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1 / 2)

賈敏和賈母賈政很快又恢復了以前親密無間的關系,親厚無比,彼此關懷,便是沒了孩子的王氏,看見賈敏時也有了笑意,就如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好一個關心小姑的好嫂子。【]隨著賈敏婚期臨近,賈母還讓人又一次細細檢查了一遍賈敏早早就置辦好已經驗看過好幾次的嫁妝箱籠,也不知是哪里看著不好,在被塞得滿滿當當的首飾匣子里挑出來好些,又給換進了按著京里如今正流行的花樣打造的精致首飾,又給賈敏加了兩個庄子,這才滿意地讓人整齊裝好,等著到時候浩浩盪盪抬到林家,好叫人瞧瞧國公府的財勢威嚴來。

張氏見著,就和賈赦撇撇嘴:「大爺先兒還說咱們這樣的府邸,沒得看林家的面子的,瞧太太這樣子,林家姑爺沒任中書舍人的時候,可曾想過給小姑再添庄子?」那兩個庄子張氏找人問過,都是出息極好的,每年少說也有好幾千兩的進益,可說是頂頂好的兩處地兒。前頭太太不說給,單單就在林如海升任了中書舍人之後才給?要說這里面沒有給林家面子,博林家好感的成分在,誰信啊?!

賈赦對賈敏和賈母突然和好的事心里也犯嘀咕,聽到這話,卻是沒有像以前一樣勃然大怒,反而有些暗沉,末了,才干巴巴擠出了一句:「太太慣常也是心疼妹妹的,你別多想了!」只是說來終究是不肯定的,帶著股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心虛來。

張氏也不逼他,反正賈赦知道這些事就好,至於表現出點什么……這么多年,張氏已經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換了個話題,張氏頗有些憂心道:「聽說大爺要正式給瑚兒講解四書了?」

說起這個,賈赦登時歡喜開來,笑道:「你倒是知道的快,我先頭和父親提過,老爺子早上才答應的我呢,你就知道了。虧得我還想給你個驚喜。」一邊喜不自勝,「瑚哥兒聰明過人,不管什么書,他只看過幾遍就能知道大意,倒背如流,先頭那些蒙學就不提,你道他學那唐詩宋詞有多進益?不過區區兩個月,把我教他的全學了不說,自己還翻出了好些個詩集回來看,這份伶俐聰慧,可比那珠哥兒強得多了!」說著,很有些自得的模樣。也是,一輩子被二房壓了一頭,便是兒子,從前也都是只有誇二房賈珠的,如今賈瑚死死壓住了賈珠,賈赦可不是覺得出了口烏氣,只覺臉上有光?

張氏自然高興賈瑚的聰穎,只是……「四書五經可是正經科舉要學的,博大精深……」張氏看著賈赦,很有些懷疑,就賈赦這樣的水平,能教好賈赦嗎?這可不比蒙學的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經的,這可是正經文章,關乎著賈瑚的未來呢,她哪里放得下心讓賈赦來教?

賈赦卻當她是心疼賈瑚小小年紀就要吃苦讀這般多書,便有些不悅,板了臉道:「慈母多敗兒,你當瑚哥兒還是三歲小兒嗎?轉眼他都快滿五歲了。【]又是這般難得的天賦,正該早早接觸了四書五經,好好打牢基礎,怎么能因為書本艱深,就逃脫不學?」

張氏是有口難言,她哪是遲疑這個啊。不過賈赦既這般說了,她也沒去反駁,只是低頭認錯道:「大爺說的是,是我想錯了。我這記憶里,瑚哥兒才是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小小的,軟軟的,我抱在懷里,真是心都軟了,倒不妨一眨眼,他都是上進的年紀了。」

一聽張氏提起賈瑚小時,賈赦眼中也是一片柔軟,賈瑚剛出世的時候,張氏娘家還得力,賈代善賈母都給張氏面子,賈瑚這個榮國府的嫡長孫的滿月禮,府里隆重地大放煙花大宴賓客,因為有老靖遠侯爺親自來府,甚至好些侯爺國公爺也親自來了,可說是煊煊赫赫,大房當時,好不得意!賈赦想著那時的榮光,面龐的線條便緩和了,笑道:「孩子可不就長得快,一天一個樣,你眨眨眼,他就長大了。我還記得瑚哥兒才走路叫人的模樣呢,現在他讀書的天賦,可是把我遠遠甩開了去!」

張氏也跟著笑:「這可不是我自誇,瑚兒可是隨得他外祖父,你別看我爹那也是走得武將路子,可書房里堆得書,可是不比那文人家里的少。」

對於老靖遠侯爺這個泰山大人,賈赦可從來都是敬重的緊,不說他眼睛毒辣,跟對了主子,要不是運氣不好,如今就是從龍之功,一家顯赫,單說當年因為老靖遠侯,張氏,他在府里得了多少臉面,多少光鮮,就足以讓一貫被父母忽視的賈赦對老侯爺感激涕零了。張氏也是知道這點,才敢說出賈瑚像老侯爺的話來。

果然,賈赦聽罷,不但不惱,反而笑道:「若瑚兒真隨了他外祖父,那可是福氣。誰不知道,泰山大人當年可是皇上的智囊,最是足智多謀,便是先帝,也是贊一聲儒將的!」

老靖遠侯爺,那可真真是個人物,年輕時就是京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當差後經手的每件事都做得干凈利落,很是受到先帝的器重,人也爽朗大氣,最重義氣,偏還讀得滿肚子書,一身長衫玉簪,不說話,人只道是哪家書香世家出來的,哪曾想到是以武功起家的侯府出來的?到後面,眼睛更是毒辣,沒人知道他先頭是怎么跟今上搭上線的,等大家知道的時候,今上已經占據了優勢,把義忠親王壓得死死的,若不是老靖遠侯運氣實在不好,突然暴病而亡,有他坐鎮,今上登基後封賞,靖遠侯府的榮光,起碼還得再續個三代。賈瑚要真能跟他一般精明能耐,賈赦做夢都能笑出來。

「我是不喜歡讀書了,便是父親,你別看他嘴上說的讀書重要,要父親真喜歡讀書,當年也不會走的武舉路子,我賈家,確實大多都是不喜讀書的。」賈赦說了一通,突然想起了賈政,不免又是陰郁,「二弟倒是例外,從小就喜歡讀書。」所以才得了賈代善百般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