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降服又降服不了，趕又趕不走的火雲，孫凡如今也算是徹底沒招了。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火雲，你到底怎么想的，就直說吧。」

「回答我的問題。」

見火雲的態度依然，孫凡是當場破口大罵，「你他niang的就是一個榆木腦袋，還有完沒完了？！」

只不過罵完之後，毫不辦法的孫凡，卻還得反過來，乖乖回答火雲的問題。

「既然你非要問，那我就告訴你吧。

不過你得答應我，我回答完你的問題，你就馬上給我滾。」

「好。」

孫凡這人臉皮極厚，什么話都敢說，就是從來不說真心話。所以他如今一板一眼的，回答起來火雲的問題，還真就有些渾身不自在。

「世間的靈族本來就少，像你這樣寧死不屈，長了一副硬骨頭的，就更加稀有了。

我不磨滅你的靈智，還放你離開。

就是覺得你在這方面要比我強，甚至比任何人都強，值得尊敬。」

肉麻嗎？肉麻。

但卻是真話。

每一個字都如假包換。

盡管這番話，就連孫凡自己，都覺得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相信。

「你和其他人類不一樣，你不貪。」

聽了火雲這話，不僅孫凡自己笑了。就連木之空間的老不死，都已經笑得前仰後合。

「我不貪？

我要是不貪，這世上就沒有貪的人了。

我只不過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罷了。

說到底，你還是不夠了解人性。」

「何為人性？」

「人性是復雜的、矛盾的，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你想要知道什么是人性，唯一的辦法便是多與人類接觸。

好了。

你的問題我都已經回答完了。

你也該離開這里了。」

言罷，孫凡隨手一揮，火雲的身邊便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痕。

只要火雲進入其中，其便可以離開天地熔爐了。

只不過此時此刻的火雲，卻仍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想要離開這里的意思。

於是整個水之空間內，便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片刻之後。

實在和火雲耗不下去的孫凡，便打算一咬牙，將最後五分之一的能量也還給火雲。希望可以借此，送走火雲這個「瘟神」。

怎知？

就在孫凡即將，將想法付之於行動的一剎那。火雲瞬間化作一道紅線，以連孫凡都反應不及的速度，直接就命中了孫凡的右手。

手背遭襲，劇痛難當。

孫凡是破口大罵，「火雲，你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雖然老子蒙騙你在先。

但怎么說，也是我把你從太上老君的封印中救出來的。

你們靈族最注重因果，向來有恩必報。

你他niang的就是這么對待自己的恩人的嗎？！

你……」

此時的孫凡破口大罵，其將火雲的祖宗十八代，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的，滴溜溜的痛罵了二十幾遍。才算是一絲疑惑上頭，意識到了眼前事情的蹊蹺。

「咦，火雲那白眼狼跑哪去了？」

聞言，一直在木之空間看戲的老不死，終於忍不住笑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哪去了？看看你的手背就知道了。」

孫凡依言抬起了右手，映入其眼簾的，則是一朵紅色的雲彩紋身。

「這是什么東西啊？」

「什么東西？火雲已經認你為主了。」

「認主？它不是死活都不肯定認我為主嗎？現在怎么又……」

孫凡一腦袋漿糊，老不死又何嘗不是如此？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也許是它看上了你的美色……」

「美你二大爺。

我覺得，火雲一定是被我那淵博似海的學識、積極進取的精神、堅韌不拔的品格，所深深折服。小爺我這是以德服人！」

「德你二大爺……」

孫凡和老不死，猜來猜去都是屁話。

那火雲到底是為了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認孫凡為主呢？

其實里面的緣由，也不是那么復雜。

……

火雲一生命途多舛，屢次遭到人類欺騙，其間更被倒手轉賣了數次。

骯臟、卑鄙、貪婪、齷齪、欺詐、殘暴、野蠻……

火雲可以說是看盡了人類的卑劣，閱盡了人世的滄桑。

但有一個人。

卻是其一直以來都無法釋懷的。

那便是喚醒了他的靈智，讓其長了這一身錚錚鐵骨的夫子。

火雲這些年親眼所見的世界，和夫子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所以它便想再出去看看。

看看這世上。

是否真的存在夫子口中的朗朗乾坤。

是否真的存在夫子口中的浩然正氣。

其必須用此扼殺掉，自己心中對夫子的懷疑。

夫子是火雲的執著。

火雲之所以認孫凡為主。

就是因為孫凡在它見到的人類中，是品行最接近夫子的一個，沒有之一。

火雲覺得。

只有跟著品行更接近夫子的人在一起，其才能看到夫子口中的世界。

夫子是當世聖人。

孫凡是一個二流子。

二人的品行，用天差地別都不足以形容，又何談相似呢？

原因是這樣的。

早年間，夫子游學。

曾途徑中州太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