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皇帝不敢再問太上皇,只看著下首的樊郡王說道:「你旁邊的這個老太監可認識。」

樊郡王嫌棄的看了一眼那老太監,狀若無意的說道:「有點眼熟,好像是皇後娘娘宮里。」樊郡王說道這里,又繼續說道:「皇侄從小便在宮里長大,這些太監宮女都有些熟,皇上可是有事。」樊郡王說完眨巴著眼睛看了看皇帝,一副無辜的樣子實在是惹人憐愛。

太上皇原本就心疼他,見此當即便說道:「乖皇孫,快上來,坐我旁邊。」

樊郡王走上前去,坐在太上皇面前的小圓凳上,一面給太上皇按摩腳底,一邊說道:「皇爺爺,前兩日孫兒得了一副新的泡腳的方子,今天就給皇爺爺試試。」

太上皇笑著說道:「還是你最知我這個老人的心思。」說著便對皇帝說道:「還愣著干什么。」

皇帝此時妻不可耐,可也沒辦法,只得告辭而去,臨走前看著那討乖賣巧的狠狠刮了一眼。

卻說這邊皇帝一走,太上皇便揮退眾人,拉起樊郡王問道:「你跟我老實說說,剛皇帝講的可是事實」

樊郡王看著太上皇,立馬淚眼婆娑的說道:「皇爺爺,你還不知道我。我就喜歡個珍饈古玩,旁的我是一概不感興趣。」樊郡王知道太上皇剛才純屬詐唬自己,如何會承認,當即又裝作無辜的問道:「以前皇帝就冤枉我囤積糧食,這次皇帝又說我什么了」

太上皇年紀大了,又不肯放權,偏偏還偏愛這個樊郡王,雖說之前聽著皇帝拿了這么些證據也有動搖,可還是不忍自己一心養大的孫兒做出這些事。如今見著孫兒一臉單純燦漫,當即便放下心來。想著自己孫兒剛才說的婚事,便說道:「你剛才說求娶林如海的獨女可是真的」

樊郡王當即一臉肯定的說道:「自然是真的,孫兒非她不娶。」

太上皇拉著他的手說道:「你年紀不小了,確實該成親了,只是那林黛玉卻萬萬不可。」

樊郡王撒嬌道:「為何不可」

太上皇道:「那林家雖是勛爵之後又是書香門第,只是這林黛玉卻是一個失恃失怙之人。」

樊郡王拉著太上皇衣服說道:「孫兒不管,我只要娶林姑娘。」

太上皇見他如此執著,便說那林黛玉年紀尚有,等過些時日再說。

樊郡王本就是借著娶林黛玉這事,打消太上皇對自己害死林如海並涉嫌給林黛玉下毒之事的懷疑。這樣子做的差不多了,當然也就順坡下驢了。

皇帝回了武台殿,一進門見著牆上的字畫便罵道:「畫怎么換了,原先的高山流水呢」

宮女太監們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過了許久只見著皇帝的貼身太監謝太監上前說道:「皇上,那畫不是上個月,上皇說喜歡,您特地讓我給上皇送去了么。」

這話說完,屋子里靜的能聽見心跳,旁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只見著皇帝緩緩坐下,看著牆上掛著的畫和周圍站著的宮女太監們,沉默片刻後便笑著說道:「是朕忘了,記得昨兒個有人送了兩幅難得的前朝詩畫家無憂子的真跡,你去找來給上皇送去。」

謝太監當即便應了,從外書房格子里翻出那兩幅真跡,放入考究的盒子里端著便去了太上皇那邊。

皇帝看著周圍站著的幾個宮女,揮了揮手便讓她們各自散去。

只等屋子里一人時,皇帝躺在軟榻上長出一口氣,想著當初年幼時便從沒想過當皇帝,從來都是中庸之道,後來因緣際會當了這天下的主人,也是想著要好好的整治這日漸糜爛的朝堂,卻不想這最大的阻力不是那些整日里只知道走雞斗馬的四王八公而是太上皇。

雖說過了這些年,朝堂中不少大臣都漸漸的站在自己這邊,除去那些頑固派,最大一部分的卻是中立派。這些中立派實在可恨,搖擺不定可偏偏還不能得罪他們。

最可恨的卻是那廢太子的兒子樊郡王聞人行,利用廢太子的殘余勢力搞小動作,本來想著抓到他確切的把柄便可以把他拿下,如今看來卻是自己太天真了。皇帝想著,太上皇怕是起了旁的心思,倘或自己這十幾年皇帝是給這個白眼狼聞人行做嫁衣,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既然慢慢籌謀行不通,那不如直接結果了他,省的夜長夢多。

興許是忍了十幾年的緣故,皇帝此時一點都不想等下去,當即便叫來了高崎。這見了高崎,當即便說道:「你覺得暗殺聞人行如何。」

高崎一拍大腿,興奮的說道:「皇上,我早就等你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