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1:月夜初交心(2 / 2)

願嫁佞臣 重晗 1197 字 2023-03-13

蕭重柔松了口氣,又結結巴巴道:「那……那……那女人呢?」

沐清臣有些後悔——他應該在這個難纏的小妮子第一次強吻他時就點了她的睡穴的——他偏過頭去,試圖裝作沒聽見,祈禱眼前的姑娘沒臉再問一次。

可惜,蕭重柔的臉皮實在比他估計的要厚,她雖然依舊結巴,可是該問的句子一字不落:「沐清臣,有沒有女人碰過你,或者你有沒有碰過女人?」

沐清臣依舊沒說話。

蕭重柔急了,扳過沐清臣的臉頰,嘟著唇盯著他,不依不饒道:「沐清臣!」

沐清臣無語地看了看被蕭重柔惹起的圈圈漣漪,實在不明白,一個女人如何能在一個夜晚變換這么多性情——無措的、憐惜的、瘋狂的、嬌蠻的……

「沐清臣!」急壞了的嬌蠻妮子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沐清臣嘆息一聲,投降道:「我在思考你算不算。」

「我……我……」蕭重柔的金鍾罩鐵臉衫終於破功,她惱羞成怒道,「我指其他女人……你不是文狀元么,怎么理解力這么差……」

「沒有。」沐清臣在蕭重柔發飆的間隙,輕聲快速說道,心里卻嘀咕道,我還是武狀元哩,不照樣被你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什么?」蕭重柔傻傻問了句,然後快速反應過來,高懸著的心臟掉進了蜜缸,又甜又盪漾。腦子里一團漿糊,不過這並不妨礙蕭重柔依從著本能的歡喜做一些她喜歡的事情,她臉上帶著傻氣的笑容,湊上紅唇,在沐清臣臉頰印上輕輕一吻,還附送了兩聲傻笑。

沐清臣無力地回了蕭重柔一個笑容,趁著她發傻的時間,收拾好自己的尷尬心境——這一夜,真的不是常人撐得過去的!

好久好久,被蜜缸喂飽的蕭重柔總算找回了飄盪到了九重天的理智,輕咳幾聲,繼續發問道:「那你為何如此肯定今上不會殺你?」

沐清臣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周身氣息也疏冷了幾分。

蕭重柔敏感地捕捉到這一變化,伸手緊緊摟住沐清臣的腰,不安輕喚:「沐清臣?」

許是怕嚇到蕭重柔,沐清臣周身氣息立時變得溫暖了一些,他柔聲問道:「柔兒可會背白居易的《放言五首》?」

蕭重柔回憶了下,試探著背誦:「朝真暮偽何人辨,古往今來底事無。但愛臧生能詐聖,可知寧子解佯愚。草螢有耀終非火,荷露雖團豈是珠。不取燔柴兼照乘,可憐光彩亦何殊。」

「嗯,這是第一首。」沐清臣柔聲道,語氣恍如鼓勵孩子背誦第一首詩的慈父。

事實上,就算能榮登「孝女」排行榜的蕭衍蕭大將軍,也不曾如此耐心地哄過蕭重柔背詩。如果有人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問問蕭大將軍——他的肚子里除了「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之類的詩句,可還有其他?而這類「莽夫詩句」,他又怎會教他的心肝寶貝背誦——他四個兒子都可以為了南燕馬革裹屍,他的心肝寶貝囡囡可不行!

「世途倚伏都無定,塵牽纏卒未休。禍福回還車轉轂,榮枯反覆手藏鉤。龜靈未免刳腸患,馬失應無折足憂。不信君看弈棋者,輸贏須待局終頭。」

「嗯,第二首。」

「贈君一法決狐疑,不用鑽龜與祝蓍(shi)。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蕭重柔背到這里,頓了頓,抓了抓濕濕的頭發,可憐兮兮道,「沐清臣,我忘記了。」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復誰知?」沐清臣笑著接著背誦。

蕭重柔可憐巴巴道:「沐清臣,我後面的都忘記了,可不可以不背了?」

沐清臣笑道:「可以。等你琢磨透了這五首詩,我再告訴你原因。此刻,」他擰了擰蕭重柔的鼻子,「你只要相信,今上不會對我下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