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可能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被窩太暖了的緣故，已經醒了的木萊未竟然想賴床了。她看著眼前，還在熟睡的那張臉，嘴角帶著不自覺地微笑，湊上前去，在他的鼻尖吻了吻。她輕聲地起床，去洗漱間簡單地梳洗過後，出來，從床邊的櫃子里拿出舞鞋，套在腳上。因為房間太過狹窄，她只能做幾個簡單的基本工作，扎實自己的基本功。她穿上舞鞋，走到窗邊，微微地拉開一點點的窗簾，盡量不讓陽光照到湯姆。她踮起腳尖，穩穩地站著。她記得初學舞蹈時，腳尖站立的那個疼。她將劇本舉到自己的面前細細地開始品讀，讀著今天要拍戲的內容。站了有一些時候，她慢慢抬起右腿，然後向上伸直，腿貼到了耳朵，她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劇本，感覺差不多了，緩緩地放下，換成左腿。

當湯姆醒來，他看到得就是這副場景。他沒有被嚇到，他習慣了。在他和她的多次恩愛後，他就知道了擁有一個很會跳舞的女朋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未單腿站立，一字馬立得非常直。他想起在倫敦那個小公寓里，未第一次向他展示她身體的柔軟程度的時候，他是驚訝的。他也想試試。但她特別嚴肅地說道：「練劈叉對男人來說不太好。」那時候，她正在劈叉。然後他有點尷尬。

木萊未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聽到湯姆起床的聲音。待她放下腿的時候，湯姆已經從洗漱間出來了。

「早安。」湯姆走近，親吻她的額頭。

「早安。」木萊未還踮著腳尖，踮著腳尖的她到湯姆的鼻尖，她拿著劇本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這么早，這么勤奮。」湯姆摟上木萊未的腰。

「因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所以我要做一只早起的鳥兒。」

「是該嘉獎。」湯姆這次吻的是唇。

「我終於能理解你的那份心情了。」

「理解什么？」

「就是不想讓我去給你探班。」

「baby，我得糾正一下，我只是不想讓你出現在拍攝現場，因為我會分神。我歡迎你來看我。」

「我實在是太想念你了。」她向湯姆的懷里靠去，「以至於我滿腦子都是你。」

「我在紐約見到你的時候，我也滿腦子都是你。當我與你道別，走出酒店的房間，那一路上，我告訴我自己，我需要心無旁騖，我是一個專業的演員。做了無數的心里暗示，我才做到心里沒有你。你知道我沉浸在你的魔力之中是多么不可自拔了嗎？但我們的愛不能限制了彼此。」

「如何不把現實中的情感代入到表演中，這是我要上的一門很重要的課程。而現在因為你，我正在上這門課程，而等下我就要去考試了。」

「你很聰明。」湯姆親吻著她。他會如此迷戀她的一個原因就是她很聰明。他和她相處方式，他和她的交流方式，他感到很舒服。她覺得他完全符合他對靈魂伴侶的要求。

為了讓木萊未能上好這門課程，湯姆沒有去現場。木萊未換上男裝，他們一同下樓，她先吃個一個早餐，他打算晨跑。晨跑結束後，湯姆嘗了嘗這家的早餐，與木萊未有同樣的感覺，確實很糟糕。他桌子的對面是昨日與他打招呼的那個中國男生。他沖他微笑示意，他點頭示意。他上了樓，木萊未的房間里有個小書桌，書桌上擺放著一些書，其中有中文書。他隨意拿起其中一本的英文書，一位《紐約時報》暢銷書作家、著名心理學家所著的《十個天才的精神病史》，他坐在沙發上開始翻閱。

那邊的木萊未今天難得地被導演挑出了毛病。

「木！你為什么滿臉幸福？」今天她還是在復習之前拍攝的內容，只有她和導演在一個房間里。導演不滿意地道。這些日子下來，木是每復習一次鏡頭，感覺就好上幾分，但是今天...

人不可能完全成為另外一個人，所以難免就會把現實的情感代入到演戲中。「對不起！」木萊未不好意思地抿抿嘴。

「我們再來一次。我知道你的男朋友來看你，但是你是一個聰明的演員，所以請你不要讓我失望。」

「對不起！」木萊未再一次地道歉，「給我一分鍾的時間，可以嗎？」

「可以。」

木萊未坐在床上，閉上眼睛，冥思了一分鍾，然後睜眼，向導演點點頭。

經過調整的木萊未勉強把這門課程修了個70分。

菲奈斯先生對此有些不滿意，但他也不再勉強，他結束了拍攝：「其實很少有演員能做到不受外界干擾，但你今天的狀態，我還是非常地不喜歡。你是可以更專業的，我希望你會越來越好。」

「我知道，我還是有要學習的地方。」她沒有對今天的狀態感到挫敗，這只是證明她還有成長的空間。

收工，木萊未和阿曼達商量著晚上吃火鍋，又叫上了導演和傑曼諾先生。木萊未回到旅館，打開房間的門。她就看見，湯姆站在書桌前，翻著桌上的...她迅速地跑過去，插到了湯姆和書桌中間，擋住了書桌上的畫本。湯姆顯然是被嚇著了。但他很快就平息下來了。

「你不可以看的啦。」

「為什么不可以？」湯姆湊近，他們距離只有一公分，「畫得明明就是我。這些都什么時候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