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落寶金錢(1 / 2)

我叫陳景龍,一九八二年農歷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出生,是家中的獨生子。

父親是一位國營煤礦工人,母親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在我小學五年級畢業之前,全家都在祖國大西北的一個小縣城靠父親下井掙來的一百多塊錢生活。

八十年代,物資匱乏,那是一個拼兒女的時代。

人們一見面就說誰誰誰家的孩子學習多好之類的話,從小調皮搗蛋不好好學習的我,著實讓父母很長一段時間里丟人現眼。

別人家的娃娃不是三好學生,就是肩膀上有杠杠,家里牆上貼滿了獎狀。就我每次考試,成績過山車似的,偶爾八九十,偶爾鴨蛋。

嚴厲的父親,一次次將我的小手和屁股,抽的紅腫也不見效,頑劣到骨子里死性不改,想必就是說我。

拿著彈弓偷偷將別人家的玻璃打碎,用圓錐偷偷將煤礦大院里的自行車車胎扎破,挖別人家門前種的蘿卜吃,搶小丫頭片子的棒棒糖,摸王奶奶院子雞窩里的蛋換冰棍……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對小時候的我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

……

話說,小學五年級的某一天,周六下午放學後,我和一群小伙伴來到國營煤礦一旁的小土包上,拿著焦炭分成兩撥,相距幾十米互相丟來丟去,褲襠扯了也不在意露出白花花的屁股玩的不亦樂乎。

說起玩兒,小時候的我是個頂尖的好手,算是個標兵。

滾鐵環,轉陀螺,打彈弓,拍卡片,甚至跳繩,丟沙包,跳毽子,彈珠,小雞和老鷹,砸分分錢,東南西北,紙飛機,都是出類拔萃的厲害。

打煤球仗,也不例外。

一個肩膀上兩道杠杠的鍋蓋頭小子,豁著門牙,他一手掐腰,一手斜指天空,不斷發號施令:人間大炮,二級准備,發射……

嗖……

我貓著身子,斜眯著眼,手中的焦炭塊脫手而出,腳下迅速後退,躲避噼里啪啦落到左右的人間大炮,身手那叫一個靈活!

可這一次,我霉運當頭,沒看清後路,『撲通』一下直接被腳下一塊焦炭給絆倒在地,屁股和後腦勺先後觸地,朝天露出小jj,手掌根被地上的煤渣子一蹭,出血了,火辣辣的,我疼的呲牙咧嘴吸氣。

該死的,這地方就煤炭多。

小龍!哈哈,小龍被滅了!

見我中招,周圍的小伙伴全都嘻嘻哈哈圍了上來,幾個一起玩的假小子丫頭,看到我開檔露了寶,好像見到了蛇似的一驚一乍紛紛跑遠。

沒事!我一抽鼻子,坐起,很光棍地三下五除二扯下紅領巾在手上一纏,接著玩兒,心中卻暗暗叫苦,回到家,一頓揍又逃不了。

果然,吃晚飯前回到家,父親一見我的樣子,眉毛和笤帚一起揚起,噼里啪啦!將我劈頭蓋臉好一頓打,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個小傷員,因為我一個月至少半個月的時間身上有傷。

強國,別這樣啊,孩子這么小,不懂事!

老陳,你也太狠了吧!

煤礦大院里的爺們娘們兒大人小孩,當時看熱鬧,紛紛勸說我父親,而我弱弱的母親,在內屋沉默不語,每次都這樣。

在家里,父親是天,是皇帝,母親是奴婢,我就是個亂臣賊子。

小牛犢子似的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恨死了父親,將機器貓書包一甩,沖出家門,決定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是我小時候的夢想之一……--!

我一鼓作氣,跑出老遠,貓到一個離家不到兩公里的露天廢礦坑角落里嗚嗚哭著,哭得那個傷心,鼻涕眼淚嘩啦嘩啦的。

嗚嗚嗚嗚!

哭著哭著,天色漸漸黑了,家那邊什么動靜也沒有,沒有人找我,我哭得更傷心了,可眼淚差不多沒了。

纏在手上的紅領巾,有些濕,不知道是抹了眼淚的緣故,還是手掌根滲出的血,一按上面,陣陣的刺疼,我皮實,這點疼完全當沒事兒。

當時想,要是我突然暈倒怎么怎么地……等父親找到我,他肯定心里不好受,以後再也不打我,不挨父親的揍,也是我小時候的夢想之一。

胡思亂想間,我蹲在地上,手中拿起兩旁黝黑的石頭,砰砰砰砸了起來。

咔嚓!

手中的黑石頭,其實是炭塊一個,突然從中間裂開,掉出一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

這是一個……怎么說呢,貌似是個外圓內方的孔方兄,古錢幣,我們那叫馬錢兒,可以栽毽子的古錢,但眼前這個馬錢兒,土黃色的邊緣,卻有一對沒長毛的小鳥翅膀似的東西。

這是什么東東,煤炭里……怎么有這玩意兒?我一下子忘記的哭鼻涕,忘記了自己是離家出走的,滲血的紅領巾包著的右手,將它揀了起來。

難道是金子做的?

那個時候的我,只知道金子是最值錢的,老家很多叔伯就是淘金客,而且還知道金子很軟,根本不在乎手中的東西上面還有煤灰,放在嘴里,使勁咬了一下。

嘎嘣!

我可憐的牙,直接被崩掉幾顆。

天啊!

那個疼,疼入骨髓,痛不欲生,悲痛欲絕,痛苦不堪……我所知道的詞,都不能形容那個疼,我的眼淚又開始嘩嘩,腦袋一抽一抽一跳一跳忍忍忍的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