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饒命啊,九小姐饒命啊,奴婢真的沒有做過……」綉蘭直接哭暈在了地上,接著被兩個婆子拖了下去,自始至終都無人對她生出一絲憐憫。
直到秀蘭的聲音完全消失了,葉清溪才淺笑著開了口,神色更是閑適得很:「雖然秀蘭這么丟了一條命,著實讓女兒覺得可惜,不過好歹這件事總算是了結了,值得慶幸的是女兒的清譽也僥幸得以保全,也算是一件好事了,母親你說是不是?」
「都是這惡奴作怪,才叫你受了委屈。」侯氏暗恨不已,表面上卻還要繼續裝慈母,簡直叫人嘔心。
葉清溪溫婉地笑著,施施然地朝著侯氏行禮道:「只是經過這么一鬧騰,女兒突然覺得有些累了,若是無旁的事,女兒想早些回去呢。」
「那我送清溪表妹回去吧?」侯朔忠隱約覺得自己日後若想接近葉清溪,怕會不太容易,忙開了口。
葉清溪轉頭直視著侯朔忠:「大表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才發生了這種事,大表哥還要稍加自重才好。」
「你!」侯朔忠咬牙切齒。
「我也有些乏了,忠兒,扶我回去吧。」侯氏長出了口氣,朝著侯朔忠伸出了手。
侯朔忠雖然很不甘心,卻只得跟上,只是臨行前不忘惡狠狠地瞪了葉清溪一眼,像是在說:就算你逃過這一次又如何?早晚有一日,你還是一樣要被我拿捏在手心里的!
葉清溪微笑著目送侯氏和侯朔忠走遠,隨後正要離去,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九表妹的禮物,我很是喜歡。」
「二表哥喜歡便好。」葉清溪險些忘了侯朔誠的存在。
侯朔誠手中把玩著新的的絡子,面上似笑非笑:「九妹妹送的,我自然喜歡,只是這東西卻似乎是沾了我大哥的光才得的,讓我多少有些失落吶。」
葉清溪對侯朔誠不了解,這人也沒得罪過自己,因此談不上喜惡,只是這次的事葉清溪確實利用到這人了,聞言便笑著道:「二表哥言重了,禮物本就是為兩位表哥准備的,自然不會少了二表哥。」
「九表妹似乎很不喜歡大哥?」侯朔誠明知故問。
葉清溪坦然點頭:「說句實在話,我骨子里還真是擺脫不了對外貌的在意。」
侯朔誠聞言先是一愣,轉而朗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么讓他心情十分愉悅的話語:「九表妹真是個有趣的人。」
「二表哥謬贊,今日天氣不太好,比較適合窩在屋里,若是無事,我就先行一步了。」葉清溪並不打算與侯家的任何一個人多打交道,其中自然也包括這位二表哥。
侯朔誠收起笑意:「如此也好,看了一場好戲,我也該回去了。」
兩人分道揚鑣,葉清溪卻在路上暗暗思量起一個問題來,或許侯朔誠也是個有趣的人吧。
回到房里,葉清溪真就卸了裝束,只是沒等她鑽進被窩,就見綉梅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
「怎么了?」難道是想為自己對綉蘭的所作所為表示懺悔嗎?可懺悔的對象也不該是自己啊,畢竟她才是這件事的主謀啊。
綉梅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說出自己的想法:「奴婢有一件事想請教姑娘。」
葉清溪看著綉梅,算是默許了她的提問。
綉梅抿了抿唇:「奴婢只是有一事不懂,但又怕姑娘不喜聽到。」
「有什么不懂的,你直說便是,我不會怪你。」葉清溪擺出十分的耐心。
「姑娘才回府,縱然知曉太太不是全心全意為姑娘打算,卻也不該用這種方式啊。畢竟這內宅中饋還是太太管著的,若是太太真是惱了姑娘,只怕姑娘以後的日子怕也是……」綉梅的話沒說完,不過要表達的意思卻已是十分明確。
葉清溪斟酌了一下表述方式,重新提起了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你覺得,如果皇帝做錯了事,會怎么樣?」
「姑娘這是說的什么話?」綉梅聞言,臉色果然不好看起來,這種話,哪里是尋常人可以議論的。
葉清溪微微一笑,神色淡然:「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在絕對的強大面前,一切規則都只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