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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綱難振 渡狸 2007 字 2023-03-11

國師說,司徒小王爺已經活過來了。

國師還說,司徒小王爺雖然因著寒症身子受損,但只需好好調理調理也是會好了的,且他現在的心性一切安好,情緒平靜,只要多陪他說說話,解解悶,他便會和從前一般的。

只是,國師卻沒有告訴他,司徒功名什么都好,卻獨獨忘記了他楚江東!

不,也不應該說忘記楚江東這個人,只能說司徒功名忘記了楚江東的這張臉......他依然記得曾經有一個讓他的童年不甚愉快的好友,叫做楚江東,他也依然記得曾有個因為一只饅頭而讓他的後半生都背負上了還不了的債務的男子,叫做楚江東,他甚至記得那個男子對他做過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占有了他——卻獨獨忘記了這個男子的臉,究竟是什么模樣......

才會在醒來第一次見著他的時候,用著戒備而小心的目光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呵——!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只是他楚江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楚江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楚江東卻什么也做不了。

國師卻說,這樣子是最好的情況了——

狗屁!他楚江東現在的情況一點也不好,一點也不......

只是單純的看見的少年那偶爾不經意間對他流露出的依賴,便再沒了其他想法......他楚江東何時也不過是一個如此容易滿足的人啊!

廳堂外面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近侍匆匆的跑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攝政王!」

「說。」

「稟告攝政王,大宋國皇帝命人送來一封書信。」

楚江東正正神色,轉過身接過了那封信——只是。方才看了幾行,嘴角便不禁勾出了一抹嘲諷至極的笑容。

呵呵——!沈妙妙啊沈妙妙,你覺得自己害得司徒功名還不夠慘么,遇見你便是他不祥的開始,見比不見更好,於誰都好!

「那大宋國的國師現在在哪?」他問道,言語間比起從前多了絲冷然。

「回攝政王。他正在給小王爺例行檢查。」

「知道了!」那國師雖然救了司徒功名。卻是不能久留,他畢竟是大宋國的人,雖然他說自己是來替妙妙還債的。但司徒功名受了的苦又豈是說還了就能還了的。

楚江東收拾了手上的公務,便起身走向了給司徒功名安排的那間小院子。小院子是整個攝政王府布置得最別致的一處院子。也算得上是楚江東親手設計布置的了。楚江東母親早亡,父親已去世不久,自然是一個人住得。現在讓司徒功名堂而皇之的住了進來,就是司徒無雙也別無二話。

今日天氣也是極好的。艷陽高照。不冷不熱,楚江東念叨著司徒功名的身子,應該出來曬曬太陽的。只是方走進那小院子,便見得了少年正一臉愜意而舒適地坐在花架旁。聞著花香,曬著暖暖的太陽。

他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一根白絲線束著一半以上的發高高的遂在腦後。柳眉下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這男人清澈的目光清純得不含一絲雜念、俗氣,溫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漾著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於其中。

嘴角勾著淺淺的笑意,暖暖的弧度,少年的皮膚很白,如何也曬不黑的那種。在陽光下乍一看,楚江東只覺得少年的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小光圈,將少年的身形構畫得如夢似幻——楚江東便不再上前了,只是單單的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似乎是在欣賞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一般。那么的專注。

司徒功名啊司徒功名,楚江東若是能夠一生就這么看著你,也就別無所求了。

在旁邊靜靜待命的小丫鬟似乎又在打瞌睡了,小腦袋倚在花架旁的小柱子上,一晃一晃的,似乎隨時都要磕到地上。

身邊傳來了不知名的小蟲子輕輕叫喚,如此的夏日,慵懶而明媚。

如夢似幻,曾經年少時候的某個午後,他也曾這般痴痴戀戀地看著少年的睡容,迷了心智。

身邊的小房間內突然傳出了輕輕的動靜,楚江東本就警覺,連忙應聲看去,見得了是那大宋國的國師,救活了司徒功名的那個奇人。他正端著一碗顏色濃濃的湯葯走了出來。

楚江東不禁有些責怪於男子的打擾,使得他驚醒了一般的發現司徒功名是生著病的,他已經忘記他了......

「攝政王。」燕莫凌問好,輕輕地將手中的葯碗擱在花架旁邊的石桌上。

楚江東點點頭,輕輕地感受著少年的氣息,確定已經熟睡,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的,便輕聲和燕莫凌說話:「他現在怎么樣了?」

「恩,回稟攝政王,司徒小王爺已然好多了,只需些調養,另外,在下先前便說過了,需要陪他多說說話,解解悶,莫要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太久——否則我害怕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那便再也走不出來了......」

楚江東點點頭,知道了,可是:「可是他需要誰來陪他說話,他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是楚江東,而他又不肯同別人多說話,如此,該怎么辦?」

燕莫凌抖抖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恭敬有禮的作揖:「如此就要勞煩攝政王來考慮了......若沒有其他的事情,燕某便先退下了。」

「且慢!」楚江東喊道,聲音難得的帶了一絲迫切。

「還有何要事?」燕莫凌轉過頭,頓下了腳步。

「你們大宋國的皇帝給我來信了......」楚江東說道,心中暗自有了些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