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留人?表白?(1 / 2)

女道士下山 熄燈大師 2070 字 2023-03-11

交代完樹妖之事以後,問施明:「從此地到長安快馬加鞭、日夜不停,最快幾日能到?」

施明不帶思索,快速答道:「上等的馬三四日就能到,中上等的馬五日左右能到,普通的馬十幾日才能到。」

族長倒頗有眼色,不帶提及,便把白濮族最好的馬牽了出來,不敢說是上等,但至少屬於中上等的行列,然,唯有一匹而已。白濮族牛羊居多,馬匹的數量,原本就少,能有一匹這般的好馬,已屬不易。

暫且就按五日計算,五日的話,今日已經過去多半天,那估計,三月二十六左右才能到達長安,應該還能來得及。

不待遲疑,急做交代,「大師兄,靈玉,我騎這匹先走,隨後我們在長安匯合。」

靈玉原本在地上蹲著,聽聞之後,嗖一下起身,「你這是要去找二師兄嗎?」

並未撒謊,而是如實回道:「是,是去找他。」

原本以為,靈玉會追問,又以為,即便靈玉不會追問,大師兄亦會追問,孰料,靈玉竟然不曾再開口,而大師兄,唯有說了一句:「

竹兒,一路小心。」語氣當中,好似有幾分凝噎的意味。

不去理會這種異樣,而是點頭,「好。」隨即身子躍上了馬。

天寶十三年三月二十六,晴。

果真如同預料一般,清晨過了潼關,進到了長安城。

自從絲綢之路開通以後,長安就成了東方文明中心。如今長安的人口,已然超過百萬,在這些人口中,除當地普通百姓、皇族、達官貴人、兵士、奴仆雜役、佛道僧尼、其他族類外,番外的商人、使者、游僧等總數不下三萬人,與大唐通使的國家、地區多達三百個國家。大唐的文化、政治制度、飲食風尚等從長安傳播至各地。西方諸國文化也傳到了長安城,最後又通過長安輾轉傳至周邊的日本(以前的倭國)、朝鮮(以前的高句麗國)等國。

原本想找人打聽一下華陽的住處,可仔細一想,無奈地發覺,自個壓根從未問過他家住何處,甚至連他的俗名都不知曉,一時感概萬千,看來對他了解還是甚少。

思量半晌,後來心生一計,在路邊找了一名畫師,找他畫了一張華陽的畫像。還真別說,這畫師頗有幾分功力,畫出來的樣子,至少和華陽有九分相似。

輕輕念了個決,瞬時將華陽的畫像變成千張萬張,隨後站在黃鶴樓上,沖樓下過往的百姓大喊道:「若有識別出畫中之人身份者,抑或知曉畫中人住所者,請速速上樓相告。若情況屬實,賞銀一百兩。」說完將畫像揮灑而下,扔完坐在雅間里候著。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期間,確乎來了不少人,但俱都是濫竽充數之徒,約莫等了半個多時辰,才終於等到一位正主。那位正主,身穿粗布衣裳,年約二十五到三十之間,身材相貌俱都普通不過。

正主看著我,神情恭敬,語態更是恭敬,「您要找畫中之人?」

」自然!「言語之際,朝他細細打量,初步估算此人的身份。為何說要初步估算,而不是用法力感知?最近一段時日,不知為何,發覺法力急劇下降,原本的預知術,時靈時不靈,常常出差池。

男子面上一喜,道:「奴才這就帶您去。」

奴才?華陽吶華陽,你究竟是何種身份吶?按捺住內心的波瀾,問他:「你知曉我要找誰?」

男子答道:「當然知曉,就是他讓我在城中等您的。您不知,我已經等您快兩個月了,可把您給盼來了。」

兩個月?算來華陽回到京城的時日,也不過兩月而已。不再追問,而是抬了抬手,「那就走吧。」

穿過集市,再穿過丹鳳門,然後來到少陽院的一處偏殿。一路上,數次想開口提問,然,所有的疑問,在抵達少陽院的那刻幡然醒悟過來。其實,早該猜到華陽的身份,可惜的是,心思一直未曾在這上面,或者說,華陽是何種身份,與我而言,從來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進門的那一瞬間,看到了華陽的身影,恍若隔世一般。一襲紫色長袍,上好的絲綢所制,袍上還用金絲線綉著一只四爪的大蟒,頭戴一頂紫金沖天冠。這便是華陽此刻的模樣,如同記憶當中一般張揚,可又比記憶當中更加張揚。

快馬加鞭的這幾日,趕路的同時,心里想了諸多話語,可在見到華陽之後,卻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為好。

華陽看著我,亦是不言語,眼眸里的神采,復雜至極。

好生郁悶,該如何才能化解此刻這種尷尬?隔了足足半晌,終於鼓足一口勇氣:「華陽,原來你家當真在大明宮吶,可謂著實嚇了人一大跳吶。」說完,愈發覺得不自然。

昔日,曾羨慕蔣文淵外祖父的大院,那一副沒有見識的土包子的相落入華陽眼中,被他給取笑,還以為他那是傲嬌,此番,才曉得是自個不知輕重。老頭子待他,從來就異於常人,再加之他素來服飾華麗,只當他是貴公子,不曾想他的身份竟尊貴如此。

許是這一出口,令華陽的神情有了幾許松動,「你怎么來了?」

有些無語,順嘴反駁道:「不是你的人把我帶進來的嗎?」

華陽不做答,又問:「你一個人來的?」

「我先到的,大師兄和靈玉再過幾日到,也就兩三日的事吧。」如實答道。

華陽眼眸微微一變,繼續問道:「你滿大街找我?」

「並非滿大街,而是在黃鶴樓那一片找你。」再次如實答道。

華陽眼眸又是微微一變,但這次的神情,比方才那次有了幾分明媚,「你找我有事?」

突然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想了足足半晌,才開口答道:「恩,確乎有事,我想回家鄉一趟,想讓你陪我一起去,這次是當真回家鄉。」

「我只恐去不了,你找大師兄陪你去吧。」怎么感覺,怎么覺得都有幾分賭氣的嫌疑,可賭氣之余,似曾還有別的情愫。

擺了擺手,「我不找別人,就找你。」

華陽有了幾許無奈,「我當真去不了,有事脫不開身。」

從他的神情來判斷,不似有假。再聯想到他的身份,只恐並非推脫之詞,而是確有其事。不去理會,而是堅定了態度,「去不了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