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貓頭鷹(1 / 2)

盧米安也只是突然產生了那么一個靈感,並不是真的想去做。

先不提事情已經過去那么多年,貓頭鷹的生命又比人類短暫得多,在巫師死時飛來的那只應該早就腐爛成泥,光是這片山里貓頭鷹的數量就讓盧米安沒有追蹤下去的欲望。

太多了!

那只貓頭鷹又沒有明顯的特征……不,傳說故事里,那只貓頭鷹沒有具體的形象,娜羅卡剛才也沒講……我們問得還是不夠仔細啊……盧米安回過神來,對雷蒙德笑道:

「與巫師有關的貓頭鷹說不定能活100年。」

見雷蒙德愈發害怕,他寬慰道:

「放心,這是最後的選擇,我可不想面對一個怪物。

「我們再找別的老人問問,或許有娜羅卡忽略掉的關鍵線索。」

他隨即用蠱惑的口吻道:

「如果我是巫師,我絕對不會把所有的財寶都帶在身邊或者放在家里,我肯定會分一部分藏在某個地方,免得被裁判所突然襲擊,什么都來不及拿,必須立刻逃亡的時候,錢袋空空。」

「永恆烈陽」教會的宗教裁判所其中一個重要職責就是消滅所有的巫師、女巫,鄉野間廣泛流傳著他們的「豐功偉績」。

「對啊!」雷蒙德重又振奮。

他一臉向往地說道:

「可惜啊,過去太多年了,教會搜去的那些財寶肯定早花完了。」

「小伙子,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盧米安打趣道。

兩人繼續拜訪起莫里家的老皮埃爾、娜費爾里婭等老人。

雖然他們的回答和娜羅卡差不多,但有了經驗的盧米安和雷蒙德還是問出了更多的細節。

比如,那只貓頭鷹屬於大中型,和它的同類基本一樣:嘴巴尖尖,臉型似貓,褐色羽毛,散綴細斑,棕黃的眼白,黑色的眸子……

但它的體型比類似的貓頭鷹還要大一圈,而眼睛似乎能轉動,不像同類那么僵硬,看起來呆呆的。

在所有的描述里,這些不同讓那只貓頭鷹顯得更為邪惡。

「現在看來沒什么有用的線索。」通往村里廣場的道路上,盧米安對雷蒙德說道,「我們只能把重點放在別的傳說上。」

「嗯。」雷蒙德已不像剛開始那么受挫折,「選哪個?」

這家伙又積極又賣力啊……盧米安暗贊一聲,准備給雷蒙德一點獎勵。

他點了點頭道:

「回去認真想想,明天再討論決定。

「下午我教你格斗技巧。」

「好!」雷蒙德因這意想不到的事情而高興。

奧蘿爾可是非常能打的,要不然怎么對付得了村里某些野蠻粗魯的男人?她的弟弟應該也不差。

告別雷蒙德.克萊格,盧米安拐上了通往自己家的小路。

走了一陣,他看見迎面過來幾個男子。

為首者正值壯年,個子不高,一米七不到,身上套著白色的長袍,頭部留著淺淺的黑發。

他氣質威嚴,五官只能說端正,鼻尖微微勾起,望著盧米安的藍色眼眸內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惡意。

這正是「永恆烈陽」教會駐科爾杜村的本堂神甫紀堯姆.貝內。

「我等你好一會兒了。」紀堯姆.貝內沉聲說道,「你是故意把那些外鄉人帶到教堂的?」

「我以為你在里面睡覺。」盧米安邊強行解釋,邊悄然往後退步。

他認得出來,紀堯姆.貝內身旁站著的是他的弟弟蓬斯.貝內,這家伙三十出頭,身形健碩,為人霸道,喜歡欺負村民。

另外幾個則是跟隨他和本堂神甫的打手。

見盧米安後退,紀堯姆.貝內對蓬斯使了個眼色。

蓬斯.貝內獰笑著上前:

「混蛋小子,過來認識認識你爸爸蓬斯!」

話音未落,他已是加快腳步,撲向盧米安,另外幾名打手亦然。

在科爾杜村這種鄉下地方,講道理是鎮不住人也換不來道歉的,直接而強勢的處理才讓人敬畏,這一點,本堂神甫紀堯姆.貝內非常清楚,也習慣如此做事,所以,一確定那些外鄉人是盧米安帶到教堂的,他就決定把這小子抓起來,狠狠揍一頓,揍到他一個月都起不了床,揍到有人替他補償自己。

當然,得避開奧蘿爾。

至於法律,只要和行政官兼領地法官貝奧斯特說一聲就好了,城里的治安官可不會為了打架這么點小事專門跑到鄉下來調查。

而貝奧斯特作為外來者,在沒有極大利益沖突的情況下,是不會得罪自己這個本地出生的神甫的。

讓紀堯姆.貝內感覺幸運的是,自己和行政官的妻子普阿利斯夫人偷情的事情,那幾個外鄉人沒有往外宣揚,對方暫時還不知道。

他們快,盧米安更快,蓬斯剛開口說話,他就轉過身去,狂奔了起來。

他對本堂神甫這伙人的秉性和行事風格可是相當了解。

曾經有村民向城里的「永恆烈陽」教堂告密,說紀堯姆.貝內不僅有多個情婦,而且克扣信眾對「永恆烈陽」的奉獻,在村里肆意欺負他人,完全不像一個神職人員,後來,一個下午,這個村民不知怎么就摔死了。

蹬蹬蹬!

盧米安跑得刮起了一陣風。

「等等你爸爸!」蓬斯一邊喊一邊追,速度竟也不慢。

那些打手同樣緊跟著。

沖出小路,盧米安沒有沿大道奔逃,直接闖入了最近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正在兼職客廳的廚房准備午餐,突然就看見這么一個人跑了進來。

嗖的一下,盧米安繞過他們,從廚房後面的窗戶翻了出去。

蓬斯等人追進來的時候,房屋的主人已回過神來,起身攔截並開口詢問:

「干什么?

「你們干什么?」

「老東西讓開!」蓬斯惡狠狠地將男主人推開,卻也耽誤了一點時間。

等他們追到窗邊,翻出去時,盧米安已奔入了另外一條小道。

又追了一陣,他們徹底失去了盧米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