香從墨中四散出來。

正焦頭爛額的納蘭連山聞到此香,腦袋瞬時清醒了一些,問那正在研磨香料的調香師,「此墨加了何物?」

調香師作萬福禮,答:「回陛下,奴婢加了些提神的薄荷。陛下日理萬機,往日批閱奏折便要些許時間,頭腦會為此昏沉,特加了些薄荷,以達到提神之效。

納蘭連山卻連頭也不抬,眼里盡是面前的折子,手里的毫筆勾勾畫畫,心不在焉的道:「嗯......有勞費心了,朕的安神香准備用光了,你再多給朕研磨一些。」

調香師愣了一會回他道:「陛下......這香,太醫說未查清楚公主昏迷的原因,不能給陛下用......」

正批閱奏折的納蘭連山聽了此話,放下奏折,皺眉道:「你給朕做就是,夜間不用安神香,根本就睡不下。」

「喏。」

調香師將葯櫥的香粉倒出來,揭開面紗,細嗅著新香如何。納蘭連山眼角瞥見她的面容,眉清目秀,說起話來大聲點都不行的柔弱,長得也還可以,卻不知道為何卻成天戴著面紗,他卻不見別的調香師戴。

「陛下......」一個小太監提著拂塵匆匆走進來,跪在他身前,「隨行的鄂太醫暴斃了......」

「鄂太醫?!」納蘭連山有些詫異,這不是調查安息香的那位太醫么,怎么好好的,就突然沒了?他的目光瞬間放到了在一側調香的調香師。

「阿容,隨朕去看看。」

「喏。」

這叫阿容的調香師隨在他身後到了太醫的住所去,那太醫已被其他幾名太醫給蓋上了白布。納蘭連山示意他們揭開白布讓他看上一眼,小太監就揭了一個小角讓納蘭連山看看那太醫青灰的臉。

「能否有人,同朕說上一說這緣由?」

座下的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都沒人肯站出來說話。納蘭連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脾氣剛要發作,一名太醫上前一步奏。

「稟陛下,鄂太醫之死,有點蹊蹺。方才我們正為一些宮人配葯,鄂太醫在一側查看安息香的配方,突然就口吐白沫一倒不起。微臣上前查看時,鄂太醫已命歸西天了......」

「好好的人,怎么會口吐白沫?」納蘭連山接著問。

「這......」那太醫有些吞吞吐吐的,「其實原因還不太清楚,現在眾說紛紜,不過一些人說是安息香的一味配方有毒。」說著,那眼睛還看著納蘭連山身邊的調香師。

阿容連忙站出來替自己辯解,「奴婢來宮中已有四年,在陛下身邊伺候三年,便是因為此香才得以陛下青睞。安息香是馥國皇族最常用的一種助眠香,奴婢給陛下用的亦是此香,只是為了更配合陛下的身子做了一些調整。若是有毒,奴婢不早得死了多回?」

她這么說也是的,許多人都曾用過安息香,是與她調制的並無多大差別。畢竟調香師不同,香味多多少少也會有些差別,或濃或淡。

阿容道出了這番話,眾人也都覺得有理,一時間都僵持在了原地,納蘭連山想了一會方道:「朕聽聞節度使善奇門異術,不知精通這些與否,不過總是馥國人,比我們這些旁門左道了解多一些,去請他來瞧瞧罷。」

待薩柯趕來,還未行禮,納蘭連山便指著地上的屍身,讓他瞧瞧。薩柯翻了翻鄂太醫的眼皮子,又看看手指甲,掰著腦袋四處查看,又恢復原狀。

「路上宮人已同我道來,到這了看,微臣倒是覺得鄂太醫之死,其實並不是突然之間的。」

納蘭連山打趣的看著他,倒是不一樣的回答,「哦?卿有別的看法?」

「我進屋時鄂太醫想來死得也有一個時辰了,死人會失禁散發臭味,可是我到這看到他干干凈凈的。而且他指甲顏色發深,但並不是突然中毒死去的那種紫黑色。臉色有些蠟黃,這青灰是因為死掉了沒血色。」

「然後呢?」納蘭連山聽得津津有味。

「其實鄂太醫也算是中毒而死的,只是這毒很慢,是一種慢性毒。加上鄂太醫往日接診繁忙毒性會加快侵蝕,應該是在來的時候,或者是來之前就已經中毒了。毒發之前鄂太醫應該已有了不適的征兆,頻繁的如廁便是其中之一。這事應該是無關調香師,更無關安息香。」

那群老迂腐看他說得那么理直氣壯,又力爭為調香師擺脫罪名,似有似無的道:「那事了,胳膊肘自然不能外拐了。」

聽了這些話,薩柯也不生氣,畢竟這種話聽得多了,不免就當笑話聽了。他抿嘴一笑,看著那調香師問道:「容姑娘可有得罪何人?」

阿容搖搖頭,柔聲道:「並未......大人何意?」

薩柯四處聞了一下,房里現在都還存有香味,只是他嗅香無數,這房內的香似乎真的有些不對勁,他道:「你們難道不覺得月輝公主與鄂大人的中毒事情都指向了安息香?安息香是容姑娘所制,若是定罪,就是她的錯,便有一些人能讓她背黑鍋,自己卻隔岸觀火。這想來還是你們浣月自己的事情,微臣只是個節度使,就不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