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戲子無情,我看小妙妙倒是比我這戲子還要再無情無心幾分呢......」
那人緩緩說道,彎彎的眼睛中卻不帶一絲的笑意。
妙妙本就心虛不已,此話一出口,更是羞得老臉一紅。惺惺的把手背到身後,故作坦然驚訝狀,似乎全然不曾聽見男子方才的話語:「呀!你醒了啊!」
「自然是得醒了,否則定然不知是要身首異處了......」男子一派清閑的躺在床板上,揶揄道。
妙妙便氣不打一處來了!怎么的自己也算是恩將仇報救了他一命,這人不知恩圖報就算了,怎的還能用這么狂妄的語氣來與她講話呢?!
「話說回來,我倒是不曾想到會是你救了我。」
男子輕輕開口,蹙眉,似乎大為傷腦筋。妙妙聽著,便連眉眼都得瑟得有些飛舞起來了——是吧是吧!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救了他.......
「正常人在看到曾經對自己起過殺心的人,不都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么?還是你又得了什么企圖?」雲中天笑著說到,且看到妙妙的臉色黑了黑,心情便不由更歡快了一些。暗暗調息運氣,感覺到了丹田之內那股熟悉的溫暖氣流,這才放心了不少。
到底是他太松懈了一些,以為憑著自己在教中的地位和名氣,斷斷是沒有人敢輕易有所造次的。卻不曾想到最直接的威脅便是就在自己的身邊,且能夠隱藏得那么好。就是為了在自己虛弱的時候趁機而入——他最是信任的軍師,竟然就在他練功的時候偷襲了他,引得他差點武功盡失走火入魔。
這等廢物自然對他構不成威脅,而他對於這種人最直接的處罰手段便是剝了皮,淋上辣椒油,挑斷手筋腳筋,投到蛇洞中讓他慢慢受死。只是究竟是在緊要關頭受了大創,才會這般體力不支,毫無防備的倒在路邊就暈了過去。
好在遇上的是這貪財的小妮子,如若是他以往的任何一個仇家,或者教眾,想來他現在應該是真的身首異處了。
只是這小妮子......
男人哭笑不得,他倒是早早的便醒了,方才這小妮子忙著搜刮他身上的銀票之時,他還得拼命忍住才能夠控制住自己不把她直接扔出去的沖動。卻是萬萬想不到她會是在拿走錢財之後才會對他起了殺心。雲中天啊雲中天,你的命在某個女人眼中竟然只值二千兩銀子.......
「小妙兒,幾年不見,變化倒是好大,這小性子倒是不曾變過。呵呵,最近怕是要叨擾小妙兒一陣子了。」他眉眼含笑看著眼前近乎炸毛狀態的女子,想起了昨日的情形,那人膽敢行刺與他,斷斷不是一人之力便敢如此的,教主與右護使同歸於盡,且看接下來又會上演什么好戲......他暫且在這兒避避,倒也著實不錯。
妙妙聞言,心肝一抽一抽的,雙眸噴火,頓時恨不得用齜牙咧嘴面目猙獰來形容自己目前的狀態。
「我我我......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拿了兩千兩銀子,你就能夠高枕無憂的在這里一直住下去了!昨日請大夫就花去了好幾百了,用的是頂好的上等葯材,不然你以為自己能夠好得這么快?還有這兩日的湯葯,也確實都是情兒精心用上等食材熬制的,情兒現在可是秦淮最搶手的大廚,我且讓他連著兩日只為你一人服務,你可知道各種巨細又讓我損失了多少銀錢?!你......」
「小妙兒,你且把腦袋湊過來.......」雲中天看了眼床邊那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米粥,終是忍不住笑著出聲打斷妙妙的滔滔不絕。
「如何?!」語氣凶狠。
「你小娘舅有沒有與你說過,我的腦袋,他可是懸賞了整整二十萬兩黃金......」
呵——!頓時只聽得女子倒抽了一口涼氣,下一秒,冰冷的觸感便抵到了自己的下顎!
雲中天終於是樂了,不想到逗這妮子竟然是一件這么好玩的事情。不動聲色的往後一倒,唇瓣輕輕蹭過妙妙的臉頰,單手使力,點住了妙妙的穴道。頓時再動彈不得,且看得妙妙舉著一把匕首,雙頰羞紅,美目噴火,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小妙妙你果然太對我的胃口了,只可惜.......」他放聲大笑,肆無忌憚。
「掌櫃的?怎么了,雲公子他可是醒了?」門外傳來了芸娘的聲音,打斷了雲中天的笑音。
芸娘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便生生被嚇了一跳,手上的食盒差點就摔到了地上,連忙先擱在了一旁的茶幾上,跑到妙妙身邊搶下了那把匕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妙妙:「掌櫃的啊,你還真是胡鬧,這是要做什么呢?!莫不是真的要謀財害命,雲公子與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何苦要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殺人可是要治罪的啊,掌櫃的,你可莫要做傻事啊.......」
呸!姑娘她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才十二歲,也沒見得誰治了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