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這個世界上沒有天國(下)(2 / 2)

城管無敵 老老王 2547 字 2023-03-14

第一,當時紅軍草創,指揮系統紊亂,黨政軍系統的成分全都十分復雜,其中確實是混進去了一些投機分子和國民黨特務。在圍剿戰爭之中,紅軍和游擊隊的據點,常常被告密失守,一些為蘇維埃工作過,或參加過擁軍支前,甚至參加過助耕隊的農民,也常被叛徒告發而遭受殺身之禍。

另外,隨著「清剿」的深入,國民黨為了「斬草除根」,預防**回來再設據點,派出了一些特務潛伏「匪區」,給根據地的游擊斗爭增添了困難。比如說,張國燾就在鄂豫皖根據地破獲了一個國民黨特務組織,計劃是要偽裝成傷兵混入紅軍後方,爆破紅軍的戰地醫院,還得到了另外一些內奸的配合。

——堅固的堡壘多半是從內部攻克的,艱難困苦的斗爭形勢和隨時籠罩的死亡陰影,使得早期的紅軍多次發生叛變、逃亡事件,給部隊和組織一次又一次地造成了嚴重損失。

而極度嚴峻的戰爭形勢,更是大大加強了紅軍領導者的憂患意識。因此,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徹底排查清理隊伍自身,就成為了許多領導人的第一選擇,肅反這種特殊斗爭形式也就出現了……

所以說,肅反並不完全是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羅織罪狀,而是有著一定事實依據的。

第二、早期**還很不成熟,不知道黨內斗爭要留有余地。加之很多品行不好的領導干部在執行肅反任務時趁機鏟除異己,胡作非為,大搞逼供,從而造成了肅反的擴大化。很多出身白軍的干部在被殺時舊根本沒有任何借口,理由只是他們立場不堅定,殺了保險……更別提在有的根據地里,居然是由潛伏的國民黨特務在主持肅反……最終折騰出個什么局面,自然可想而知。

第三、任何組織都無法避免內部的派系斗爭,而**也不例外——土地革命戰爭前期,黨中央依然滯留在上海,跟散布在各處窮鄉僻壤的紅色根據地長期脫節,讓中央和地方之間產生了無數的矛盾和沖突:地方紅軍認為從中央空降下來的特派員在瞎指揮亂彈琴;黨中央也因為地方紅軍的公然違令而暴跳如雷……於是就互相用簡單粗暴的甚至是血腥的手段來對待不同意見者,使得很多英勇的紅軍戰士沒有死於敵人槍口。卻死於自己同志的屠刀之下。

更要命的是,這種做法會讓始作俑者有著一種上癮的感覺,再加上無數人趁機公報私仇、濫用職權……鬧到最後已經成了一筆糊塗賬。根本說不清楚誰是誰非,而躺著中槍的小人物更是數不勝數。

所以,對於這些出身背景復雜的菜鳥地下黨而言,肅反時期的蘇區說不定會比白色恐怖的上海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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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了諸位「未來同志」對蘇區肅反的描述,再結合之前隱約聽到的一些不好傳聞,還有國民黨當局一些原本被認為是「誹謗」的公開宣傳……諸位原本對「無產階級天堂」充滿美好遐想的地下黨人,一時間不由得大為沮喪。頗有些理想幻滅的絕望感。

倒是剛剛從顧曼莎家里趕過來的胡德興總政委,對這事看得很開:革命都是這樣的,法國人在十八世紀末玩革命的時候。不也是一樣的黨同伐異,殺得個人頭滾滾、天翻地覆?而蘇俄革命似乎也同樣如此——沒看到「紅軍之父」托洛斯基如今落到了個什么下場?只有對自己夠狠,才能對敵人更狠啊!

「……同志們,這個世界上沒有天國!有人的地方就有組織。有組織的地方就有斗爭。這是根本就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你們在工廠里,在村子里,難道就沒有遇到過拉幫結派的情況?我們的黨也是由凡夫俗子組成的,也一樣有打擊報復,有勾心斗角,有吃里扒外,有栽贓陷害。不管哪朝哪代的官場都是如此……真以為只要喊一聲同志,人家就把你當成『無產階級兄弟』來照顧了?口號歸口號。現實歸現實啊!」

而王秋等人也趕緊改了口吻,宣稱:「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不能因為眼前的一點困難,就懷疑、退縮和放棄……」然後又表示**搞肅反弄得這么誇張,也是跟國民黨這個壞典型學到的錯誤思想——當初他們搞清黨分共,「寧可錯殺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網」,可是一口氣就冤殺了幾十萬的自己人。之後的各類冤案也是層出不窮,經常有人因為各種匪夷所思的理由,被硬是扣上了「共匪」的頭銜。

比如說,在如今的海南島上,就有個黎族的奴隸主大少爺,論階級出身那真是反動的沒話說,論思想也談不上進步,但因為得罪了人的緣故,卻硬是被國民黨扣上了共匪的帽子,先是干掉了他的老爹,然後又把他的寨子當成紅軍根據地來圍剿……到了這一步,這位大少爺就是不想革命都不行了。

「……按照我們的那個歷史,這個『紅色奴隸主』將要被一直圍剿1943年冬天,也就是九年之後,才會跟黨組織正式接上了頭。而在此之前嘛……這世上有『無產階級奴隸主』這樣奇怪的東西嗎?」

王秋攤了攤手,對聽得發愣的諸位地下黨如是說——論起比爛大計,國民黨可是甩開咱們十條街吶!

——早期的紅軍之中,確實有很多人並不認同**理想,甚至是屬於思想極為頑固腐朽的反對派,但卻讓當權的仇家給栽贓陷害「被共黨」了,這才不得不上山扛起了紅旗……據說有好些掛羊頭賣狗肉的「紅色根據地」,最初都是這樣被國民黨給人為炮制出來的,說是為淵驅魚、火上澆油也不為過。

但是,等到這幫極不可靠的家伙們打起了紅旗之後,就該輪到**方面感到頭痛了……

最後,楊教授說了這樣一段總結的話:

「……同志們,這世上的一切都借希望而完成:農夫不會剝下一粒玉米,如果他不曾希望它長成種粒;單身漢不會娶妻,如果他不曾希望有孩子;商人也不會去工作,如果他不曾希望因此而有收益。你們之所以投身革命,也是因為你們自己想要拯救中國……既然如此,又何必因為其他革命者的錯誤而動搖呢?」

——初生的紅色政黨固然並不完美,但是除此之外,也確實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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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在注射了鏈霉素之後的第二天,顧曼莎就清醒了過來。似乎是因為抗生素在這個時代從未被用過、療效特別好的緣故,之後又過了兩個禮拜,她居然已經基本康復了。

與此同時,王秋等人卻是被蕭瑟女士給逼迫得沒辦法,只得捏著鼻子踏上了尋找「北京人」化石的旅途……而之前白拿了許多經費的胡總政委,似乎有些過意不去,說是自己曾經在北平待過幾年,地頭熟,人脈廣,能幫得上忙,於是也帶著幾個失業的地下黨和剛康復的女弟子顧曼莎,跟著王秋等人一起北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