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聖旨到(1 / 2)

本王知錯了 謝主隆恩 1793 字 2023-03-13

盛夏的午後,暑氣逼人,灼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整座城就像被火焰山吹來的火苗點著了似的。

本就是極熱的天,連樹上的知了都叫得有氣無力,可有些人的心卻比這天氣還要炎熱。

自從聖旨下發的那一日起,整個京都就炸開了鍋。一連幾日,京都的街頭巷尾、茶樓飯館無一不在討論著同一件事——

雍王要娶妻了!

這不,就連平日里專供文人墨客們吟詩作對、附庸風雅的「清平齋」此刻都變得人聲鼎沸起來。

「哎,徐兄、張兄,你們說雍王被賜婚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就算對方是國公爺家的嫡次子,可這好像也太離譜了吧。徐兄你不是在翰林院供職么,之前可有聽到什么風聲?」

說話的是個長得油頭粉面的富家公子,這會兒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直轉,緊盯著對面坐著的另兩個人,極力想從他們身上替自己的聽聞和猜測尋到什么證據。

二人中穿青衣的那個輕笑一聲,悠然的喝了口茶,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不日前聖旨就已經下到王府和國公府了,左兄你不信皇上的聖旨反倒信我,徐某真是受寵若驚啊。」

說完還不忘拱了拱手,以示謙虛。

「哎喲喂,瞧我這記性差的,倒把聖旨這事給忘了!」那個被稱之為「左兄」的富家公子一拍腦門,尷尬的笑了笑,不過眼珠一轉卻又道:「只是雖說聖旨到了,可無論國公府還是雍王府不都還沒什么動靜嗎?尤其是雍王府,聽說前去恭賀的人一概不給進門,賀禮也不肯收,就連當朝首輔送去的禮都被打了回來,當真是怪哉。」

青衣男子沒吭聲,倒是他身邊那位「張兄」開的口:「哈哈,左老弟這么說這可就是孤陋寡聞了。試想一下,若換做是你莫名其妙要娶個男子為妻,你可願意?」

「我?自然是不願的!」富家公子立刻搖頭。

「那不就是了,連你都不肯,難道雍王就肯了?」

富家公子歪頭想了想,覺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分辯道:「可雍王再怎么說也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啊,一母同胞所出,又自幼一同長大,情分自是非比尋常。他若真的不肯,聖上又怎么會硬塞給他個王妃呢?再說了,這王妃還是個男子,實在是有悖常理啊!」

「呵呵,這個嘛……估計就要歸功於我們那位好皇後了。」

青衣男子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微眯起眼,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神情之詭異讓人根本捉摸不定。

不過他很快便掩去了眼中的異樣,露出一個簡單而無害的微笑道:「聖上雖是一代明君,但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皇後吹吹枕邊風,還有什么事是不肯答應的?」

這話的諷刺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因為闌朝上下誰人不知他們尊貴的皇後娘娘不止寵冠六宮,就連在前朝都幾乎坐上了半張龍椅!

只要是皇後決定的事,皇上連問都不會問一句,如此寵信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何況皇後此人又一向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從她還是昭儀娘娘的時候就可見一斑。如今有了皇上的維護她更是變本加厲,死在她手中的人數都數不盡。

就連當年懷孕八個月的淑妃都沒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待產之際竟因「行巫蠱之罪」被活活杖斃,死後連屍骨都沒人收,更別提按例葬入妃陵了。

後來聽說有個淑妃以前的宮女忍辱偷生,冒死追到皇上的御書房,想要皇上替她家娘娘伸冤。可誰知皇上聽完之後連眼都沒眨一下,只輕飄飄的來了句:「人既已死,回天乏術。」

那時淑妃屍骨未寒,皇上卻說出這個話來,真是叫人寒透了心。

而那宮女一看報仇無望,索性一頭撞死在御書房前的石階上,死時眼睛圓瞪,睚眥欲裂,仍然死死盯著皇後居住的鳳來宮方向,甚是嚇人。

也就是從那時起,後宮之中再沒人敢恃寵而驕,更別提對皇後有任何不敬了。那些修為不夠的嬪妃們甚至巴不得皇上永遠別來自己宮里,這樣興許還能逃過皇後娘娘的眼睛,堪堪保住性命。

這還真應了那句「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不過倘若你以為皇後的手段只能用在後宮,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先前不是說了么,闌朝皇後那可是幾乎坐上半張龍椅的人物!

無論是科舉入仕還是論功封賞,皇後娘娘無一不摻上一腳的。好比如今的吏部侍郎宋成龍,不就是當年皇後娘娘大力舉薦的嗎?還有廷尉左監紀元德,翰林院掌修柳如令……

關於這點也不是沒有大臣進諫過,但最後的結果往往都是悲慘的。自己鋃鐺入獄不說,連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其中最悲哀的莫過於皇上幼年時的老師,前太傅陳志平。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前兩年受人挑唆,竟誣陷皇後與北狄王有私信往來,通敵賣國。

那時闌朝與北狄的戰事正進行到白惡化的階段,他卻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不是擺明了打擊士氣么?據說皇後聽聞這事後,立刻卸了後冠後服在主殿前長跪不起,請求皇上撤了她的後位以安撫戍守邊疆的兵士。

皇上一聽這哪行,當即大手一揮免了老太傅的官。可憐年逾七旬的陳老太傅渾渾噩噩的丟了官位,被披頭散發的拖出金鑾殿,直接送回老家種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