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懷仁轉過身去,看見大影已舉起了利劍,他後退了一步,不巧被地上的屍骸絆倒在地,帶絨的披風被鮮血染紅,雙手浸在冰冷的血水中,心中只剩下恐懼。
「不......不......」納蘭懷仁此刻已不知要說何了,驚恐的看著大影不斷逼近。
「呼——」一陣風聲,該死的已死,大影收了刀,站到李賢的身側。
納蘭懷仁的屍身死不瞑目,身下流出的熱血與之前的血泊匯到一齊,漸漸的擴到外邊,滲進木板里。
樊華站起身,遠離了血泊,可惜衣角還是不小心掃到了屍骸上,染了點血,看著似冬日的紅梅。
「還有誰?要反對?」李賢坐直了身子,眼睛隨著話語不停的變換,就是叫他們這群人都曉得,跟他作對,都沒活路。
「老夫乃兩朝老臣,縱是不能看著你這不男不女的外邦人坐上龍椅!」忽然,一個老頭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納蘭堇知道他,是與龔太醫走得有些近,能與龔太醫走得近的總是有些骨頭的,納蘭堇很擔憂他,雖然之前他也在幫著納蘭懷仁。
「別!」納蘭堇方喊出一字,那老頭已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她不忍的轉過臉去。
樊華是見慣了腥風血雨,只是這次實在是太壯烈了,李賢一個眼神就死一個人,他真不知道他以前哪來的膽子,敢在李賢面前造次。
「把玉璽交出來,本王就饒了納蘭一族,你可願?」李賢笑著問道納蘭堇。
納蘭堇撇過頭去,不想看他那春風得意的模樣,可那聲音還是一直吵著她腦縫里鑽。
「怎么?不樂意?」李賢的面孔漸漸的變得難看起來。
樊華看著他的臉色,疾步走到納蘭堇的跟前,將納蘭堇的臉掰過來,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再輕微搖搖頭。他現在不能話語,只求她能理解,如果不想血染山河,還是按照李賢說得做好。
納蘭堇看著他的眸子,他的眉宇,她不想承認她已經失敗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手段守護浣月,納蘭連山終是看錯了她。
「玉璽......再樓上......」過了片刻,納蘭堇緩緩的道。
如此,李賢才眉開眼笑,叫二影去樓上尋來玉璽。他找玉璽不是為了使用,而是為了銷毀,從此,這個國度便不再叫浣月了,呵,他要為此明明,他要站在與李宏平等的位置與他一較高下。
「松開罷......」李賢將折扇合上,打量著樊華,消瘦了些,定是受了不少的苦,「來......」他對著樊華招招手,分開這么些時日,倒是怪想的。
樊華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跟前,模樣看著可憐極了,大影在李賢耳旁咕噥了幾句,李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也不說些什么了。他就說今日樊華為何如此安靜,往日都會在旁邊吆喝兩聲的。
「賜座。」他道了一句,禁衛軍將一把太師椅搬到李賢的身邊,叫樊華坐在那。樊華看了看那禁衛軍,似有些面熟......啊~原來是影衛!
那么這一切也不難解釋了,李賢有可能是讓影衛替換成了禁衛軍,才有了今日這一出。可皇宮守衛森嚴,不知他們是如何進來的......
李賢將折扇輕叩掌心,等待著二影將玉璽尋來,期間,他一直不停的打量著納蘭堇與那位三知夫人。
與此同時,浣月如同一潭死水被投入了幾枚石子般起了漣漪,各個地方的親王都死了......沒錯,是李賢干的,不光是親王,只要是納蘭氏族直系血脈,除女子外,無一幸免,便是襁褓中的孩兒都無法逃脫。
李賢在想......斬草不除根,是否不大妙?若是那些旁系看不下了造反怎么辦?果然還是得找個機會殺了才是。
二影從樓上下來,將一個包袱放在李賢的跟前,李賢一個眼神,二影將包袱拆開,是手掌大的玉璽,在光照下顯得通透。
李賢端詳一會,確認是真玉璽後,才放了話饒過了在座的人。
「你們可以回去了......」
就在納蘭堇看著李賢已拿到了玉璽時,突發奇想,現如今納蘭懷仁已逝,那他的精兵就無人管理了,她可以趁著這時候......
「無謂的掙扎只會叫你死得更快。」李賢看著她忽然道了一句。
納蘭堇看著李賢,似乎他知道了她的想法,可世間沒有讀心術,怎么可能會知道呢?她想到此才松了口氣。
「送公主回新月軒。」李賢對二影吩咐了一句。
他計劃絕對不允許一點差池,他要的就要到手了,他渴望的近在咫尺。李賢看了看窗外,似乎胸腔里的氣息都清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