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1 / 2)

賈瑚一臉鼻青臉腫的回來,身上還帶著鼻血濺出來的印子,一回榮國府,就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張氏賈赦是來得最快的,一見賈瑚這狼狽的模樣,登時張氏眼淚就出來了,顫著手輕輕碰了下賈瑚臉上的淤青,仿佛怕弄疼了他似的,不過是蜻蜓點水的輕輕一碰,又迅速抽回了手,張氏幾乎是哽咽著道:「瑚兒,疼嗎?」

賈赦最近脾氣見長,見到這景況,當即暴跳如雷,大吼著道:「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早上出去還好好的,怎么一回來就變成這樣了!」因為肝火上升,臉頰處血紅一片,目眥欲裂。

張氏今兒還有個宴席,吃了不少酒回來的,晚飯時被看看她不順眼的賈母刁難著立著站規矩,臉上的疲倦之色掩都掩飾不住,這會兒再一哭,真真憔悴的緊。賈赦還好些,鑽在書房里研究自己以前收藏的那些古董字畫,過得倒還不錯。可就是過慣了舒服日子,咋一然夫人痛苦,兒子被打,賈赦這會兒,可是心肺都要氣炸了。

賈瑚來的時候就已經反省了自己,今兒真是太沖動了。

大抵是孩童的日子過久了,裝孩子的模樣裝久了,還真把自己當孩子了,定力忍耐力都大幅下降,不過是被孩子耍賴的手段折了面子,竟就沖動的跟個孩子斤斤計較,還動了真格的跟人扭打——而且,最後的結果還是半斤八兩,徒宥昊是吃了不少虧,可自己也沒撈到多少好處。於賈瑚來說,這一遭,無疑已經是輸了。

此次的事雖然是徒宥昊惹出來的,自己還手,在皇帝面前也可以借口說年幼無知不知皇家威嚴。可畢竟自己這一遭是動了手了,在宮里怕是落了名號。雖然皇帝方才並不見動怒,難保日後說起來,不會對此懷疑。只怕這以後的好一段日子,自己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了,最起碼,在這風口浪尖上,是不能再有任何動作了。

白可惜了這一遭伴讀見駕的機會!賈瑚氣得幾近乎扭曲了臉,最後便宜的,卻是徒宥昊這個罪魁禍首。經過這次事,這小子在皇後淑妃那里都落了個難成大器的印象,日後日子就好過許多了!

踩著他獲利!!賈瑚發誓,他要放過了他,他日後,就長個包黑炭臉!

不過到底君臣有別,自己是孩子,鬧事也就鬧事了,頂多了便是個年幼無知的罪名,賈赦可不能對徒宥昊無禮,要有人挑刺,可就是藐視皇室的罪名了。

「父親母親,你別著急,我這不過就是皮外傷,看著嚇人罷了,其實一點也不痛的。」說著,還擠出了個笑來,看著賈赦張氏,做了輕松狀,「您瞧,我這樣子,像是傷勢嚴重的嗎?」

可惜,他的這番精心的表演作態並沒有叫張氏賈赦好受一點,張氏眼淚反而流的越發凶了:「瑚兒,你要痛就別忍著,母親就是擔心你,你別為了怕我們擔心,就不肯說實話,你這樣,只會叫我和你父親心里更加難受!」這是以為賈瑚為了寬慰他們的心故意撒謊呢。

賈瑚瞧賈赦也跟著附和的點了點頭,一時倒不知是該笑該無奈了。自己往日表現得針灸這般善解人意體貼父母?怎么賈赦張氏就會認為他如今是在假裝沒事呢?老實說,孩子嘛,恢復力本就快,那些傷,剛打的時候是很痛的,可從打完架到現在,都這么久時間了,傷口早就麻木了,又上過了葯,只要不碰到,哪里還會再痛。「母親,兒子是真的不疼!在宮里上過葯了,是最好的上葯,上完之後就涼涼的很舒服,現在幾乎已經沒感覺了!」

賈赦張氏都聽出不對:「你這傷,是在宮里弄的?」不然,怎么會在宮里上葯呢?

「什么傷是在宮里弄的?」

一聲疑惑的問道,賈代善身後跟著賈母賈政王氏等人走了進來,看到賈瑚那青腫的臉蛋,賈代善臉上怒氣一閃而過,沉聲道,「瑚哥兒,你得傷勢在宮里弄得?」

所有人都有些被賈代善的怒氣嚇到了,賈瑚卻知道,只怕是他誤會自己這傷勢李皇後淑妃借故發作自己留下的,忙道:「祖父息怒,是孫兒不爭氣,在宮內不得四皇子喜歡,起了沖突,這才受了傷。不懂事之處,還請祖父責罰。」

這下所有人都驚住了:「怎么瑚哥兒你跟四皇子不和?」

賈代善皺皺眉,讓眾人先坐了,又讓人去請李大夫來給賈瑚看脈:「不管怎么樣,先給瑚哥兒上葯了才好。」不過看臉色,是不怎么高興地。

大房日子才好幾天,賈瑚怎么可能讓這好日子因為今天的事而飛走,早在宮里,他就有了對策,聞言笑道:「祖父快不必忙了,孫兒在宮內就已經由太醫把過脈看過傷口了,太醫說,傷勢皮外傷,並不嚴重,上幾天葯休息兩天,就沒事了。」只做沒看見眾人眼中的異色,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瓷彩繪的小瓶子來,道,「皇上垂憐,賜了孫兒一瓶好葯,太醫說,一日擦三次,到得明日,臉上的痕跡大半也就可以消了。」

要說賈瑚前面說起太醫眾人只是心里有些想法,這會兒聽到竟還有皇帝親自賜葯,眾人這心里可就跟炸開了鍋一樣,震驚滿滿,驚嚇連連,驚喜莫名,什么情感都有,激動地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

賈赦當時就一個沒忍住,脫口驚呼道:「瑚哥兒,你見到皇上了?」

盯著眾人灼熱的視線,賈瑚還是那樣微微笑著,點頭道:「是,今兒早上先去的正陽宮面見皇後娘娘,拜師禮的時候皇上並沒有來,不過下課後,因為和四皇子的事,被皇上召見了。」

王氏嫉妒地眼里都滲出了毒液,賈赦和張氏對視一眼,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賈母臉色復雜,看了眼垂眸靜默不語的賈政,也沒說話,還是賈代善率先從驚喜中回過神,叫賈瑚趕緊先坐下,又讓人給他上了碟糕點點心,讓賈瑚先墊墊肚子,這才輕聲問道:「瑚哥兒,今兒在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和四皇子不和?這是怎么回事?你的傷勢怎么來的?你見過皇上了,可說了什么?皇上問了你什么?怎么會又賜你葯呢?」

賈瑚頓了一下,似乎在想著怎么措辭,一會兒才說道:「回祖父,我就從頭開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