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蠹魚齋漫綠 馮慶祺 1582 字 2023-03-11

如夢令·故園行

故園重請依舊

綠楊不忍牽瘦

徑窄側身走難

掩心頭恨愁

恨愁恨愁

最恨柳枝太稠

調寄念奴嬌·元旦感賦

水流時續

人總被

秒分歲月催磨

往日競逐

殊不覺

狂童稚心空託

滿眼濤霧

一霎驟開

頓逃濡沫轍

寄倚芸窗

助我長風扶翕

待將放棹何處

身心總不堪

浪佻縛捉

西山細石

銜不斷

莫負精誠才拙

如夢令·故園行

故園重諳依舊

綠楊不忍牽瘦

徑窄側身走

難掩心頭恨愁

恨愁恨愁

書山望無顛

微力莫蹉

雄氣尚在

趁此年華爭博

懊悔(小小說)

他再一次抬起手腕看看表,過約會的時間已經十一分鍾了。wwwwcom他不由得焦急起來。在和她半年多的接觸中,從沒有赴約遲到的時候,可這次……他向她來的路上顧盼著,仍不見她的身影,只是在不遠處的交叉路口,圍了一堆人,「大概又有人撞車了」,他心里想。他想過去看一看,但又本能地縮回了腳。在他的生活中,有一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世准則,遇到麻煩事,總是躲著點,避免惹不是,也怕耽誤了自己的事。「還是先回廠子吧,再向她單位打個電話。」

他剛跨進工廠大門,收發室老頭就喊住了他:「快點,去市醫院,你愛人和別人撞車了!」老頭一著急,竟把他的女朋友說成了「愛人」。

他顧不得多問,轉身向市醫院奔去。剛到醫院大門口,就見女朋友被一輛自行車馱著出來,左腳纏滿了綳帶,旁邊還有一個青年推著那輛嶄新的但被撞彎了車腿的「飛鴿車」。

女朋友見到「親人」,不由得抽抽噎噎地說:「我今天出來晚了會兒,車子騎得快了些,一拐彎,就撞了別人。多虧這二位熱心人……」

「在什么地方撞的車?」他急切地問。

「在馬路口。」

「啊」,他腦袋頓時膨脹起來。那一堆人,離他不遠……,要有一點熱心,稍管一點「閑事」,就會……唉!

小站(小小說)

列車晚點了。深秋的傍晚,在這清冷的小站等上半小時,也真夠急人的。我緊裹了裹風衣。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喧笑。隨著聲浪,涌進來五六個女中學生,屋內頓時增添了生機。她們就在我旁邊站了個圈,說笑著。

矮個子的小圓臉對穿一身運動服的高個子說:「多虧車晚點了,要不然我們呆的時間會更短了!」

高個子隨口說:「但願多晚一會。」大家笑了起來。

從她們談話中得知,有幾個是在市里重點中學讀書的學生,有兩個是來送她們的。她們詢問著各處同學的情況,十分關切、細心。

「你這個月花了多少錢?」一個披黃大衣的同學問高個子。「一百八十多元。」高個子回答。

「喲!我花了一百二十元,以為不少了,你比我還冒高呢!」披黃大衣的尖聲說道。

「不多,我還買了一套七十多元的進口運動服呢!」高個子把手從運動衣兜里抽出來,捏著衣服說。

看她們說得滿不在乎,我不由得咋舌。我上大學四年的零用錢,恐怕比她們一個月的費用多不了多少。

這時,一個把大圍脖搭在兩肩的男學生走到一個俊俏的女同學前,遞上了一張車票。

「我已經買了呀!沒想到你會給我買車票。」

「看你怎么想的,我怎會不給你買呢?我怎會……」那個男學生喃喃地說著,把最後一句話重復了好幾遍。又隨口說:「那就退……」「算了吧,塊八角錢。」女學生打斷了男學生的話,又融進了「小圓圈」的熱烈氣氛中。

列車開過來了。我和她們中的幾個一起登上了旅程。我心里有些羨慕,也有些隔膜。也許我中學時代的生活和她們的差距太遠的緣故;一尺帆布做個書包,賣雞蛋交上書費,作業本反正面用……我也回憶不起象她們那樣成熟的友誼。我想,假若人生也是一個旅程,我已經過了許多「小站」。她們,還有許多……荷花湖禮贊

「誰把杭州曲子謳?荷花十里桂香秋。哪知卉木無情物,牽動長江萬里愁!」這是宋朝詩人謝處厚的一首詩,寫的是當時詞人柳永寫了一首《望海潮》詞,描寫江南繁華綺麗的風光。這首詞流播到金國,金主亮聞歌,有慕於詞中所描寫的「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之景,競起了提鞭東渡之志。由此可見,荷花之美,實有她獨特的魅力,連這位久居大漠的金主也被牽動了那根已被沙礫拍打得麻木了的審美神經。

又豈止金主?古往今來,荷花曾牽動多少騷人墨客的心,為她潑灑了許多筆墨。讀古詩詞,那田田的葉子,亭亭的荷花,以及貪戲采蓮的少婦隔船拋蓮子的情景如在目前。讀周敦頤的《愛蓮說》,荷花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質,貫人心腑。而讀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更令人陶醉於月下荷塘的朦朧美中……在文學作品里欣賞荷花,固然會得到享受,又怎比現實中親歷的感受呢?但對北方人來說,尤其是飽受風沙漫漫的草原人來說,很少有這樣的眼福了。我曾到北海賞過荷花,只得以遠觀而不可近玩。莫力廟水庫有一塊荷塘,又顯得有些拘促,不夠賞心悅目。真正給我一次滿足的,要算白音塔拉農場之行了。

八月中旬,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我和幾位同仁應邀去白音塔拉農場采風。

十三日上午,天陰沉沉的,雲含雨而又不願下,只是偶爾從雲縫中擠些點滴來。車一進人白音塔拉農場境內,就見煙草渺渺,坦盪闊遠,目極處的綠直和低垂的雲幕相接。路邊時而轉出一片水沼來,蒲葦叢生,打漁人的窩棚疏落地散在其間。偶爾掠過幾只野禽。在這迷濛的雨意中,我的心已在勾勒荷花湖的樣譜了:在這如煙的水霧下,荷花湖該別是一番情趣吧!

當我們在場領導的陪同下,乘小船劃向湖中時,登時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荷花湖水面約有一千余畝,靠西北面,是浩盪的蘆葦盪,皆高水面一人多,密叢叢深不可測,綠葉中擁簇著紅紅的蒲棒。緊挨荷花群邊的蘆葦叢中,已先見幾個躲進里面捉迷藏的荷花,露出燦爛的笑臉。蘆葦盪南面,裸著一片湖面,輕輕地搖盪著藍天、鳥影,清澈得可見水草在水底浮動。如果從蒲葦盪轉出來,到這片湖面上放開船,一定會象從莽莽沙漠中奔波出,來到大草原上撤開馬兒一樣了。再向南,便是那百畝開外的大片荷花了,這時便又如來到絕塵隔俗的妙境。任你放眼望去,碧綠綠、紅艷艷,互不相讓地占領著這一大片水面。在東面,還有兩小片荷花群,象是這大片荷花身邊的遣子,遠遠地眺望著。荷花皆長出水面二尺左右,雖不能領略「荷花過人頭」情境,但「低頭弄蓮子」的樂趣隨手可戲,那蜂窩般的蓮子就被圍在一瓣一瓣花瓣營造的心房中,隨手攬過一朵,甩過頭去嗔一嗅,那沁心潤肺的清香,竟使你第一次感到嗔覺竟是這樣有用。若閉上雙眼,用力吸上幾口,悠悠中便覺得身心已經「超脫」了,已是這荷花群中的一個仙子,那清香不是從別處發來的,是從心底透出來的。籠罩在清香中,還不由得流盼那荷苞的美,羞答答的在等秋的愛——雖已有過蜻蜓的吻。而那綻開笑臉的荷花,儼如得到勝利的大英雄。小船欲向縱深駛去,卻被密密的葉子攔住。有的葉子就平靜地躺在水面,俯下身撥灑湖水,便有一串串珍珠從手中滑落到葉面上。撐船老人興致很高,興致勃勃地講起荷花湖歷史:荷花湖原名菱角湖,因湖中出產菱角而得名。十年前,從南方引進荷花,便又因荷花而得名了。湖底平坦,水深在四尺左右,常年不干,冬季也封凍不到底,因而使南國異花在北國安下了家。

「荷花籽好吃嗎?」我們問老人。

「好吃,荷花籽成熟後有小粒花生那么大,吃起來也有點花生的味道。」

呵!荷花不僅給人們花的美,也給人們果的真!攝影師王金給我們留下美好的瞬間,而更美好的記憶,是留在我們心底的那一縷香,那一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