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第二百二十八章(1 / 2)

張氏苛責賈瑚的事,賈赦都看在眼里,看著兒子一點點消瘦,他心里怪不落忍的,私下就問張氏,何必呢?!

不就是年輕人的點荒唐事,何必如此?

賈赦是男子,年輕時什么荒唐事都做過,對賈瑚跟徒宥昊之間的事卻是比張氏想得開——事實上,六年前的時候,他也沒把這事看得多嚴重,唯一不滿的就是,自己養大的兒子忒沒出息,找誰不好,偏挑了這么個皇子皇孫,注定了是要被人壓在下面了!

對於張氏的激烈反應,他更是不解,晚上就不滿地數落張氏:「年輕人做事荒唐也是有的,等他們大了,自然就收斂了,你這么小題大做干什么?瑚兒現在膝下又有了兩個兒子,萬事不愁的,你瞧瞧你最近鬧得,我今兒看見瑚兒,眼下都親黑了,憔悴的不像樣子。你說說你,都鬧什么呢?!」

張氏氣急:「合著還是我錯了?!」

賈赦白眼她:「你說呢?」

張氏氣得直笑,死死盯住了賈赦:「你還真想得開啊,你兒子跟人糾糾纏纏了六七年,你還覺得,這只是小事?!」

賈赦不耐煩了:「你這意有所指的,是想說什么?你難道還說,瑚兒跟四皇子玩真的了?怎么可能?!」他笑著搖頭,笑張氏的異想天開。

張氏可沒心情跟他笑,冷冷盯著他。賈赦叫她看得就一點點收斂了笑容,好半天了,才從牙齒縫里擠出幾個字:「這不可能!」

張氏白眼他:「我就沒見過你這么遲鈍的。瑚兒六年前突然說要去京城,你就一點感覺沒有?四皇子這些年,對咱們家多有照拂,瑚兒一回來,兩人就黏在了一起……你是傻的啊?怎么就一點不會往這邊想呢?」

賈赦有些站不住了,踉踉蹌蹌地扶著椅子坐了下來,揉著腦袋回不過神:「這、這怎么可能呢?瑚兒不可能這么糊塗的啊!」那可是男子,男子之間,如何能認真呢?

張氏調著眼淚:「瑚兒慣來懂事,自小就知道上進,為我們分憂,一路來,都沒叫我們擔心過……他便是真喜歡上了誰,我也認了,可那,那是皇子啊……本就是不該有的情,還挑了這么個人……皇家哪能容得這種事?」

賈赦聽著就閉起了眼睛。

張氏眼淚流得更凶了:「母親跟我們說起這件事,擺明是察覺到這一點了,後面還不知道要拿著這件事做什么文章呢……我們瑚兒,那么好的前程,難道就要毀在這上面了嗎?你說他、他怎么就這么糊塗呢!」張氏是恨鐵不成鋼啊。就賈瑚這樣的條件,這樣的才貌,找誰不好?偏偏要挑上一個最不該挑的人?

賈赦睜開眼:「你說瑚兒跟四殿下,那、那真是認真的嗎?會不會是我們誤會了?」賈赦怎么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由得再問道。可張氏卻不理他了,只捏著帕子抹眼淚,賈赦心底就好像有把火在燒一樣,扯扯衣襟,不耐煩地喝道,「好了,你就別哭了,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糟,感情這種事,自己不承認,誰能說什么?四皇子瑚兒明面上做得挺好的,我都不信這是真的,外面人也只會認為是年輕人荒唐,誰能拿來做文章,你啊,少操那么多心!」

張氏扭過頭看著他:「你什么意思?」趕緊收了淚,著急道,「你的意思是,外面人,不會發現這事?不會說我們瑚兒媚上、不檢點?」後面幾個字,張氏說的頗是艱難,她真不想讓這種詞沾上自己兒子半點邊,可她卻清楚,要是旁人真的知道賈瑚跟徒宥昊相愛了,君臣有別,賈瑚受的責難肯定會比徒宥昊更多,保不齊還有人說賈瑚為了權勢,故意搭上徒宥昊——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張氏心里,就跟被刀割一樣的疼。

賈赦嘆口氣:「且不說你的這些猜測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你也想太多了。」因個張氏解釋道,「你也知道,這種契兄弟的事,如今並不罕見……」張氏冷哼一聲,顯然很有些鄙夷,賈赦摸摸鼻子,不好多說,畢竟他年輕的時候……

言歸正傳:「賢王殿下和瑚兒平日很注意,一直以來,賢王殿下自參與政事起,便勤勤懇懇,戰戰兢兢,雖說不好相處些,做事也較真,可他的勤奮用功,在朝里是很受贊賞的,多少人都在誇呢,都說別看四皇子老板著張臉,可這賢王的封號,卻真真是當之無愧。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接著又說自家兒子,「瑚兒呢,他的本事也是旁人都看在眼里的,當初考中探花,進翰林院,後面進到軍中,在外立功,就說他上次帶兵奇襲敵軍後方,這般的謀略膽識,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有個好兒子呢。他的一切,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爬上來了,這點,誰都說不出什么來。」

賈赦勸著張氏:「最重要的是,四皇子和瑚兒平日在朝政之事上,從來沒有徇私枉法的事發生,公事公辦,兩人私交好很多人都知道,只要他們不**廢公,彼此保持個度,旁人縱然懷疑點什么,能說什么?」說的俗一點,就是真的捉奸在床,兩個男人,旁人頂多說聲荒唐,只消沒有聽到徒宥昊對賈瑚說愛這個字,沒有看到徒宥昊徇私偏袒賈瑚,為之瘋狂,這些個荒唐,早晚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的。

賈赦說張氏:「你看看瑚兒這兩天,都被你管束成什么樣了?憔悴成什么樣了?他都這么大了,你難道還要把他當孩子一樣拘束著?他們兩人要是真動了真,你管也沒用。他們要只是一時意亂情迷,早晚會隨著時間清醒過來的。你啊,就少操心了。」

可張氏哪里放得下:「你說得輕巧,瑚兒自小就是個重情重義的,萬一他到時候在這件事里受傷了怎么辦?那是你兒子,你不心疼啊?」

賈赦嘆口氣:「要真那樣,那也是瑚兒的命!」看張氏還要說話,他只攔著她道,「孩子大了,哪能一切都隨你的心意?人這輩子,總不可能一帆風順的,瑚兒是個聰明靈慧,我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能夠從中間吸取到教訓,重新再振作起來的。」

張氏掉了淚:「可我舍不得……」

她身子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的命啊,她怎么舍得,讓自己的兒子,受這番苦?

賈赦把她摟進懷里,只低聲勸道:「我們再管,還能管他心里的想法……管不住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且想開些吧……」

賈赦勸了好一通,可張氏並沒有因此心里就好過一點。一想到賈瑚日後可能會在這段感情里受傷,她心里,就怎么都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