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腦白金·兩個(1 / 2)

流水圍繞的淺灘,青石的台階,腳掌踩上去甚至會有陽光烘烤過的些微暖意,細密林蔭紛紛灑灑,坐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是再暴虐的心臟也會恢復往日平和。

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即使指尖還透出血腥的甜膩氣味,金木研卻由衷喜歡這樣的環境,就好像他占據的領地上的碧綠色湖水,越是看著,頭腦越是冷靜,直到最後的倦怠爆發也不曾使那份幽深的心湖動盪不安。

情緒起伏什么的,受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去的記憶中金木研被操縱般的人生所帶來的後遺症,反正新生的大妖怪金木研十分隨心所欲,也十分不喜歡情緒起伏的失措。

會為了他人牽腸掛肚的都是溫柔的人,金木研望著五指縫隙里泄露出的陽光,即使視線中出現一圈又一圈的黑芒仍是固執的看著,直到背後傳來腳步聲,他才驚喜的回頭。

「殺生丸!」

不含雜質的喜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一個人身上那般的純粹。

殺生丸的腳步頓頓,隨後筆直走到他身前,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真的做了?」

他所說的自然是金木研真正動手消滅掉自己的勢力這件事,對此金木研沒有隱瞞的意思。

「那與其說是我的,不如說是自發聚集起來的妖怪勢力,我不曾接受他們的追隨,也不曾宣告過他們是我的臣屬,真正控制他們的另有其人。」

金木研說話的強調最近總有些委婉的詩意,像是暗喻般的強調著他與對方的關系,畫出最分明的界限。

「那個人是誰?」殺生丸側著身子,任由同樣的光線灑在兩人的肩膀,頭發,甚至是腳下。

不得不說,這樣唯美的場景對於觀看的人來說也是一種刺激。

楓變動下眼鏡的角度,從東方國家歸來的蛇妖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偏執。

「沒錯,我們是得到消息,除了你之外,那些妖怪里還有一個可以稱作靈魂的人物。」

「月山習……」金木研並未隱瞞,踩著樹蔭上陽光的色塊走了過來,站在兩人的中心,以低矮的視線俯視比他更高的兩人,「我的工具。」

殺生丸:「工具?」這樣的詞兒可以放到哪個危險的男人身上嗎?他想到阻止他前往金木研所在位置的紫發男人。

能被驕傲的殺生丸稱作危險的,不只是他身上詭異的力量,還有那份偏執的扭曲,毫不猶豫的狂態,理智對於那樣的人來說不是必需品,反而是為了品味正常生活的必需品,大意就是如此,那樣的人生活的世界是不正常的。

不經意的,殺生丸又聯想起那日曇花一現的金木研,同樣濃稠的黑暗,在那樣洶涌的負面情緒下維持住理智,是一件同樣危險的事情。

「對啊,月山先生很好利用,」金木研再一次說道,他的神情只能讓人聯想到認真,但話語詞鋒卻有些微妙,「只要我一日還被他奉為信仰,我就始終能操縱他的情緒。」

「你們不覺得心靈在我掌控下的人完全沒有威脅力嗎?」金木研歪頭,表現的甚是無害。

楓倒抽口冷氣,說不出是怎么想的揉揉太陽穴,「說不說什么威脅力,如果真的毫無威脅你也不會焦急的先去剪除對方的羽翼吧?」

「啊!楓先生說的太奇怪了,什么焦急,我只是不想離開殺生丸而已!」金木研著重強調道,手上還拉住殺生丸的袖子邊。

「如果讓月山先生得逞的話,我肯定會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身為我朋友的殺生丸該怎么辦?我可就只有他一個朋友!」

簡直像是小孩子般任性的自說自話,但卻不知道讓人怎么反應好。

楓蹙眉說道:「殿下雖然是你的朋友但也不需要和你黏一輩子吧!」不知為何他想起了華里說的出嫁……

在心里猛烈搖頭,不行,不能被對方帶歪過去,怎么說西國殿下出嫁,這都是無法想象的場面!

「重點是哪個嗎?」正被他所想的華里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不知何時這只棕毛狐狸已經趴在高枝上,擺著手向眾人打招呼,「重建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順便,不是這個世界的金木君,那你是來自哪個世界呢?」

輕眯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探究,這樣的問話卻只得到金木研更加友好的笑容。

「應該是你們想不到的世界吧?」

這樣對峙般的氣氛,最終在華里妥協的跳下樹時結束,本身他們就沒有追究金木研身份的想法,他們只是太無聊了,大妖怪的時間接近無窮,在這樣的日子中不找點樂子,生活不是更像是一潭死水?

——叮——叮——滴——

在與戰國時代相隔幾百時光的現代研究室,詛咒之子的時間依舊快速運轉著,淺月香介在咆哮過月山習果然不願意金木研早點回來後就只剩下安靜等待。

一度停下繁忙的實驗室再度熱火朝天的展開,這一次與上次不同,有了成功案例後,市川七葵很簡單的就弄出了第二台,而同時他們也接收到月山習的聯絡信號。

屏幕上雖然還閃著接觸不良的雪花,但也能看到紫發男人的身影了。

市川七葵挑挑眉,手指把著通話器語含嘲諷的說道:「一個月又十三天兩小時二十八分三十三秒,哦,現在是三十四秒,失去聯絡這么久的月山先生,您看來是沒有迷失在宇宙空間之中。」

「市川君真是毫不留情,」月山習維持著禮貌的不得了的微笑,「但我也不得不說,能和金木君單獨相處的時光我怎么都不願意讓它盡快結束的。」

「嘖,野心不打算掩飾了嗎?嘛,那也無所謂了,」市川七葵先是嘲諷道隨後又擺擺手,示意這不是最重要話題,「可以告訴我,是什么讓你結束了愉快的時光,反而向我們求助了?」

重新開口的市川七葵十分犀利,一語道破對方看似是正常消息傳遞實際卻是碰到他解決不了的棘手問題後的艱難求助,而能讓這個人覺得苦手的,肯定是金木君遇到了某些他所難以插手的麻煩。

「你說的沒錯,」正如市川七葵所想的,畫面上的月山習少見的露出刺骨的陰冷,「金木研被個妖怪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