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二百二十六章(1 / 2)

太子以賈瑚為籌碼要挾徒宥昊的事,徒宥昊並沒有瞞著賈瑚。沒有想要以此博取賈瑚感激的意思,徒宥昊只是知道,以賈瑚的驕傲,他是絕不肯躲在自己背後的。

哪怕如今與他定情,賈瑚骨子里的驕傲,卻並沒有因此而稍減一點。正相反,因為與他相戀,賈瑚平日更是警醒,絕不肯叫自己變成了他的附庸——徒宥昊又如何舍得,將他當成後宅女子一般對待?

在太子那里效忠完,回頭太子就給賈瑚去了消息,有些話只陰晦提了提,至於那些個機密事,卻是不好說了。只等著大家見面再聊。

徒宥昊想著,他們也是好久沒見了,倒不如去庄子上,好好布置一番,晚上一塊兒吃酒賞月,要是一不小心晚了時間,沒辦法可不就只好歇下了……

如意算盤撥的鐺鐺響,眼冒綠光地特意連下人都打發了大半,布置好一切,該等人還沒到,韓昹卻是給找上了門。

徒宥昊聽見動靜,本是一竄而起地想要撲過去接人,門一打開,卻露出了韓昹那豐潤的圓臉,沖過去的腳步忙忙頓住,臉上的笑容也僵了。

韓昹受傷了。

還說十幾年的交情呢,今兒他才算看明白了!呸!

一時也是玩心上來,看著徒宥昊那一副極力克制,但眼底巴不得他走的樣子,卻是施施然進了屋,挑了個位置老大不客氣坐下來,看見桌上還有酒,就給自己斟了一杯,淡琥珀色的酒水劃成道弧線從壺嘴里倒入酒杯,一股濃郁的酒香瞬時撲鼻而來。

韓昹挑起眉頭:「是上等女兒紅?」拿起來先啜了一口,咂吧砸吧嘴,年份還不淺,又給飲了一口,算算,驚了,「這得二三十年的陳釀了吧,殿下打宮中弄出來的好酒?」末了卻是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盯著徒宥昊:「這酒、後勁可大啊,殿下這是等會兒要喝的?也就是殿下酒量好,要擱子方,怕不定喝上兩杯就得罪了!」

趕著賈瑚過來見面的機會弄了這么一壺酒,存的什么心啊?

任是徒宥昊臉皮忒厚,叫他這么一說,這會兒也不由得有些發燒,大馬金刀地往他對面一坐,連面上功夫也不做了,拉這個臉問道:「你來到底什么事?不是就來跟我說酒好不好的吧!」

韓昹氣得笑了,今兒可是見識到了,什么叫不識好人心,虧得自己聽到消息後緊趕慢趕地過來跟他商議,擔心他,結果人家還打量著情人相聚,嫌自己礙事呢!

韓昹跟徒宥昊十幾年朋友,彼此交情也厚,卻是不怕他,這會兒惱了,故意擠出了笑來,對著徒宥昊露出八顆牙來,笑道:「殿下英明,我這趟來,可不是有正事?」當即挑了幾件當前自己一方發生的瑣碎事,什么太子府里又進人了,淑妃娘家夏家最近跟誰又走得近了,啰啰嗦嗦了好一通,聽得徒宥昊直是皺起了眉。

再傻都知道韓昹是故意的了。徒宥昊先是瞪了他一眼,韓昹非但不怕,反而一眼瞪了回去,徒宥昊自己也是心虛,慢慢就收斂了不滿,揉揉額頭道:「好了,少跟我裝了,我知道你來是為什么。」

韓昹見他總算松口了,才停下了嘮叨,臉上虛偽的笑意也收了起來,看了徒宥昊好一會兒,就跟泄了氣一樣,嘆道:「殿下,你怎么就一點不急呢?要不是子方跟我說,我都不知道太子居然是為了這事找你過去的……你真要投了太子嗎?後面是怎么打算的?你跟子方……」韓昹都有些說不下去,轉頭看了桌子上的酒水點心,那是氣不打一處來,「虧得殿下還有心情做這些!」

雖說態度有些不好,可這要不是真的親近,韓昹能說出這樣一番推心置腹的話來?徒宥昊心里也是觸動,便和緩了顏色道:「你的擔心我知道,有些事我現在不好說,後頭你就明白了,沒事的。」

韓昹這才聽出些不對來:「怎么著?還有些事我不能知道?」

徒宥昊搖搖頭:「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你身邊,探子忒多了,還有些事,不到時候。」這卻是事實。韓昹出身錦鄉侯府,二房嫡子,父親也算高官厚祿,本身也有官身,娶得是郡主,夫妻也算恩愛,在京中高門子弟里,算是很不錯了,平日做事,人脈也廣。

可成也蕭何敗蕭何,韓昹出身大家,人脈廣是沒錯,可麻煩也多。大房,庶出兄弟,各方親戚,韓家現在又沒分家,郡主可不是公主,沒有公主府的,所有人住在侯府里,是是非非那就從來沒停過。

徒宥昊對韓昹是百分百信任的,可他不敢保證,韓昹身邊的人,會不會出簍子。

顯然,韓昹也想到這一點,沉默一會兒,只問他:「殿下你有把握應付嗎?子方他……」

不消他說完,徒宥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沉聲道:「韓昹,我們也是十幾年的朋友了,你最知道我,我從不是那種打無把握之仗的人!」眼中寒光閃爍,「除非我死,否則,誰也別想動我的人!」

門外一陣腳步聲,賈瑚披著一件白色銀狐皮大氅束著白玉發冠如畫一般慢慢走近兩人的視線,徒宥昊眼睛都有些發直了,直勾勾盯著人家,魂都飛了一半,等到賈瑚走進屋脫了大氅,忙忙去給他到了杯酒,心疼道:「怎么不叫人抬轎子過來,這天冷著呢。」一邊把溫好的女兒紅送到他手里。

賈瑚笑飲了口酒,溫熱的酒水入腹,很快便有一股熱力涌上來,他身子骨健壯,本就沒覺得有多冷,如今想著徒宥昊的這番心意,更是心口發熱,瞥了他一眼,眼底只是那脈脈溫情,笑道:「邊關更冷的都有,京里已是暖和得多,不過就是那么幾步路,走走還更舒服些。」

徒宥昊叫他看得心頭直癢癢,還想要跟他多說兩句,賈瑚已經回轉過頭笑著跟韓昹打起了招呼:「早知道你會來,沒想到趕我頭前了。」

韓昹看著一旁那巴巴嫉妒看著自己的徒宥昊就好笑,故意當做沒看見徒宥昊那想要趕他走的眼神,一邊只笑道:「接到你的信,我急得不行,可不是要過來瞧瞧。」

賈瑚笑了笑,便問起了太子那頭的事。

只可憐了徒宥昊,本來是要找賈瑚過來聚一聚,,好一解相思之苦,誰知臨了被韓昹給插了一腳,什么打算都給落了空,就有些怏怏,坐在那兒冷著張臉,情緒不高地把事情給復述了一邊遍:「也沒什么,就是太子發現了你我的事,打量著那這個威脅我幫他辦事而已。」

韓昹也才是這樣,聽著就不屑的撇撇嘴,賈瑚也暗下眼神,問他:「太子可說了讓你幫著做什么?」

徒宥昊冷笑:「左不過也就是那些事,還能有什么?我現在明面上是老二的人,太子就讓我先盯著老二的動靜。」

韓昹沉吟著,補充道:「安插在二皇子身邊的眼線說,皇上最近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好,太子怕也是想要殿下幫著打探著一點。」

說起皇帝,徒宥昊難掩臉上的不屑和冷意,哼了一聲:「就我們父皇對淑妃的那個寵愛,他身體不好,太子可不是要急得發慌?」看了眼賈瑚,又道,「從來他就偏著淑妃老二母子,什么都想給人最好的,這些年,要不是太子謹小慎微,又有朝臣以長幼嫡庶為由支持太子,父皇早廢了他了。饒是如此,父皇身體要真不好,為了給淑妃老二一個好的結局,他肯定會在徹底病倒之前,安頓好一切的……說起來,子方,你還是沾了這個光呢,要不是我把你帶著給了老二,讓父皇以為你投了老二門下,他未必肯升你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