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撤出日租界(1 / 2)

城管無敵 老老王 1631 字 2023-03-14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礦,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還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逃離了我的家鄉,拋棄那無盡的寶藏,流浪!流浪!整日價在關內,流浪!

哪年哪月,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哪年哪月,才能夠收回我那無盡的寶藏?

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時候才能歡聚在一堂……」

深夜時分,金奇娜家的小洋房里,一曲盪氣回腸的悲傷歌聲,正在客廳中久久縈繞。

昏黃的電燈光下,看著公共租界工部局散發的通知傳單,驚聞自己的家園即將再一次插上日本國旗的金奇娜,忍不住熱淚盈眶地唱起了悲涼的歌謠。只可惜在大上海的夜色之中,似乎無人欣賞——片刻之後,只聽得「砰」的一聲,不知誰家將窗戶猛然打開,傳來一嗓子氣急敗壞的老年婦女聲音:

「……小娘皮,呀里伐困覺,儂搞撒么事?」

「……金大姐,請您能不能別唱了!再唱也沒法改變這里即將淪為日租界的殘酷現實啊!」

王秋一邊苦笑著勸說道,一邊翻閱著手里的通知單,「……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到底該怎么辦吧!」

嚴格來說。工部局並沒有正式割讓租界北區,只是允許日本海軍陸戰隊「協助管理」蘇州河以北部分的租界北區(正式簽約割讓要到全面抗戰爆發之後)而已。但實際上是怎么回事,基本上人人都清楚。

在王秋的觀感之中。日本海軍陸戰隊在上海的擴張侵略步驟,仿佛就像是日本陸軍在中國東北擴張侵略的迷你微縮版——在東北,日本陸軍先是奪取了遼東半島,打下了一個釘子;然後通過九一八事變全取東北三省,建立滿洲國;再發動華北事變,把熱河、察哈爾和小半個河北收入囊中。

而在上海,日本海軍陸戰隊先是利用五卅慘案。強行進駐虹口日本人聚居區,打下了一個據點;然後利用一二八事變,完全控制了公共租界東區。建立虹口日租界;再軟硬兼施、文攻武斗,跟美英兩國的殖民勢力扳手腕,最終吞掉了擁有近百年歷史的租界北區,把虹口日租界的邊界從虹江推到蘇州河畔。

在此期間。無論是南京國民政府。還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全都表現得腎虛到不行。不僅是蔣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內」丟光了中國人的臉,上海公共租界的英國佬和美國佬,也沒有表現出多少傲慢和霸氣。

「……家國飄零,兒女同泣;山河破碎,血淚成殤!」

對於這份版圖淪喪的屈辱,楊教授也是深有所感,不由得趁興潑墨揮毫。寫下了這樣一幅大字。然後擱下毛筆,長長地嘆息。「……記得在我們那個年代,關於抗戰的紀錄片、電影和電視劇,從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到最後都已經麻木得快沒感覺了。可為什么在今天竟然還會感到氣憤填膺呢?!」

回憶起今天下午的時候,親眼看著一輛輛日本海軍陸戰隊的裝甲汽車,伴隨著《軍艦進行曲》耀武揚威地從門前駛過,還有日本浪人揮舞著小型太陽旗夾道歡呼的場景,王秋、馬彤、蔡蓉等人也不由得沉默了——這個時代的上海人,從他們出生開始,恐怕就早已看慣了安南巡捕、印度士兵,還有英國、法國和美**官們趾高氣揚的身影。如今不過是又多了日本海軍陸戰隊,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王秋他們這些現代中國人的眼中,這樣深入骨髓的奇恥大辱,卻實在是讓人完全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