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1 / 2)

家事 衛風 1523 字 2023-03-14

於佩芸跪在大太太膝邊哭了半晌,訴說自己當初離開朱家也是迫不得己,父親狠心,只想拿女兒攀關系。後娘狠毒,明明知道劉家少爺得的是必死的病卻還硬是把她嫁過去。

總之於佩芸自己絕沒有見異思遷,也沒有想存心欺瞞大太太。

大太太對她的話,其實也沒有一下子就全部相信。可外甥女兒總歸是她看著長大的,相處的時間比和自己親女兒朱玉萱也不差什么。再說,就算她是想見異思遷,可是嫁過去沒幾個月就守了寡,就算她有錯在先,得了如此報應也差不多了。

於佩芸離開朱家的時候是有些失望的。她本來想著,她現在娘家回不了,婆家的麻煩又沒解決,要是大太太能讓她再回朱家來住就再好不過了。一來,朱家日子舒坦,她早住慣了。一個人在外頭,處處不便,手頭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二來,近水樓台先得月,姨母固然要緊,可更重要的是和表哥把話說清楚。表哥打小就疼她,她犯什么錯他都從來不怪她,別人責難她的時候,他總是處處幫著她護著她,替她周全。

這次肯定也不會例外。

他只不過還在生她的氣,就象姨母一樣。等他氣消了,他對她依舊會象以前那樣好。

至於那個毛丫頭,她懂得什么?她比得上自己跟表哥的情分呢?還是比自己生得好?

剛才朱家的熱鬧體面,並不比出事之前差多少。她覺得自己真是脂油蒙了心竅,當時要是她咬定了不改主意。現在這一切體面富貴都是她的,表哥的妻子應該是她,今天辦滿月酒的那個孩子也應該是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

理想是豐滿的,而現實是骨感的。

於佩芸托了人賃到的這房子其實離朱家並不遠——桃緣居靠近院牆。牆外就是坊市。於佩芸就在坊市的西南角上賃了個很小的院子住。她左右住的都是外地來的客商,為了買賣方便才在這兒賃屋居住。地方當然不大,也談不上有多精致。不過比起別的地方來。這里還是干凈得多。

於佩芸平時就覺得住在這里著實委屈了自己,她花起錢來不知節制,手頭本來又沒有什么錢,很快就捉襟見肘,前陣子甚至不得不典當了首飾。

說來可笑,她典當的首飾,既不是娘家給她的。更不是夫家給她的。而是她還在朱家的時候大太太陸陸續續饋贈給她的東西。那時候朱家富貴,大太太對唯一的外甥女兒又格外心疼,沒少給她好東西。

幸好於佩芸把東西藏得嚴實,沒叫繼母給她算計了去,也沒讓夫家給她昧下了。

看著寒酸的屋子。再想想剛才桃緣居的一派富貴氣象,於佩芸里又是酸楚,又是氣憤,一頭撲到床上,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她的丫鬟添香忙掩上院門,過來勸解:「姑娘,姑娘快別這樣了。今天姨太太不是對姑娘挺和氣了么?我看,隔兩天姑娘再多去幾回,姨太太看著姑娘長這么大的。哪還能認真和姑娘生氣?等她消了氣,必然會心疼姑娘,姑娘現在這樣的苦日子肯定不會再過多久了。」

外頭有人叫門:「於姑娘?於姑娘可在屋里?」

聽著聲音是住在她們東邊院里的人。那院子是個商人賃下的,不過他卻不時常回來,住在這兒的是他妻子。

不過別人私下里也都說,這個所謂的楊奶奶根本不是正頭娘子。正經的楊奶奶在老家呢,這個楊奶奶是楊大爺進京後納的,眾人也就含含糊糊的稱一聲楊奶奶了。

據添香看,這楊奶奶不是什么好來路,說話拿腔捏調,整天扮得妖妖嬈嬈的,不象正經良家,倒象是勾欄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

但是於佩芸在這里住著,又沒有什么出門的去處,也不能整天憋在屋里,倒是楊奶奶來往了起來。

添香忙去開了門,楊奶奶笑著說:「看著你們一早出去的。剛剛聽見門響,猜著多半是你們回來了。於妹妹呢?」

「我們姑娘屋里呢。」

於佩芸已經坐了起來,擦凈了眼淚,又撫了撫鬢,楊奶奶已經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