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咳,很健朗啊。」蕭重柔重重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今天還吃了夏大人親自種的蘆蒿呢。」
「是么?」沐清臣眼角多了分笑意。
及時捕捉到那抹淡淡笑意,蕭重柔繼續加大籌碼:「我今天還給他帶來了一只小金毛犬和一只小狸花貓。他家的老鼠太多了,我很擔心再這么下去,他要跟老鼠成忘年交了。」
「有勞蕭小姐了。」
「我照顧我的忘年交,干卿何事?」蕭重柔吐了吐舌頭道。
「家師性子孤傲悍直,縱然其氣節為世人所佩服,至交好友卻極少。蕭小姐肯常來陪陪他,自然是極好的。」沐清臣起身為蕭重柔再斟了杯茶,語音誠懇。
這樣子的沐清臣是蕭重柔所不能招架的,她臉色又紅了一層,言語吶吶,心里卻暗暗著急——此刻沐清臣的心一定軟極了,她應該抓住機遇攻城掠地的。可是唉:
腦子呢?
漿糊。
舌頭呢?
打結。
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偎進眼前人懷里?
不好,腳也麻了。
低落。
馬車咯吱咯吱。
坐在恢復了理智、將心防設得嚴嚴密密的沐清臣身邊,蕭重柔的心情很是低落。也許,回頭她也該磨好墨,寫它九百九十九張「蕭重柔是蠢材」。
「蕭小姐,你到了。」沐清臣輕柔中帶些清冷的聲音響起。
「哦。」神色郁郁地掀開車簾,蕭重柔抿了抿唇,可憐兮兮地回頭看向沐清臣,聲音柔柔弱弱,嬌嬌屈屈,「沐清臣,不娶徐婼瑤好不好?」娶我好不好?
「三月春寒未消,蕭小姐回府後應該多加件衣裳。」沐清臣柔聲道。
意料之中的拒絕,蕭重柔倒不是很意外,令她更意外的是:「回府?」她失聲尖叫,探出小腦袋瓜子往外看了看,又回頭看著沐清臣指控道,「你出賣我?」
被蕭重柔委屈兮兮的神氣給煞到,沐清臣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蕭重柔的小腦袋瓜子:「小丫頭,別鬧騰了,回家吧。」
於是乎,某個不中用的小傻瓜便這么輕易地被一代佞臣的美男計哄下了車,傻乎乎地走進了蕭府,然後,在看到自家老爹天降紅雨般的興奮嘴臉後,悔不當初地將自己關在屋里咬牙切齒地奮筆直書:蕭、重、柔、是、蠢、材。想想不解氣,某女又將散亂了一地的宣紙撿起來,在六個字後又添了三個衛夫人簪花小楷:蠢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