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一百四十五章(1 / 2)

恪郡王世子徒宥昂,今年二十五歲,妻子臨川王家長房嫡女,如今膝下已有嫡子兩個,庶女一個,原本在鑄建營領了個閑差,因為恪親王去世,暫時守孝回家,但聽說前兒恪親王府出殯,大皇子三皇子親臨恪親王府,大皇子還和他一起說了許久的話,眾人眼光交集,世子之位,他做得穩穩當當榮耀法師。

近來京里關於唐家和恪郡王妃之間的恩怨鬧得滿城沸沸揚揚,徒宥昂此時來翰林院,當頭就叫著唐賓,來往的人不管面上怎么若無其事,腳下卻不自禁慢了幾步,眼角不住往這邊瞟。

徒宥昊笑盈盈看著唐賓,說道:「今兒有事出來,路過翰林院,就來看看唐表弟,說來你在翰林院好幾個月,我都沒來看過,真是抱歉,表弟可別放在心上。」他母親恪郡王妃是唐賓族姑,算來徒宥昂和唐賓也勉強算是遠方表兄弟,徒宥昂如今一口一個表弟叫的親熱,不知情的,還真當他們關系多親近呢。徒宥昊說話也很客氣,只是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他眼底凜冽如冰,透著縷縷寒意。

唐賓還能不知道他的言不由衷?只是當著同僚的面,面子總要過得去,當即扯著嘴角,也跟著笑了笑:「什么大事,還要勞動世子你來。我就個芝麻大小的官,每天得勤勤懇懇兢兢業業辦差,您貴人事忙,不必在意我這里。」

徒宥昂卻是滿面羞慚,說道:「這可說岔了,大家都是親戚,你我表兄弟,如何這般生疏客氣?表弟心中定是還怨怪我的,不然,也不會連聲表哥都不肯叫,也是,我們家確實也叫你受了委屈,怎么也想不到,那個下人,竟對表弟你這般重要,早知道,我們怎么也不會罰他,如今倒白白叫你我兄弟疏遠了。我祖父出殯也不見你來,我母親回屋就哭得差點厥過去,心底直悔不當初……表弟,表哥我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看在親戚的情分上,也會去看看我母親,她如今,身體不很好……」

話方落地,滿場嘩然,誰也沒想到,恪親王去世出殯,唐賓竟連去都沒去。若說早先唐賓和恪郡王妃生疏鬧矛盾,還能說是小事分歧,錯對難辨,這長者去世,連送殯這樣重要的事也不肯參加,一點面子都不留,那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氣?就為了個下人?眾人看著唐賓的眼神都不對了。

再想想徒宥昂的祖父,那可是宗室恪親王爺,唐賓好大的膽子,這樣的親戚都敢怠慢?膽子包天了!

徒宥昂想到那天家里下人在門口等了一整天,就是沒見唐賓上門,雖說自家不稀罕,可唐賓這么掃恪王府的臉,徒宥昂想起來,就恨不能生撕了唐賓。什么東西,旁支出來的,沒顏色考個狀元把嫡支壓得死死的也就罷了,還不趕緊夾著尾巴做人,倒跟著自家叫起板來?他以為自己多大的能耐?不毀了他,難消他心頭之恨,白白讓他母親生了這么多氣!

唐賓只當沒看見四周射過來的異樣的眼神,給徒宥昂深深鞠了一躬,道:「沒能去給親王爺送行,立均實在該死,真不是不想去,只是算來,家里父親今年四十整壽,我又才訂了親事,特意去了皇覺寺請了卦象,不能沖撞了老王爺一路的順暢,這才沒去,失禮之處,還請世子爺見諒。」

紅白喜事怎么能沖撞一起?唐賓腰桿挺得筆直,他若沒有把握,也不會做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事兒。說俗了,沒三兩三,他哪敢上梁山?他可不是那種會為了出口郁氣就把自己前程都打上的蠢材。恪親王爺那是宗室王爺,對他不敬,就有對朝廷不敬之嫌,唐賓現在手里還拿著當日皇覺寺求來的簽文呢,下下簽,不利出行。他家一片喜事,到了恪王府,沖了老王爺去地府的路,那才真真是罪過!

孔夫子說敬鬼神而遠之,可這種事,自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唐賓這一說,眾人也是恍然,頗覺有道理。紅白事相克,誰也不知道唐賓這一身喜氣會不會沖撞去世之人,人家還特意去皇覺寺問過,已然是很有心了。

徒宥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唐賓還作揖賠罪,恍然似不經意想起,說道:「我心底也很是過意不去,給府上也送了禮去了奠儀,世子爺莫嫌棄簡陋,也是我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