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被引到了住處,是一座裝飾精美的小樓,上下三層,四面圍著成片的竹林,意外的不是花錦閣最好的地方,不過想想也明白,世家不是土豪,沒必要處處彰顯身份。這小樓雖然簡單,但也正因為這份簡單,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反倒比其他地方來的直觀。

對比了一下舒適度,齊天揚選擇了二樓作為自己的住處,晏青沒有什么意見地住進了一樓,飛羽衛同齊遠航親衛幾百人則是按著序列進入竹林,圍著小樓列成烏壓壓的方隊,然後坐下,開始修煉。

這也太裝逼了。

齊天揚站在二樓窗口,眼見著四周的天地靈氣被瘋狂吸收,幾乎在這小樓上空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不由牙疼的想。

在家族里一個元嬰算不得什么,你要是突破得早,最多被稱一聲年輕有為,幾百元嬰也算不上什么,只飛羽衛中便有元嬰兩千,內中天驕還占了半數,而齊遠航的親衛,據說有九位大乘前輩,三十合體,百位分神,元嬰不計其數。若非早前各家已有協定,怕自家小輩吃虧,規定分神以上不得進入乾元界,只怕齊遠航要給他組建一支三界最強衛隊。

話說遠了,在家族里元嬰不算什么,出了天殞城,這些護衛隨便拉一個出去都是要被叫聲老祖的,實在招搖。

但招搖著招搖著,也就習慣了,等到入夜,齊天揚已經能對頭頂上那漩渦視若空氣了。

世界上心理最強大的生物不是軍人不是殺手,而是紈絝,他們對於如何讓自己過得更舒心這個命題,天生滿分。

因為錯估了隊伍行進速度,他們來的比較遲,上下打點又花了一些時間,等到忙完,天已經黑了。這個時候去拜訪顧天寒未免有些失禮,晏青這樣說,齊天揚也沒有太堅持,點了份靈獸肉吃完就睡了。雖然修真之人不用吃喝,也用不著睡覺,但齊天揚實在不習慣,覺得不吃不睡簡直不像是個人,好在和他一樣想法的大有人在,也不顯得他怎么出格。

他這邊高床軟枕,另一邊卻是險象環生。

「嘿嘿,小子,勸你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我們兄弟還能給你留個全屍。」瘦小精干的男子滿是惡意的笑道。

也是楚寒非倒霉,剛走了沒多遠就被一對魔修兄弟盯上了,兩人一個元嬰巔峰修為,一個已然突破分神,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一眼看出他手里的歸元劍不是凡品,也非本命法寶,當下動了貪念,將他堵在了僻靜處。

若是平時,楚寒非就算打不過,有乾坤圖護身,逃也能逃過了,可偏偏乾坤圖見到自己的身體碎片,十分心急,怕夜長夢多,當即開始吸收,碎片在凌雲壁本體內蘊養多時,力量龐大,撐得乾坤圖一下子就進入了修眠。

楚寒非伸手去探腰間玉笛,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笛子並不在他身上,而是忘在了齊天揚的馬車上。

魔修的可怕之處便是他們一旦盯准了獵物,不死不休,決非外力所能動搖。

莫非,今天真的要死在這里?

楚寒非握緊了劍,不期然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御劍門五大供奉之首,六百歲功至大乘,上界劍修第一人!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被一個小小分神逼到絕境的時候?

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怎么就這么死了?他還沒有……沒有什么?

楚寒非的墨發狼狽地垂下,遮住了他微帶茫然的雙眼,明明……已經眾叛親離了啊……

同伴,徒弟,摯友,女人,就連他……

不,不對!他沒有背叛他!他帶著他潛逃,被通緝,東躲西藏,最後,最後……

楚寒非發出一聲悶哼,汗流浹背,原本搖搖欲墜的防護靈罩閃過一道深紫流光,硬生生扛住了魔修打出的土黃色掌印。

「嗤,讓你逃過了。」另一名魔修冷笑,再度攻了上去。

楚寒非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知道方才的心境動盪是眼前的魔修搞的鬼,恨意節節攀升,歸元劍鋒芒微閃,忽然,他整個人氣勢都變了。

若剛剛站在面前的還是個頗有手段的後輩,那么現在站在面前的,就是他們唯恐避之不及的上界大能。

裝神弄鬼!元嬰魔修膽寒了一瞬,反應過來頓時大怒!和分神魔修一同攻了上去。

楚寒非的臉色很冷,和剛剛那種表情上的冷完全不同,那是萬事不經心的漠然,那是高高在上的蔑視,那是……上位者的氣息!

劍鋒上忽然凝結出細細的雷光,卻非紫色,而是一種近似冰的清透,微微泛藍。

雷光越結越多,最後幾乎將歸元劍完全覆蓋,楚寒非狹長的鳳眼里滿是凜冽的劍意!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洲。

無數細小的雷光炸開,仿佛只盛開一瞬的煙花,輝煌又寂寞。

只要學過劍,沒有人會不認識這劍意。

霜寒劍尊,嚴洛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