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2 / 2)

黛玉一路引著舞陽過去,瞧著無人時便說道:「父皇身子重,我也只是遠遠的看望。」

舞陽輕笑道:「皇子素來如此,黛玉無需多想,我不過是想著他好歹也是世上和我最親的人。」

黛玉見她神色似有悲戚,便低聲安慰道:「皇帝身子雖重,可聽說這幾日食欲還好。」

舞陽冷笑道:「我不是為他悲,我是為我娘悲。」

舞陽她娘和皇帝的事,黛玉不大知道,也不想知道,當下不過是點了下頭便帶著舞陽去了安置的宮殿。

聞人霖伺候皇帝喝葯,皇帝喝完了最後一口便揮手讓聞人霖出去。

入夜三更,外室的太監半眯著眼睛打盹,一紅衣女子輕輕走來,揮了揮袖子,一股香氣襲來,那守夜的太監直接昏睡了過去。

紅衣女子正是舞陽,舞陽走進內室,見著皇帝躺在榻上,昏暗的燭火下皇帝的臉色顯的煞白,透著一股病氣。

雖舞陽在宮中出生又在皇宮長大,可還是頭一次近距離接近皇帝,舞陽本以為自己對皇帝是滿滿的怨恨,可如今心里卻有一股子酸澀。

皇帝淺眠,自舞陽走進便察覺了,此時張開眼看見舞陽,不由得一驚,轉而便鎮定下來,譏笑著說道:「你果然和你娘一樣。」

「我娘是什么樣,父皇當真知道?」舞陽忍不住說道。

皇帝臉色不便,抬起頭想靠在軟墊上,卻不想腰上沒力,反而扭了下脖子。這么一折騰反而臉色發紅,面有怒色。

舞陽輕笑了下,扶起皇帝靠在軟墊上,又按了按褥子。轉而又倒了一杯水遞給皇帝。

皇帝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喉嚨,好受了些。

眯著眼睛把舞陽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轉而笑道:「你很像你娘。」

舞陽瞧著皇帝這冷靜的樣,忍不住諷刺道:「父皇還記得我母親的模樣?」

皇帝看著舞陽,悠悠道:「怎么會忘!你娘和你一樣,看著冷冰冰的,可實際上最是重情。「

「你!」舞陽只這一句,便有些晃神起來,轉而盯著皇帝道:「你真是狠心。」

皇帝見舞陽露出情緒,不免寬了寬心,低聲道:「她為了復國而來,本身就帶了目的,我不但沒殺她,反而好好待她,最後更是有了你。」

皇帝這話聽在舞陽耳里,只惹得舞陽臉色一變,冷笑道:「你讓她愛上了你,然後你又拋棄了她,這比殺了她都過分。」

「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舞陽明白皇帝的意思,自己母親進宮愛上了皇帝,孕後便不再受寵,生了自己後便郁郁而終。這事即怨皇帝又怨不得皇帝。

世上男子皆薄幸,更何況坐擁美人三千的人上人,只怪自己母親丟了本身,淪陷其中。只是舞陽雖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皇帝作態也未免太過於陰狠。

舞陽定了定神便道:「父皇這話我不同意,父皇對著母親虛情假意,日日演戲。身為一個皇帝,發現母親身份或殺或辱都可,可是用這種方法著實讓人不恥。」

皇帝輕笑了起來,語氣輕松的說道:「要不是當初我一念之仁怎么會有你。」

舞陽頓時住了最,沒想到在外頭闖盪了幾年,在皇帝面前還是得不到甜頭,不由得惱恨自己起來。只是轉念一想不由得笑了起來,指著皇帝道:「這兩年京城著實熱鬧,當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原本滿屋子的皇子皇女,如今也囚的囚的,沒的沒。」

皇帝看著舞陽,嘆了口氣道:「你出去晃了一圈,還是不明白。皇子只要一個繼任人便好了。」

聽得這話,舞陽一口氣堵在喉嚨口,瞪著眼珠子道:「你,你還是不是人!」

「怎么?還怨我?要不是我,你能安全的出宮,能幾年就把那些不服你的人除去?」皇帝篤定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擊中舞陽的心。

舞陽初出宮,雖是前朝皇室嫡出後人可卻姓聞人,更何況出生皇宮,組織里反對她的人不在少數,可也不知是運氣還是別的,幾個反對的最強烈的長老沒多久就意外死了。原本舞陽只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如今聽得皇帝的話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