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守財奴(1 / 2)

夫綱難振 渡狸 2010 字 2023-03-11

段俊生哪里肯走,他好容易再見到段漣漪,還沒能好好撈上一筆呢......

「杜公子你先走罷,我好久沒有和漣漪見過面了,正想要好好和她說說話呢。」他忙道,訕訕一笑。

段漣漪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表情沉了下去。

何時開始,父親倒成了一塊粘人的牛皮糖,凈做一些她不喜歡的事情,甚至讓她覺得反感了?

段俊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該說他即使明白,也只當做沒有發現一般,歡歡喜喜地挽著段漣漪的手腕,咧嘴一笑:「對了,女兒,上回那個事情我還沒和你好好解釋過呢,那個生意其實也不是沒法子了,只要你再給我......」

「段先生......」沉沉的嗓音從後頭傳來,竟是杜子墨又在喚他,「段先生,漣漪姑娘現在神色疲倦,我想您應該讓她好好休息,而不是讓她聽您說一些無中生有的話,這樣只會更加讓她覺得疲憊......」

他說的雖然是實話,卻戳到了段俊生的痛楚,他當即皺著眉頭大聲嚷嚷了起來:「杜公子,我雖然非常尊敬您,想必您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但不管怎么說您也不該說這種話的,我是漣漪的親爹,我們父女兩人之間的事情還請您不要再插手。」他言之鑿鑿,臉色沉了下來。

倒還真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擋著他的財路,就都成了他的敵人。

杜子墨只笑了笑,並不說話,而後只見他垂眼瞥了眼自己腰邊掛著的錢袋子,取下。而後放在手里掂了掂,鼓鼓囊囊的,看著便沉甸甸的,里頭倒底放了多少銀子不言而喻。段俊生的臉色一下子就軟和了下來,笑嘻嘻地看著杜子墨:「嘿嘿,杜公子,您這是......」

他後半句沒有說出口。但腳步已經往前跨出去了一兩步。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錢袋,手更是不由自主往前伸了過去。

當真是典型的財奴,只是看到錢袋子。他的眼睛就移不開了。

「作為段先生這次幫忙的報酬,我多少也該表示表示自己的心意,畢竟您可是漣漪的父親......」他漫不經心道,聲音雖然還是斯文有禮。但段漣漪卻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隱約的怒意。

這人......在替她生氣么?

她想要搖頭拒絕他的好心,不是她狠心。這些錢給了段俊生,他只會又全部送去給賭坊,越發地沉迷越發地墮落,她倒寧願聽他在背後罵她忘恩負義。也不願見他再用自己的錢去賭博,像個痴狂不已的癮君子一般......雖然這兩種情況,不論哪一種都足夠教她心寒。

段俊生側眼瞧了她一眼。見她竟然在對著杜子墨暗暗搖頭!心頭當下升起一股怒意。

他自認自己是段漣漪的父親,段漣漪現在過得不錯。給他銀子花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況且他自覺他要的並不多,青樓姑娘陪人喝杯茶都能賺很多的錢哩,陪人吃飯,陪人聊天,陪人睡一覺都能賺不少的錢,段漣漪雖然名聲不大好,但畢竟現在過得衣食無憂,他覺得段漣漪應該感謝他的,是他將她賣到了青樓里頭,讓她有機會過上這么好的生活,段漣漪呀,實際上應該好好感謝他才對哩。

而她現在不給他銀子花就算了,竟然還要他苦苦求著她才行,最最重要的是現在別人要給她銀子花她居然還擋著!簡直不能再過分!

段俊生氣極,轉身便將往段漣漪身上推搡了一把,厲聲道:「女兒,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願盡孝道也就罷了,別人要給我銀子你也看不下去?你當真是要活活餓死我么?你有將我當做是你的父親么!!」他逼問道,怒氣勃發。

段漣漪嘴唇動了動,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段俊生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轉頭,臉上馬上便又堆滿了笑容,腆著臉跑到杜子墨面前:「杜公子......哎、您還真是大方的很,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家漣漪的話就是這么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你別見怪,你要是喜歡她的話,我去幫你說說,到時候你只要......」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和杜子墨使眼色,倒將杜子墨當做對段漣漪痴迷不已的恩客之一了。

段漣漪又氣又惱,偏偏說不出更狠戾的話,再者杜子墨現在也在身邊......

段漣漪覺得罷,自己倒還真是矯情,明明知道自己和杜子墨之間已經完全沒可能了,但自己還是想要在他面前維持一個好的形象。他說他曾經聽過她唱歌,很是仰慕,段漣漪覺得他對她的記憶若是能一直停留在這一階段也是好的。

可事實上一切皆是自己的臆想罷了,她可配不上段漣漪這樣厲害的人物......更教她難堪的是,自己的父親和自己之間關系這么糟糕,如此狼狽落魄的模樣也一並都被他看了去。

他肯定在心底越發地看不起她罷,段漣漪眼神垂了下來,很不能直接消失在兩人面前,找個地方將自己藏得更嚴實些。

段俊生還在絮絮叨叨地和杜子墨說著什么,幾次伸手想要拉一拉杜子墨的袖子,套套近乎,可又偏偏畏懼杜子墨身後的武潯。男子雖然面無表情,但周身還是無聲地散發著一股子凶煞之氣,不威自怒的儀態教旁人看了便覺得心慌,下意識地想要回避著他。

杜子墨將手中的錢袋遞了過去,段俊生立馬兩眼放光地一把抓住摟在了懷里,雙手下意識地捏了又捏,偷偷猜測著錢袋里頭裝著多少銀子。面上自是一派笑意:「杜公子您還真是客氣,那我就收下了,多謝多謝。」而後側眼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段漣漪,催促道:「女兒你還愣著做什么呢,還不好好伺候杜公子?」

這般市儈又猥、瑣的模樣。饒是武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由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