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同志、叛徒和奇葩(2 / 2)

城管無敵 老老王 2597 字 2023-03-14

「……何止是政協啊,算上他們的人脈,恐怕就是再湊一個黨中央都勉強夠了!」楊教授苦笑著應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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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了革命同志之後,接下來就要說到革命叛徒了。

——所有人在之前都未曾想到的是,我黨目前的第一大叛徒顧順章,此時居然也關在蘇州反省院里!

顧順章,上海人,我黨早期領導人,地下情報人員,秘密特務組織中.共中.央特科的負責人。在土地革命戰爭前期,由顧順章領導的「紅隊「極為活躍,懲治了不少叛徒特務,使敵人聞風喪膽,他也由此在「八七」會議上當上了政治局候補委員。然而,隨著地位的上升,顧順章日漸驕縱,生活腐化,吃喝嫖賭,五毒俱全。他的下屬陳賡曾憂慮地對人說:「只要我們不死,准能見到顧順章叛變的那一天。」

非常遺憾的是,陳賡的預言不幸一語成讖。由於其性格散漫,幫會氣息濃厚,周.恩來和陳賡等人對顧順章頗不放心,准備將其調離特科領導崗位,以康生代之。然而,就在黨中央考慮把顧順章調離特科,讓知識分子出身的康生取代他之際,顧順章對此有所耳聞,並且極為不滿,頓生叛變之心。

1931年3月,顧順章勾搭上了一個女人。因為缺錢,他居然化名到武漢登台表演魔術,結果被國民黨特務認出,當場逮捕,迅速押解到國民黨武漢綏靖公署行營。接下來,沒有嚴刑拷打,也沒有威逼利誘,顧順章幾乎是主動地立即叛變投降國民政府。由於顧順章知道的內幕實在太多,他的叛變讓我黨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被黨史上稱為「中.共歷史上最危險的叛徒」。因為當時我黨許多基層的「交通線」和「聯絡員」,都是顧順章一手建立起來的——顧順章叛變後,武漢方面的地下黨聯絡員立刻全部遭到捕殺。

同時,好幾個黨中央要人也是死於顧順章之手:

當時,惲代英被關押在南京。化名王作霖,國民黨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地下黨方面的營救也有望成功。顧順章一到南京。立刻揭露了真相,惲代英旋即被處決;

時任總書記的向忠發,也是因為被顧順章摸清了習性,才遭到逮捕;

接著,顧順章親自帶人到香港,抓獲了中.共政治局.常委蔡和森,將其引渡到廣州後殺害;

到了1933年。陳賡在上海治好腿傷即將返回蘇區前夕,也在上海落入了顧順章布下的羅網。只因陳賡早年對蔣介石有救命之恩,在宋慶齡等各界人士營救之下。蔣介石對其「特赦」,他才逃過一劫。

總之,顧順章可以說是中.共地下黨的克星——他叛變後,那些曾經與他相熟的人。在上海完全待不下去。因為顧順章已經對他們的思維方式、生活習慣、活動規律、偽裝技巧了如指掌。任憑你再怎么擅長地下工作也是無用。最後甚至逼得整個中央局都走投無路,不得不遷移出上海,逃亡江西蘇區。以至於整個長征期間,我黨都跟共產國際幾乎斷絕了聯系。

鑒於上述功績,顧順章一度頗受陳立夫的重用。但問題是,顧順章看不起自己的頂頭上司徐恩曾,並對其十分不滿,暗中吃里扒外。同另一位特務頭子戴笠勾勾搭搭;還到處發牢騷說什么國民黨、**都有缺陷,要自己組建一個新的政治團體……這些都是被蔣介石討厭的。更是被徐恩曾根本不能容忍的。

於是,徐恩曾就以顧順章組建第三黨的罪名,在1934年10月將其逮捕。起先是囚於南京監獄,之後又轉押到蘇州反省院。更慘的是,因為顧順章在特務中名氣甚大,傳說其不僅精通化裝術、魔術,而且會催眠術,甚至「土遁術」。為此,國民黨特務特意給他穿了琵琶骨,以鎮其邪術,防其逃跑。

按照原本的歷史,顧順章將在牢房里受盡折磨,最終在明年夏天以「共.諜」的罪名被處決——由此可見,叛徒的最終下場多半是里外不是人。哪怕你給敵人立下如此大功,到頭來依然還是共.諜……

當然,在眼下這會兒,顧順章還沒有變成一具屍體,但也已經被鐵鏈穿了琵琶骨,蓬頭垢面、血肉模糊……王秋原本還想提審一下他,好查清若干歷史謎團,誰知提出來一看,這家伙居然已經被割了舌頭……

「……唉,這家伙……就交給方志敏處置吧!」王秋嘆息道,「……相信會有很多同志想要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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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同志和叛徒之外,蘇州反省院里還關著不少各式各樣的奇葩。其中包括被誣陷成「紅色資本家」的上海灘大亨,被黃埔嫡系給扣上了「通匪」罪名吞並掉部隊的雜牌軍將領,因為主張簡體字而被老學究們誣告成「赤色分子」的鄉村語文教師……還有因為「思想赤化」而被投入監獄的國民政府中央監獄長胡逸民——可憐他前腳剛剛巡視過江浙各地監獄的衛生狀況,後腳就被丟進了牢房里親自「體驗生活」 ……

而最最奇葩的,則莫過於一位自稱是從藏區來上海雲游的「紅色活佛」——這個名叫格桑仁波切的家伙,不知怎么地在上海跟藍衣社的人起了沖突,結果被扣上了「赤匪」的帽子丟進蘇州反省院,成了一名讓人哭笑不得的「紅色活佛」 ……由於特務們都知道他為啥被關進來,所以倒也沒怎么為難他。誰知格桑仁波切這家伙居然破罐子破摔,真的在監獄里跟地下黨員們探討起共產.主義,還琢磨出了一項成果……

眼下,這個依然身穿囚服的「紅色活佛」,就捧著他精心編撰的《共產心經》,高聲念誦著向王秋獻寶:

「……為人民服務即菩薩行,南無共產陀佛;故知共產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產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共產.主義者,斯乃馬列之密藏,諸黨之法寶。一句之內,包法界之無邊;一毫之中,置剎土而非隘。馬恩列菩薩,行階級斗爭多時,照見共產之光,度一切工農……一切黨員,行深共產波羅蜜多時,心無私念,無私念故,無有財產,遠離經濟糾紛,究竟和諧。

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有產、若無產、若自願、若非自願;我皆令入無餘共產而滅度之心無集體,無集體故,無有進步。遠離階級理想,究竟反動……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馬恩不負卿……

天下善男信女,執珠誦念,善哉善哉南無共產陀佛。」

「……好了好了,這位大師,請您別再念了,我聽著頭疼……」

王秋苦笑著阻止了格桑仁波切的念誦,「……嗯,以您的佛學水平,應該是足以擔當本地蘇維埃政府的宗教辦副主任了,我可以給你向方志敏同志寫一封推薦信,不知大師是否願意屈就?」

……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這個瘋瘋癲癲的奇葩活佛,王秋又揉了揉青筋亂跳的額頭,這才掏出無線電對講機,開始處理在這個夜晚最緊迫的任務,「……絲絲——是馬彤嗎?請問一下方志敏同志,他們的《告全國人民書》寫好了沒有?呃?還在修改錯別字?讓他們快一點,爭取在天亮的時候就能開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