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第一百九十三章(1 / 2)

韓昹本來是一肚子的火氣,只覺得徒宥昊是鬼迷了心竅,完全沒理智了才做出的糊塗事,對賈瑚動心?虧他做得出來!

不說賈瑚那性子,徒宥昊的心思有沒有成真的一天,韓昹更擔心,徒宥昊這樣的想法,最後可能叫兩人從此陌路。十幾年朋友,這份友情實在難得,韓昹真不想走到彼此陌路的那一天。

可這會兒,聽到徒宥昊坐在那里,艱難地扯著嘴角說道:「我也知道不該,可我控制不住……」他那滿肚子的話,就在也說不出來了。

徒宥昊看著天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起的這樣的心思,反正回過神來,眼里心里,就只能看見他了。」看著韓昹,「他笑起來的樣子,皺眉的樣子好看,算計人的樣子也好看……對我又好,大家也能彼此交心,在一起的時候,覺得特別開心……」

韓昹被他這一番話說的什么脾氣都沒了,直勾勾看了他好久,才垮下肩泄了氣地坐到了椅子上,頹然看著徒宥昊,無奈道:「你以前又沒對誰動過心,怎么就知道自己對他真心還是一時沖動?保不准,你是混淆了友情和感情呢?」

徒宥昊只反問道:「說起交情,我和你認識的時間跟認識賈瑚的時間一樣長,這么多年,你在我身邊伴讀,陪我的時間還要多些,可我對你,何曾有過任何不對?」

要真混淆了友情惡化感情,他不是該對韓昹起心思才對嗎?

韓昹無言以對,坐在座位上,好半天沒有聲響。徒宥昊也不說話,由著他先想想。他們三個人之間,徒宥昊清冷淡漠,在宮中久了,心計深沉,最是吃人不吐骨頭。賈瑚兩世為人,腦子活絡,往往挖坑把人埋了對方還來謝謝他。就只韓昹,雖也聰明,到底從小被嬌寵著長大,比起心機深沉、不容易相信人的兩人,更加大度溫和些。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他在徒宥昊和賈瑚之間做傳信人,調解員,一點點增進彼此的感情。不管是對徒宥昊還是對賈瑚來說,韓昹都是很重要的一個朋友。徒宥昊真心不希望,他為了自己的這份感情,就對自己起隔閡。

韓昹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千頭萬緒夾雜其中,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偏這氣氛卻又凝滯安靜的叫人壓抑,韓昹實在受不住,便靠在椅背上找徒宥昊隨口說話:「外頭傳的那些流言蜚語是怎么回事?你向來做事小心謹慎,從不出錯。要是只是一時興起也就罷了,可既然你對子方是認真的,應該不會輕易叫外人知道你和他的關系才對。怎么就那么巧,被人發現了,還傳的到處都是。」

要說了解徒宥昊的人,賈瑚一個,韓昹一個,徒宥昊的心思,他們猜不准十成十,j□j成卻還是有的。知道了徒宥昊心底的那點小心思,韓昹很快想到了疑點。

徒宥昊也沒想瞞著他,早在他這么做的時候,他就已經准備好了說辭:「是我故意叫人撞見,後面又找人煽風點火,才傳出去的謠言……」見韓昹臉色一變,徒宥昊忙打斷他將要出口的指責,苦笑道,「子方他、就要娶妻了……我、我忍不住……」

只要想到賈瑚身邊以後會名正言順多個人,冠上他的姓氏,死後與他同穴,徒宥昊心里就是一陣煩悶,一時沖動,就把自己和賈瑚之間的私情給暴露了出來。哪怕不能阻止婚事,最少最少,他也希望賈瑚未來的妻子,能知道有他這么一個人。

韓昹心頭燒得沸騰的火焰便被兜頭一盆涼水,徹底澆熄了。

作孽啊,這是,好好的兩個朋友,結果殿下倒好,動了真心不說,對方還是個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子方他終歸是要成親的。」良久,韓昹才嘆息著說道,「他是嫡長子,繼承家業,延綿子嗣,都是必不可少的。」

徒宥昊突然用手蒙住了雙眼,靠在椅背上,苦澀的笑了,低低幾不可聞地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韓昹莫名便酸澀起來。

胸中丘壑的徒宥昊,什么時候不是信心滿滿胸有成竹的?何曾有過這般頹喪的模樣?情之一字害死人。到底是該說徒宥昊眼光好挑上了賈瑚這樣的人,還是該說他眼光太差,找誰不好,偏就找上了賈瑚?

韓昹嘆息著看著徒宥昊:「那、你以後是怎么想的?」連賈瑚要娶妻這樣明知道是必然的事他都受不住,等到賈瑚新媳婦真的娶進門來……韓昹不得不擔心,徒宥昊會不會再做出什么傻事來。「如今世道,雖說對男風並不很介意,可那只是針對消遣玩樂,你要是想要認真,不說外人,單只你的身份,都能叫子方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去……就算日後子方應了你,你們的事,都只能藏在台面下,不能搬到明面上的。」所以你們都會各自有妻子,有兒女——這樣,你受的了嗎?

韓昹眼神里的擔心是如此明顯,徒宥昊想要忽略都難,不管心底如何想,對著他的這份擔憂,徒宥昊嘴里只道:「你放心吧,我還沒有狂妄到與整個世界為敵的地步……我、不會做出蠢事來的……」

是嗎?韓昹想到他這次故意泄露自己跟賈瑚之間的曖昧的事,心里便不住懷疑。可他都這么保證了,他還能再說什么呢?……

只是同情他的心思怕一輩子難以成真是一回事,對於此次流言的不滿韓昹還是要說說他:「殿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叫外人都知道你和子方的事有什么意思?不要說外人只當你們是一時玩玩,就算你真和他形影不離親密無間,就子方的條件,該娶妻還得娶妻,自然有一群女人撲上來要嫁給他。你何苦來這么一出,白白多出那么多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