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 / 2)

宴會後,張氏帶著賈瑚賈璉回自己院子,下人們早就收到消息了,看見她們來,端茶的端茶,拿水的拿水,由一個穿著青色緞子與之金媽媽差不多年紀的中年婦人,卻是井井有條。

張氏洗過手凈過面,坐在椅子上就開始趕人:「方才宴上人多,忙著招呼,倒沒怎么吃,瑚兒也該餓了,青竹,你親自帶著人去廚房看著,那些易克化的吃食回來。青葉,你帶人去規整一下箱籠,前頭是我不好不能動,這會兒我能動了,可得挑些好料子給瑚哥兒璉哥兒備上。」

青竹青葉是跟著張氏一起去宴會,哪不知道張氏的心思,機靈的應了聲是,專挑著那些不知底細的帶了出去,等著屋里只剩下了心腹,張氏憋了一晚上的笑意終究是沒忍住,坐在椅子上,笑了個前俯後仰,一把把賈瑚抱上了膝蓋,頭上臉頰親個不住:「真是娘的好兒子,可是給娘出了口惡氣!」

自她親下來,賈瑚整個人都僵住了,血直直往頭頂上沖,臉上滾燙一片,好不容易回過神,眼瞧著張氏卻有著變本加厲的趨勢,一下子慌了,手腳並用地掙扎著要下去,死命躲著張氏的親近,無措地只會喊:「太太~太太~」倒真正有了孩子的模樣。

張氏和三個媽媽都被賈瑚的小模樣逗得直笑,張氏笑眯眯看著兒子:「先兒才說你懂事了,不料都是裝的,還說孝順我,瞧這會兒我不過抱抱,你就不樂意了。」

賈瑚漲紅著臉:「太太,我一定會上進孝順你的,可是我現在已經大了,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親我抱我,是不對的!」天知道他這會兒有多恨自己現在還是個孩子,干什么都不方便。摸摸臉頰,想到方才張氏的親近,賈瑚腦子里轟的一下又炸開了,臉上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張氏和三個媽媽笑得越發厲害了:「你才多大,就說男女授受不親了?你知道這什么意思嗎?」

賈瑚算是看出來,張氏和三個媽媽這是拿著他開心呢,也不說話,草草說了句:「我去看弟弟。」跑了,到了隔間,還能聽見張氏和幾個媽媽笑道,「這孩子,也不知道打哪兒來聽來的這話,三歲半呢,就知道男女了,哎呦喂,我肚子疼得慌。」賈瑚撇撇嘴,這他要不是個才三歲多的孩子,何至於拿著這些話來擋?

金媽媽笑道:「便是再怎么上進懂事,哥兒到底還是個孩子呢。單說哥兒這年紀的,誰能像咱們瑚哥兒一樣,在那么多人面前給奶奶掙臉的?」看著一邊的媽媽,笑道,「蘇妹妹前頭沒出去,可是不知道咱們哥兒今兒可是揚了名了,來的誥命太太們,都誇他聰慧呢。」說著,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把賈瑚在宴會上的表現說了一遍,直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蘇媽媽與有榮焉地驚喜道:「我早就說咱們哥兒是聰明的,以往只是還小,性子沒定下來,這不可就應驗了,這會兒靜下心來讀書,可是一日千里,讓人刮目呢。」

說起這個,張氏心情也是大好,贊同道:「今兒哥兒可是讓我也刮目相看,茗伊啊,這些日子,可多虧了你教他了。」

陳媽媽可不敢受:「哥兒本就是聰慧的,以前是年紀小,還沒定性,自然貪玩些,這次受傷躺在床上,可是靜下心來了,又有大爺過來,拿著珠哥兒比,又說了好些心里話,才叫瑚哥兒開了竅,要說啊,這功勞還屬奶奶和大爺,要不是你們,哥兒怕還是貪玩天真的孩子,哪能這么快沉下性子。」

說起這個,張氏的高興勁兒就全消了,沉下聲痛道:「我倒寧願瑚哥兒還是以前天真的性子,哥兒受了這般重的傷,偏我又難產見不到他,他上面祖父祖母沒一個靠得住的,大爺又能照顧多少?誰知道這心底壓了多少害怕傷心?以前你們誰見得他安分一刻鍾的?如今呢,卻是拉著我親近撒嬌都少了。」聲音一寒,冷道,「木蘭木槿那兩個賤人,我待她們也不薄,哪次不是重重的賞賜?瑚哥兒身邊,我也就器重她們兩個,不想倒養出了兩個白眼狼來,明著聽話,暗地里捅我一刀呢。」

提起木蘭木槿,三個媽媽都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們也是奶奶身邊伺候的,往日就看著她們從庄子上進府,在府里毫無根基又聽話懂事,這才調到哥兒伺候,沒成想,就是這般,也出了岔子。當日審問她們時,還聲聲叫冤,說自己冤枉,根本不是成心丟下哥兒一個人的,只是要去給哥兒拿衣裳,撿東西,這才走開的,呸,要真是這樣,怎么我們才轉眼回去伺候奶奶生產,二房上房那兩位就把她們提腳給賣了,分明是有鬼!」

金媽媽不無擔憂道:「倒不想二房現在竟有了這般的實力,連木蘭木槿都能買通了。」

陳媽媽冷哼:「還不是太太給縱的?打壓著奶奶,把府里的大權大半送給了二房那位,否則,她哪來的這么大能耐?」

「啪!」張氏狠狠一拍桌子:「太太如今是越來越過分,她一日日偏著二房也便罷了,如今瑚哥兒差點丟了性命,璉哥兒也差點不好,她居然還這般輕飄飄把事情揭過了,分明是沒把我放在眼里,存心治死了我好給二房的開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