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知府大人息怒呀(1 / 2)

夫綱難振 渡狸 2005 字 2023-03-11

聽張掌櫃說,全國除了上京的清華宮里面養了一只,這可算是全國第二只了。

宮里面那是什么吃穿用度喲!渠芙都像那宮里面的貴人一般給養著了,難怪教大家好生羨慕。

渠芙抱了那貓在樓下坐著,幾個姑娘們湊上前去喂它吃黃魚干。貓兒動了動鼻頭,一聞,就把頭給偏向了一旁。渠芙拿帕子掩著唇嬌笑不停,道,這貓啊,只吃關外的東西,你們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它可瞧不上眼哩。

大家聽了她這話也不惱,反倒似聽不出她的驕傲語氣,照樣左一句右一句地恭維著。

姑娘們便又去逗那波斯貓,想讓它打個滾兒,或者叫喚兩聲,貓被弄煩了,抬了抬眼皮,轉了個圈,也能讓大家樂呵上老半天。

門前忽而傳來一陣珠玉聲響,眾人回頭看去,只見得一個翩翩佳公子踏門而入。他穿著一襲綉綠紋的圓領緞面袍子,登著青緞粉底靴,腰間別著一枚盤龍玉佩。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發冠中別一支素雅的青玉簪子,雖簡單卻自有一番儒雅貴氣。

饒是見多識廣的姑娘也不曾遇上過這般貴氣俊美的男子。

姑娘們忍不住多瞧了幾眼,有幾個大膽的便上前去搭話:「哎呀,這位公子好面生,怕是第一回來吧......」

沾染了一身的脂粉氣息,他也不怪,恭謙有禮地作一揖,答:「小生是來找人的。姑娘可方便帶我見一下段漣漪姑娘。」

姑娘們一愣,笑作一團,也不說段漣漪到底在何處,只是一個勁兒地對他使眼色,滿是促狹與戲謔,更有幾個是*裸的挑逗勾引之色。

前些日子杜子墨與武潯在清一閣下救了段漣漪,因著天色已晚。且兩人走得匆忙。姑娘們大多是沒有見過他們,眼下自當他是慕名而來尋段漣漪的。畢竟在媽媽有意的傳揚下,段漣漪的歌聲都快被傳成天上有地上無了。慕名而來的人還真是不少。只是......青樓煙花之地素來不乏文人墨客,富家子弟,但這般風流富貴姿態的,仍教不少的姑娘們側目。

有幾個姑娘與渠芙交好的。便有幾分憤憤不平,紛紛側開了身子。慫恿渠芙站起身子迎上去。

段漣漪的姿色在這清一閣實屬中等,也說不上是最受客人喜歡的。但她前些年名聲最盛的時候,可沒少搶走她們的恩客,一分一畝大家都算計在心。有明白人倒是看得通透。這客人要是被渠芙這種大美人給搶走了,估計她們倒也沒人會去說什么,但是偏偏是被段漣漪給搶走了。多少人不服氣啊!

段漣漪的臉不是頂好看的,才藝也不是最為出眾的。不過就是仗著年輕的資本罷了。現在倒好,年紀上去後生意逐漸的少了,大家正樂得看笑話呢,哪知今日來了這么一位貴客,竟然當著渠芙的面指名道姓說是來見段漣漪的。

實在是拂了渠芙的面子。

渠芙這廂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貴公子,想起媽媽前兩日與她提起過的,說是秦淮來了兩位京官,其中一人貌若潘安,風流富貴,怕是就在說這人吧。

便也站起了身子,抱著懷里的貓兒緩緩上前行了個禮,溫言軟語,身姿婀娜,抬眼間,明眸善睞,顧盼生輝,縱然只穿了一身素色的長衫,沒多做打扮,仍然無意間就將身旁的脂粉都給比了下去,在人群中灼灼生輝,當真不負清一閣花魁的稱謂。

杜子墨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艷,接口道:「想來這位就是渠芙姑娘吧,在下久仰盛名。」

「公子謬贊,渠芙可不敢當,公子才是器宇軒昂,一表人才。」渠芙笑道,一邊將懷里的貓兒遞給了身旁的姑娘,心里計較著該怎么拖住這位公子,讓他將目光全部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哪知耳畔卻傳來一聲驚呼,打斷了眾人,只見得媽媽扭著略顯臃腫的身子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堆滿了燦爛笑容:「哎呦呦,這位可不是杜公子嘛!」

胖胖的身子不動聲色地擋在了渠芙和杜子墨的中間,渠芙困惑,悄悄的用手指去推媽媽的腰際,想要讓媽媽站邊上一些,卻被媽媽給抵了回去。依舊扯著嗓音,誇張地嚷嚷道:「杜公子您啊可算是來了,我們七娘這幾日可是茶不思飯不想的,一直在等著您,都瘦了好些呢,等會兒可要把她開心得不行啦......」

這話可是句句都偏著段漣漪說的,渠芙有些不滿,雖然聽媽媽這話,應該是段漣漪和這位杜公子認識在先,但是她渠芙看上的人,哪有搶不到手的!媽媽知道她有意於這位杜公子,卻還是要偏心地幫段漣漪,不是看不起她渠芙么,況且還是當著這么多姐妹們的面!

心頭有些怒氣,待媽媽一個勁兒地擁著那杜公子上樓去的時候,渠芙水眸閃爍著,一步上前,將自己的綉花帕子塞到了那人的掌心之中。那人驚愕回眸,她便做出一副嬌羞不已的模樣,低下了頭,偷偷地再看了他一眼,雙頰緋紅。

男人不都喜歡這般模樣的么。

旦見得那杜子墨收起了驚訝的表情,對她淺淺一笑,轉身拱手作了一揖,這才接著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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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段漣漪最擅長唱什么啊。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嚶嚶......」她幾分凄切悲涼,幾分盪氣回腸,情到深處,淚眼婆娑,梨花帶雨。聽的人也要情難自禁。恨自己不是那霸王,便要自詡霸王再世,此生此世再不負虞姬情深意重。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唱的是那游園驚夢,唱的是那風花雪月,不過都是戲中人的故事,到頭卻流干了自己的淚。

杜子墨取了帕子遞於她,卻見得她淚眼朦朧。已是不能自已。便將帕子折了折,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珠子。

攬過了她的身子,才覺得是這般的單薄。連忙溫聲安慰道:「七娘莫要再哭了,再哭下去,便是連我都要傷心了......」

段漣漪聞言,竟是一下子被驚醒。從那痴男怨女的世界中醒來,只覺得這句話好生熟悉。無數個夜晚的香煙下,那些個面容已經記不真切的恩客們,也曾與她說過這句話的。幾分疼惜,幾分迷情。一夜的露水姻緣,醒來後各自東西。

是了!身旁的這個人也不例外!

他輕聲哄著她:「七娘是怪我的吧,畢竟我那天允你說第二就要來的。可是卻有事情給耽擱了,是我失約在前。七娘要生氣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