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用意或可深(1 / 2)

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2364 字 2023-03-14

在一個宮娥的引領下,漪喬來到了仁壽宮的一處寢殿外。

「娘娘請。太後只允娘娘一人進去,故奴婢便不跟隨了。」說著,那宮娥恭敬地做了一個讓路的姿勢。

漪喬的心弦緊了緊,但面上依舊是一片沉靜,只朝著那宮娥略略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推開了殿門。

當她緩緩步入殿內的時候,首先感受到的便是這里的氛圍真是安靜得出奇。她抬頭看見周太後正倚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便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周太後身邊只一個模樣老成的管事宮女在旁侍候著,當她看到漪喬進來的時候,便輕輕地向太後耳語了幾句。漪喬低頭趨步至周太後面前,而後恭敬地行了禮。

周太後懶懶地睜開眼睛,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道:「太子妃來了?還挺快的。」

「太後有請,漪喬不敢有所拖延。」

「嗯,」周太後緩緩坐起身來,一旁的宮女見狀趕忙上前為她理好錦墊讓她靠在上面,「今早是樘兒和你一起來向哀家請的安,有些話哀家不好當場問出口,故此就又宣了你一回。」

漪喬並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太後的下文。

周太後靠坐停當後,轉頭望向漪喬,在用一種判研的目光打量了她幾番之後,才幽幽地開口道:「太子妃,哀家問你,樘兒待你如何?」

漪喬有些驚訝,不知周太後突然有此一問是何用意。不過她還是很快回答了問話:「回太後,殿下為人溫和寬仁,待漪喬很好。」

「那你可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來?」周太後接著揚聲問道。

漪喬猛地一愣,瞬間感到太後這話里透著一股隱隱的冷意。她抿了抿唇,低眉垂首地試探道:「敢問太後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這個你自己當是最清楚的吧,」周太後冷哼一聲,「太子妃是否應當解釋一下你和那巴圖蒙克是何關系?」

漪喬心中倏地一震:巴圖蒙克?就是那個蒙古人?周太後怎么會知道她和他之前的瓜葛的?事情恐怕有些不妙了……

周太後的目光轉為嚴厲,臉上已是一片慍怒之色,語氣突然加重:「真不明白你當初是怎么進宮的!你一個書香門第的閨秀,居然跑去和一個野男人私奔?!而且還是一個鄙俗的夷人!真是荒謬,荒天下之大謬!早知如此,哀家當初是斷然不會欽點你做太子妃的!」

漪喬緊咬著下唇,思索著該怎樣應對當前的狀況。她知道周太後會這么說,應該是已經對她之前的情況有所耳聞了。不過話說回來,事情並不是她做的,那個巴圖蒙克和她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可這其中的隱情又不可能告訴太後,因為這個聽起來會更加荒謬,說不定她會被當成瘋子。

而女子的名節在禮教森嚴的古代是十分重要的,她一旦承認下來,無論之後再怎樣為自己辯解開脫,那都是污點一塊。周太後此次私下里單獨召見她,說明她因顧慮到皇室顏面問題而不願聲張出去。但即便如此,如果罪名做實,周太後從此一定會對她產生難以消磨的成見,而且這也會成為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讓她麻煩纏身。所以,一定不能承認。

只是須臾之間,她腦海里就轉過這許多念頭。漪喬在心里快速地做著分析判斷,得出結論之後,便即刻開口道:「太後息怒,請聽漪喬一言。」

周太後嗤笑一聲道:「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開始時,漪喬對太後所言實則是一頭霧水,直到聽到太後後面的話才有些明白。敢問太後可是在責備漪喬入宮之前曾經與人有染?」

「哦?聽太子妃這話的意思,」周太後挑了挑眉,「是在和哀家裝糊塗么?」

「太後明鑒,此事純屬子虛烏有,漪喬唯望太後莫要誤會而已。」她緩緩地解釋道。

「子虛烏有?你的意思是,哀家無中生有,在造謠生事了?」

「漪喬不敢。只是怕太後聽信讒言,為人所蒙蔽……」

「夠了!哀家親自訓話,你竟然還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骨頭可真是硬啊,」周太後盯著她冷笑道,「哀家今日就偏要挫挫你的銳氣不可!來人吶,掌嘴!」

那侍立在一旁的管事宮女聽得太後下令,便即刻躬身領命然後朝著漪喬走過來。

漪喬不明白周太後為何會突然發這么大的脾氣。她緊緊地攥著籠在衣袖里的拳頭,咬緊牙關望著那宮女一點點逼近自己。

「得罪了,太子妃娘娘。」那宮女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擼起袖子,抬手就招呼了過來。

漪喬放在身側的拳頭攥得更緊了幾分,指甲深深地陷入柔軟的掌心,帶來絲絲的疼痛感。

隨著「啪、啪。啪」三聲脆響落下,那宮女才在周太後的示意下退了回去。

漪喬綳緊全身的神經,生生地受了三個掌摑。那個執行掌嘴的宮女一看即知是宮里的老人兒,以前這種事情也應該干過不少。她那手勁兒大得很,這三個耳光打下去,便立時留下了一片鮮紅刺目的掌印。漪喬此刻只覺得面上火辣辣地疼,頭腦昏昏沉沉的還伴著一陣陣的耳鳴。

不過聽太後的意思,似乎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這時候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忍,不然還不知道有怎樣的苦頭在後面等著。

周太後看她垂著首默不作聲,一副很順服的樣子,才曼聲道:「你如今還不是皇後呢,就似乎已經不怎么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方才照你那意思,哀家是老糊塗了還是怎的?休要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莫說你眼下只是太子妃,就算是將來成為一國之母,你也一樣要敬著哀家!樘兒寵你又如何?說到底哀家都是他的長輩,他遲早都是社稷之主,肩上擔著的是我大明的江山,你可不要太高看自己了。」

「太後所言甚是。」漪喬忍著痛沒有去觸碰已然紅腫起來的臉頰,垂眸答道。

「好了,有什么要說的就快些說吧,」周太後轉了轉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免得你心里埋怨哀家武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