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冬日腳步的前移,天氣越發冷起來。又加之尚未降雪,不時刮過的凜冽寒風還裹挾著一種惱人的干冷嗆鼻。
彼時已近黃昏時分,西斜的日頭漲紅了臉費勁兒地散發著最後的熱力,卻是無論如何也驅散不了砭骨的冷風所帶來的寒意。暮色開始四合,天空也逐漸有了被陰霾蠶食的跡象。街道上人們個個行色匆匆,紛紛縮著脖子加快了腳步往家趕。
因而,現下路上的行人已然十分稀少。
尤其此刻坐在馬車里趕著回家的漪喬走的這條位置比較偏僻的小道,就更是人煙稀少,清冷得可怕。
她透過厚重的毛氈簾子向外望了一眼,但又被猛然間呼嘯而過的寒風逼得收回視線,重新縮進了馬車里。
昨天她可是熬夜熬到很晚才趕出了今日測試用的試卷。就為這個,她都不知道已經嘆了多少次氣。
天知道,她昨晚有多瞌睡。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不好食言駁了自己的面子。
不過,最讓人不平衡的是,她花了那么多時間出的卷子,那家伙居然不到半個時辰就輕輕松松地做完了,真是沒天理。
她這次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是懲罰墨意,但到頭來受罪的卻是自己。
漪喬無奈地搖搖頭,擁著茸茸的厚毯子又打了一個哈欠。
雖然剛才趁著墨意做卷紙的工夫已經補了一小會兒眠,但現在依然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可饒是如此,真正要睡時卻是怎么也睡不著。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一路上右眼皮總是跳個不停,攪得她心神不寧的。
所謂「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真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要倒什么大霉。雖然並不怎么相信這些個說法,但心里那絲隱隱的不安卻是真實存在的。
她頭痛地揉了揉眉心,打算趁著現在還沒有到家再試著小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