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用盡心血鑄造的劍卻成了失敗品,雲中君沒有當場毀劍已經是極限了,又怎么會像那些愛護自己作品的鑄劍師一樣鐫刻銘文呢?

藍緯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只能用最後一絲驕傲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眼中閃過深深的失望和不甘。他雖然相貌陰鷙不討喜,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差一步就能登天,又被狠狠打落雲端,實在是讓人唏噓。

齊天涯微微頓了一下,平靜道:「如掌門所說,那舍弟便是春秋啟明劍之主了。」自然,也是御劍門這一代最後一位真傳弟子。

元應掌門沒有說話,這就是默許了,齊天涯又退回了原處。

過了一會兒,便有一位長老出列,對上首恭敬道:「掌門,此事事關重大,應該從長計議才是,據我所知,這齊家公子年不過二十有余,且身有戾症,喜好殺戮,恐非真傳弟子之選。」

齊天涯冷冷的看了那長老一眼。

這時外間有人來報:「掌門,幾位供奉大人求見。」

御劍門是上界大宗,供奉的自然是散仙了,齊天涯微微蹙眉,將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元應掌門緩緩道:「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幾人走進,殿上眾人看去,都不由在心里贊嘆了一聲:好氣度!

只見殿中三男一女徐徐走來,領頭的男子一身淺灰長袍,木簪束發,雖然五官平平,卻有一雙極為銳利的眼睛,被他掃過的人無不汗毛直豎,就像被劍鋒指著喉嚨一樣。緊接著是一對璧人,男俊女美,極為登對,兩人都透著一股卓然的氣質。然而齊天涯只是看了一眼,就厭惡地轉過頭去。

這對男女,自然就是當年曾經背叛過霜寒劍尊的金硯之和素秋了,他並不是齊辰軒那樣的霜寒劍尊腦殘粉,只是單純厭惡。

一個欺師滅祖,一個不守婦道,居然能過得這樣逍遙,這世道,果然是不公平的。

最後一人是個老者,面相極為蒼老,但雙目卻閃著精明,一看就不簡單,事實上這位老者是位五劫散仙,他已經是目前所知的散仙中活得最長的一位了。當然,元應掌門是不算在內的,他活了太久太久,幾乎現在能流傳下來的典籍中都記載到了這位元應掌門的存在,那時起,他就已經很神秘了,有人甚至懷疑他是上古時候的修士。

「聽聞春秋啟明劍的宿主現世,那真是恭喜掌門了,多少代下來,這回十大真傳弟子可算聚齊了。」領頭的男子面色淡淡,明明只是走個過場,卻別有一股氣度,散仙早已經脫離了修士的范疇,一舉一動都仿佛天成。

元應掌門波瀾不驚,指尖在春秋啟明灰撲撲的劍身上劃過,好似什么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眾人也都習慣了他這副樣子,說實話,對他們來說掌門就該是坐在那里像個雕像一樣,千年萬年不見得說幾個字的好嗎?像剛才那樣耐心的回答他們的問題,並且還仔細解釋了春秋啟明劍的來歷,這樣的掌門才不正常有木有!

領頭的男子顯然也明白自家掌門的性格,他點點頭,就准備走,這時一道女聲響起:「看來這就是新來的師侄了?你是清雲的弟子?我記得你。」

這聲音頗為溫柔,卻是對著藍緯說的。

藍緯見眾人都看向自己,深覺難堪,也顧不得和他說話的是誰,臉色頓時不好:「讓仙尊誤會了,弟子無緣,並非春秋啟明之主。」

素秋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她相貌清麗溫婉,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藍緯即使滿腹怨氣,也被她和煦的態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說什么,素秋已經退了回去,站在金硯之身邊。

藍緯心中,不由得就升起一點失望之情,比起前程落空的失望,這種失望顯得有些懵懂,他並不明白這代表了什么。

金硯之道:「那不知這新來的弟子在何處?」他微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齊天涯身上,意有所指道:「莫非是還沒到?」

齊天涯死魚眼回視過去,表情冷淡,並不說話。

江照夜撇嘴,實在不知道這位供奉大人一個散仙為什么一定要和齊天涯過不去,他的住處最遠,每次都是最遲到,卡著時間點來的,原本也不算什么,只是有掌門在,大家到的都要更早一些,就顯得大家都在等齊天涯似的。這不過是件小事,結果每次這位供奉大人都要提幾句,要不是深知齊天涯這人是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修煉狂,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和他過不去,就現在,齊天涯在真傳弟子中的人緣也是低到無法想象。

元應掌門輕撫著劍身,猶如老僧坐定,一言不發。

「不在嗎?」領頭的男子微微挑眉,看向離掌門最近的一人:「行燁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