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 / 2)

賈璉當下就白了臉,看著寶玉道:「我不是故意的。」

寶玉啪的一聲,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指著賈璉說道:「真是做啥啥不行,要你何用。」

賈璉一個哆嗦,差點跪下來,哭著說道:「哥哥饒命啊!」

寶玉蔑視的看了賈璉一眼,高深莫測的說道:「沒了我,你可如何是好。」

賈璉這才放了心,貼上前問道:「這道士還要不要請?」

寶玉眼珠子一轉,拍了拍賈璉的臉頰,笑著說道:「自然要請,就說寶二爺整日見鬼。」

你不就是鬼么!賈璉在內心吶喊道,面上卻有些諂媚的說道:「不知哥哥這是何意?」

寶玉嘿嘿一笑道:「老太太被下毒這么久了,也該讓她出來活泛活泛了。」

「聽哥哥的。」賈璉本就想著看老太太和王夫人相斗,此時自然高興,想著方得請一個來頭大,又得聽話的道士,這事定能攪一個天翻地覆。

寶玉這幾日因著魂魄相爭著實累了,打發了賈璉回去,方一下子趴在榻上,對著沒人的屋子說道:「我知道你還在。」說完便拿起桌子上的茶盞朝著無人的空中扔了過去。

只聽著茶盞碎在地上,爛的徹底,屋子里似乎有人嘆了一口氣,寶玉只當沒聽見,蜷縮成一團便睡了過去。

話說,樊郡王謀逆的事早就板上訂釘,太上皇得知消息當日便昏過去一次,索性被救了過來,卻不想發生了這事,皇帝還有心在圍場打獵。

只是如今宮中勢力被皇帝拔的差不多了,太上皇也只得耐心等著皇帝回京,想著好好問一問自己這個好兒子。

百官在宮門口迎接聖駕,皇帝自登基以來還是頭一次單獨帶著眾人圍場行獵,況且這次又把樊郡王這個眼中釘給拔了,當真是心滿意足豪氣萬千,皇帝站在當中接受百官朝拜,沒有太上皇子在旁礙眼,只覺得神清氣爽霸氣側漏。

帶著這股子氣勢,皇帝接受完百官朝賀,回了寢宮換了衣裳,這才坐下來,聽著上皇派來的太監絮絮叨叨的說話。

那太監低著頭不敢看皇帝,想著上皇陰郁的臉色,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皇帝喝了碗蓮子羹,見著來說話的小太監那膽小怕事的樣,不由得笑著說道:「怕什么,上皇那這幾日有什么事!」

小太監垂著手,答道:「回皇上,小的是外門伺候的,對這些不知道。」

皇帝看著小太監,說道:「到底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那小太監聽了這話,嚇的立馬跪在地上,說道:「皇上明鑒,真不知道。」

皇帝看著他笑了兩聲,起身便走。

高崎帶著幾十個侍衛跟在後面,那來傳話的小太監被高崎一把拎起駕著跟在後頭。

太上皇穿著一身明黃龍袍坐在正殿,想著皇帝見了傳話的太監定然立馬過來,卻不想等了這大半響仍舊不見人。

肚子里灌了三杯茶,太上皇便有些焦躁,便想著使人再去通傳卻聽外間太監通傳皇上來了。

上皇見著皇帝便喝道:「怎么磨蹭了這么久。」

皇帝心情好,也不計較,慢悠悠的走過去坐在上皇下首,看著旁邊的宮人道:「上一杯白毫銀針。」

那宮人偷眼看了一下上皇,有些猶豫,皇帝低聲笑著說道:「今年白毫銀針產量少,統共就只上貢了兩盒子,分著送了幾個元老,其余都在父皇這里,兒子過來討一杯喝不過分吧!」

上皇聽到這里,氣的渾身發抖,圓瞪著眼睛,指著皇帝便道:「你想干什么!」

皇帝直視上皇雙眼,見他眼睛布滿血絲,臉上的肉耷拉著,雖這些年不斷吃各種補品,可還是老了。不由得長嘆一口氣,說道:「父皇即然把這江山交給我,何苦又搞那么多花樣。」

太上皇見皇帝這般直白,當下也不再掩飾,說道:「傳位於你便是看你本分,卻不想你竟這般心大。」

皇帝哈哈大大笑,笑的前俯後仰,眼淚都流了出來,轉而看著上皇說道:「父皇,您可是沒說實話,當初要不是廢太子弄的朝綱不穩,你何以會傳位於我。傳位給我後,您又不甘心就這般放棄權利,便有意扶持聞人行,讓他和我分權,讓我們兩人都要依附於您。」

太上皇喘著粗氣,一雙利眼瞪著皇帝,嘴里只道:「逆子!逆子!」

皇帝也不理他,端起宮人泡的茶喝了一口,說道:「確實好茶!」

轉而起身說道:「上皇就在蓬萊殿好好歇著吧,沒事就別出來了。」說著便走了出去。

高崎在外面早就把上皇余留的幾個人綁了,一律換上了自己人守在外面,自此以後鮮少有外人能見上皇,都說上皇染了傳染病,不得見人,皇帝仁孝特意尋了高僧來給上皇祈福,只聽著蓬萊殿每日都有誦經聲傳出。

話說樊郡王謀逆被抓之後,對外說法是賜了一杯毒酒,埋在廢太子墳邊上,可實際確是被剃了一個光頭,拘在蓬萊殿伺候太上皇。

皇帝也夠毒的,原本上皇對樊郡王還有幾分喜歡,可是皇帝卻把樊郡王和甄太妃私通,還殺了甄太妃的事告知了上皇。

這事猶如晴天霹靂,上皇對樊郡王聞人行哪里會有好臉,當日便撲上去要揍他。如今的蓬萊宮都是皇帝的人手,皇帝早就吩咐下去,只要他倆不死,隨便他們折騰,因此兩人扭在一處沒多久,便被拉了開來。上皇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大好,樊郡王也不敢下死力,兩人每日就打嘴炮,一開始上皇還不會罵人可過了幾日後兩人似乎是突破了某種限制,開始破口大罵起來,什么難聽的罵什么,毫無君子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