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兩人臉上那輕松笑容，與這皇宮里低迷氣氛，卻是格格不入。

「大哥，三哥。」

清冷聲音打斷了兩人談笑。

正談笑中兩人頓了一下，同時轉過臉，便看見了站不遠處，一身淺色衣裳清麗女孩。

「原來是和鸞啊……」大阿哥永璜挑了挑眉，「你怎么這里？」

對於這個妹妹，不只是永璜，所有兄弟，包括已經出嫁和敬，他們感覺都是復雜。一方面，是嫉妒這個妹妹能夠得到皇阿瑪寵愛，同樣是皇阿瑪孩子，他們身為皇子，卻沒有一人能夠得到那樣毫不掩飾寵愛，就好像只有和鸞是皇阿瑪女兒，而他們只是臣子一般。那種區別對待，讓人很不舒服。而和鸞所得到一切，又是那么容易讓人生起嫉妒之心。

然而，真正面對和鸞時候，他們卻是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

因為和鸞，本身並不是一個讓人討厭人，甚至，她是一個很容易就能得到別人喜歡人。

和鸞個性比較清淡，對人對事都比較淡然，好像無欲無求，從來不會因為皇阿瑪跟皇瑪嬤寵愛而囂張跋扈，永遠都是那副淡然模樣。

她待人待物都是清冷卻有禮，幾乎挑不出一絲過錯。雖然她個性清冷淡然，但是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那只是和鸞表面，對於真心對待自己人，和鸞從來都不吝嗇關心。

她關心不會放嘴上，也不會明顯得誰都看得出來，她關心，像是春日細雨，綿綿地籠罩你身上，像秋日微風一般輕柔卻又無處不，像冬日暖陽，雖然淡薄，卻很溫暖。

所以他們嫉妒著和鸞得到一切，卻無法真正地厭惡她。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怎么跟她相處，所以，無形之間，便顯得有些疏遠了。

「我只是經過，」鳳鸞淡淡道，「聽到這里有聲音，便過來看看。」

「是嗎？」永璜不可置否。

今年只有十四歲永璋還不如二十一歲永璜那般成熟，他個性素來比較靦腆，「和鸞妹妹，有什么事嗎？」

「鳳鸞只是想告訴兩位兄長，」鳳鸞微微蹙眉，「如今皇阿瑪正因為皇後逝世而心中悲痛，兩位兄長御花園笑鬧，若是被皇阿瑪或者其他人看見了，恐怕不妥。」

鳳鸞素來都是有話直說，她不是沒有心機，也不是不懂得拐彎抹角，只是比起彎彎繞繞地說話，她喜歡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意思。

永璜跟永璋都是臉色一白。

他們不是笨蛋，自然明白鳳鸞說話是什么意思。

他們對孝賢皇後沒什么好感，她死了，他們自然不會有什么感覺。可是皇阿瑪不一樣啊！

若是他們只是關上門來說還好，大庭廣眾，若是真被皇阿瑪撞見了，輕他們也會挨皇阿瑪一頓教訓，若是重了，就是被皇阿瑪厭棄也不無可能……誰叫他們恰好撞了槍口上呢！

這么一想，兩人額際都冒出了冷汗，有種劫後余生感覺。

幸虧來是鳳鸞，不是皇阿瑪！否則他們就死定了！

「和鸞妹妹，這次，多謝你提醒了。」永璜有些復雜地看著他。

「不必謝我。」鳳鸞搖頭，「皇阿瑪近日心情不好，我不希望皇阿瑪再為別事情動氣。」

永璜跟永璋一噎，瞪著她半晌，卻是忍不住搖頭笑了。

「和鸞妹妹，你說話可以不用那么直接。」

鳳鸞蹙眉，「若是連血脈相連兄弟姐妹都需要帶著面具，那活著豈不是太累了？」

永璜跟永璋都是一愣。

「我該去長春宮了，大哥，三哥，我先走了。」

看著漸漸遠去纖細背影，永璜跟永璋都有一瞬間失神。

兄弟姐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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