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許久終不得答案，而這時她也已經恢復過來，搖下車窗深呼吸幾口氣，不想再和葉辰糾纏這個話題，認真地對他說：「我今天晚上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請求你，送我回去。」

「除非你答應做我的女人。」在未經思索，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一向冷靜沉穩的葉辰呆住了！他到底說了什么該死的話？

「神經病！」藍雁翎嘴角一抽：「整個時裝界誰不知道你喜歡沈家瑜，要我做替代品，想都不要想！」

葉辰愣了一下，原來藍雁翎心里是這么想的，他對沈家瑜的感情很單純，沒有復雜的男女之情，卻又超越愛情。

他對沈家瑜的感情里，有憐惜，有感激，有尊敬，但獨獨沒有愛，從來沒有產生過像這些天一樣的痛苦，想一個女孩想得抓心撓肝的，又恨又，歡喜。

自從那天在世紀廣場遇見藍雁翎，葉辰仿佛在她身上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從那個時候開始，心里的某個角落就一直在崩塌，他相信，如果任由自己這么一直陷進去，總一天心里的防線會全數傾倒，任這個女孩在他的世界來去自如的。他的世界被攪亂了，她真的已經住進了他的心里。

她總是激怒他，他卻一天比一天想見到她。就算沈家瑜對他說「我們分手吧」那一刻，他也只是感覺到詫異和失落，沒有傷心。

對沈家瑜唯一產生過憤怒的情緒，是她選擇宋至揚。宋至揚除了家世好，樣樣都不如他，他覺得多年來的努力被侮辱了。所以那天在舒氏企業的交流會，他才會發神經一樣，和宋至揚去進行一場毫無意義的爭斗。

想來，一直在意著家瑜，不過依舊留戀她曾在他最艱難困苦的時候，不離不棄的那一份溫暖。

而這個藍雁翎身上有著世界上最難解之謎一樣的氣質，明明有著美麗的容顏卻不肯示人，非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又傻又土的丑女。

他想靠近她，想了解她的一切。她卻步步後退和他保持距離。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用這么明顯的姿態來拒絕他。

所有人對沒有答案的卻讓人好奇的謎語都會不斷找尋，在正確答案沒有找到之前，找尋的過程總有著驚人的執著。

葉辰就是在這過程中，產生了驚人的執著。

無論如何，他想要這個女孩！他必須弄明白自己對她是什么感覺！他討厭這種煙霧迷蒙的模糊感。

藍雁翎見他不說話，只當他默認了，嘴角的笑意越發冷：「葉總裁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就算是找替代品，多的是女人爭前恐後的！何必一再糾纏我這個對你沒有任何感覺的丑八怪。」

葉辰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為什么要說這種話來拒絕我？那天晚上，我肯定你對我也是有好感的！」那個月色朦朧的凌晨，她曾毫無設防地靠著他的肩膀睡著。

因為我回來不是來風花雪月的，我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膽量。

藍雁翎笑笑：「我想你弄錯了，就算我承認喜歡你，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為什么？」

「因為李梭楠。」藍雁翎雁翎的眼睛又黑又深，仿佛承載了太多無法宣泄的情緒，望不見底。

她對全世界豎起堅硬的刺，竟然是這樣的原因？葉辰不敢置信：「他有妻子有孩子！」

「舒晚已經死了。」藍雁翎說。

原來她一直告訴他叫舒晚，是因為李俊楠的妻子叫舒晚，她想取代舒晚的身份！葉辰看不穿她的情緒，冷意慢慢染上嘴角，他失望道：「一直以為你是不一樣的，算我看走眼，今天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

「那樣最好。」藍雁翎把頭後仰靠在椅背上，問：「現在你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葉辰狠狠地拉了一下車剎，問：「李俊楠哪樣比我好？」為什么你們都寧願選擇別人，難道只是因為我的家世不夠好？

「沒有對比，我只是沒有先遇見你。」藍雁翎說。

如果我能先李俊楠遇到你這樣優秀的男人，或者，我會不可自拔而瘋狂地愛上你吧？

只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兩個字。

這個理由比那些「我配不上你」，「我不喜歡你」「他比你優秀」的理由更加靠譜，葉辰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開著車，問：「送你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