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三年五月,南蠻子舉兵進犯,占據渝州城,封城門,靜止城內與城外人的交往,以此為據地,准備往東西方向大肆擴張。
第七日夜,遭城內士兵守將的突襲反抗,雖打壓了下去,卻給東南和西北方向的援兵爭取到了趕來的時間,待南蠻子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被重兵包圍。
雙方多次進行小規模交戰,沈軍顧忌重重,無法攻下,退兵三里外扎營。
第二十七日,南蠻子以渝州城全城百姓的性命為賭注,逼沈徐二將退兵,議和失敗。
第三十四日,南蠻子准備手刃民眾,殺一儆猴,卻不曾料到全城百姓已經全數暗度陳倉,留在城內的卻是沈徐二軍的部下的喬裝改扮,里應外合,將沈徐二將大軍接入城內,南蠻子潰不成軍,終於戰敗。
三十四日午時,南蠻子援軍趕到,徐軍喬裝為南蠻子守得空城,引來後援軍相助。沈軍趁機派兵出擊,打得猝不及防,徐軍大開城門,引入部分將士,手刃瓮中鱉,徹底將援軍擊敗,再無余地。
三十五日凌晨,東方魚肚翻白,終是贏來了勝利的曙光。
「沈二!沈二......」一聲驚呼傳來,妙妙頓了頓,手中喂馬的動作停下,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話似乎是在叫自己,連忙回眸望去。
卻是身子都不曾站穩,便一把被男子寬厚的懷抱摟住,小臉撲進了他染著塵埃和風霜氣息的戰袍之中,錯愕得失了反抗。怔怔的抬眸卻只能看見一片漆黑,腦海中情緒萬千,如跑馬燈一般飛快的滾動而過,想要記得這人到底是為哪個。
「沈二,太好了。當真是你!他們和我說沈將軍女兒來軍隊了,我還不信,就那嬌生慣養又小家子氣的姑娘怎的可能甘心跑來軍隊受苦。我卻又聽得他們說你獻一計暗度陳倉,借著夜色,尋了怕是渝州城的當地人也不知愁的玲瓏小道將里面的人全數換了去。我這才知曉,畢竟這天底下哪里還有哪個沈家女兒!」男子似乎尤為激動,久久不能平復下自己的心情,現在此番抱著妙妙,又粗莽習慣了,收不好自己的力道。將妙妙捆的緊緊地,幾乎喘不過氣。卻是聽得他那鏗鏘有力的熱情話語,妙妙一時失了神。竟然忘記了掙扎。
皇祈與沈父議完事之後出來,便是見著了這么一副景象。
不論是小娘舅的護短心里還是被染指自己所有物的憤怒心理,都剎那間幾乎燒去了他的理智!
該死的!這又是跑來一個誰啊!
「咦?洛楓侄兒,哈哈,你與妙兒倒是許久不曾見面了。只是,若再抱下去怕是我妙兒可就要暈倒過去了啊......」沈父眉眼都是笑意,緩緩開口。
話音方才落下,那男子便驚得連忙松開了自己的銅鐵臂膀,退開一步,將妙妙左左右右都仔細的看了一圈。生怕自己下手沒個輕重傷了她。妙妙腦袋給轉得差點混成一堆漿糊,連忙伸手打住。待那一陣子眩暈過去了,也總算是想起了眼前的男子是誰。
抬眸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遍。只見那人眉眼俊朗大方,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外表看起來很是憨厚溫暖,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便是一雙極為出色的深邃星眸。接近一百八的精壯身軀有著令人羨慕的完美比例。小麥色的肌膚是長年累月沉淀下來的,很是陽剛。顯得狂野不拘,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妙妙心頭一暖,勾了勾唇角,脫口而出:「咦?現在可是副將了啊......」
知得女子也還記得他,男子心頭一熱,久別逢故人的喜悅之情沖散不開,咧著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自己的後腦勺:「嘿嘿,不如妙兒,十幾歲便做了副將......」
妙妙卻是卻是並不怎么喜歡別人提她往事了,畢竟現在每每想起,便覺得自己當年那副將之位委實有些名不副實。
現下便避開這個話題,久別逢故人,心頭也自然是暖融融的,忽而眼光一閃,便又問他:「洛楓,不知道陳二他們呢?」
這當年出了名的幾個活寶,妙妙也是最為懷念的,如兄長一般的陳二等人,最是讓她掛心。洛楓臉上微微一僵,正要開口說些什么,沈父卻開口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還這么個樣子站在外邊聊天呀,倒是快快先去營房里面坐著吧,你們兩個慢慢敘舊也不遲。」
那俊朗的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連忙熱切的應下,便要拉著妙妙往營帳走去。
皇祈連的表情終於崩壞,任誰被忽視了這么久也是心有不快的。
何況那個男子......!
「且慢——!」出乎預料的聲音,使得幾個人全都停下了步伐。
沈父聞言,瞪眼,只聽得自己的心一沉,大呼不妙:糟了糟了,他剛剛可把這位菩薩給忘了!
果真見得小娘舅一臉春風三月的溫柔模樣,笑著開口:「妙兒,昨晚夜深,我倒是還有些事情不曾與你說完......」
妙妙生生忍住嘴角一抽,昨晚?昨晚她何時與他見過面了啊!
「沈小二,這位是......?」那名喚洛楓的男子疑惑的開口,問道。
小娘舅甚親切看了看妙妙,徑直開口說道:「洛楓公子,我與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