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1 / 2)

驚馬之華 赫里安 1573 字 2023-03-10

雪停了,枝頭的的雀兒叫得動人,樊華掀開簾子,能看到幾枝新芽從枯枝上萌發,已是開春?

青森將簾子放下,替他將手捂熱了。說來也奇怪,自從啞病沒了,樊華的身子也熱不起來了,就算在爐火邊也是涼颼颼的。他道是沒感覺,很自在,可眾人摸著他的手,是涼得不行。

「我們都走了好些時日了罷?」樊華身上披著厚厚一件的裘衣,桃眼映著身邊人。

「是了。」

若是走水路怕是都要到了,可是薩柯他們道是怕路上江河被凍上會耽擱更久,而且水路現在設卡也嚴,他們樊家軍不大好走,沒得辦法,只得一起走陸路了。

好在樊華還有馬車可以躺著,大部隊就沒那么舒坦了,之前夜里都還要睡在雪地中,最冷的時候只能挨在一起,連火都不能升。

至於那對冤家,樊華和青森實在是不想多說一句了,開始的時候相安無事,到了後邊開始說上那么一兩句話了,就開始大吵大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阿藍回來後拳腳也精進很多,跟鹿化吵起來,咔咔上去就是幾根銀針。

「咚咚咚——」剛想著,樊華看看車頂傳來的悶響,定是那對冤家又在車頂打起來了。不對......那現在駕車的是誰?!

樊華掀開簾子,一眼就看到了金發,是薩柯正坐在車夫的位置,一絲不苟的認真駕車。

「薩柯......你不若來里邊歇著?」樊華弱弱的道。

「不必了,我不累。」薩柯答。

青森從里邊爬出來,一把將薩柯往車里塞進去,他著實不是放心他們來駕車的,特別是薩柯這細胳膊細細腿,能拉得住馬?!

樊華算是松了口氣,看來青森還是了解他的。車內放著一個小火爐,用於樊華取暖用的,偶爾煮點茶喝也是不錯。他給薩柯倒了一杯茶,冰涼的手觸碰到薩柯的手,似乎也顯得不是那么涼了。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治好你的嗓子的?」薩柯看著樊華,終將自己多日來的疑問一吐為快。他被凍紅的雙手握著溫熱的茶盞,覺得有些刺癢,白皙的面也被凍得出了紅。

問到此,樊華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從一個包袱里取出一條白色的發帶,交到薩柯的手上。

「你知曉她的事情了嗎?」

「是......」薩柯低下頭來,他當時聽到那噩耗,險些背過氣去,「她是公主......心系天下,以她的性子,這是不錯的歸宿了。」

「呵......紅梅凌雪開,萬白一點紅。這發帶是我從她那取的,就給你當個念想了,若是以後可以,你不妨去皇陵看看她。她就葬在皇陵門前,前能一覽眾山,後能瞻仰先人。

我的嗓子......就是被她嚇得出了聲的。」

「噗——」薩柯忽然就笑開了,「一箭雙雕,她也不算是虧了。」說著,手中卻也不停的摩挲著那條白色的發帶。

他能想起她在風沙中穿著一襲白衣,黛發高束,手執長劍,一回眸,卻模糊了。他們在一起的時日不多,可在一起之前,卻活得糾結。

「她不是想叫浣月好,叫百姓好么?那我薩柯......今生會拼盡全力,不負她望,造就一手的繁榮盛世......」說著,薩柯低著頭,金發掩著他的面,樊華卻見幾滴淚從中滴落。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也許下輩子,你們還能在一起也不定呢?她不再是公主了,你也不是什么亡國奴,甚至她連女兒身都沒了,不再對鏡貼花,而是手執六尺紅纓槍,叱吒疆場。」

薩柯抬起頭來,還能見到眼眶發紅,他緊握著手中的發帶,哽咽道:「她縱是一粒塵埃,我也想化風追隨。」

「唰——」

正是感人之時,一柄大刀從天而至,穿破了馬車的頂上,樊華與薩柯二人被嚇得有些失魂了。青森察覺到身後動靜,將馬給拉住了停在一側。他起身一看,老天爺啊,鹿化竟將他的大刀給插進馬車里了。

他拔出細劍,一躍至頂,將二人打開。他站在二人之間,如鷹銳利的眼神投射到這對冤家身上。不說上幾句,是沒完沒了了?!

樊華與薩柯從車內走出,看著三人在馬車上對峙著,他們知道定是要在這耽擱半天了。

「平日看你們打斗我也就不說什么了,竟然都到了這份上!若是刺著少主,你們想如何!」青森吼道,真是沒法忍下去了,「都給我下去,再叫我看見你們打一次,我就把你們給綁起來!」

青森這么一吼,他們倒是安分了許多,就連樊華都被嚇著了,青森從來沒這般吼人的,這次是真急了眼了。

鹿化將刀子從車頂拔出,兩人訕訕的下了車,樊華也是被他們這弄得哭笑不得。

也不知該說他們這兩冤家什么好,不過......薩拉同他說了,樊駱回到他們那,已不治身亡了......雖不是他們殺的,可也難辭其咎。

樊駱死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過阿藍,叫她不能再去見鹿化的,如今相見也是不得已的。阿藍有心遠離,可大伙從往日他們打鬧中就能看出來了,阿藍根本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