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一更(1 / 2)

遇劫 周乙 2220 字 2023-03-14

「好吧,咱們說正事。」再鬧可能就要無法收場,沈肅這才搬出真正的正事。

「五皇子韓琦入主東宮的詔書已經擬好,下個月宣告天下。」完全顛覆潔娘所說的前世軌跡,沈肅首先想到那人——韓敬已,一個同樣重活一世的危險人物。他肯定這事與韓敬已有關,但還不確定這樣做的用意。

劉玉潔驚喜,「如此一來勛國公府便不用再冒奪嫡的風險!」劉同川一意孤行參與奪嫡,如今不用奪韓琦就登上太子之位,這消息令她推沈肅的手一頓。

然沈肅微皺的眉心又讓她覺得此事或許沒那么樂觀。「有什么不對嗎?」她警惕的問。

朝她挪了挪,沈肅抱她在懷,在她掙扎前淡淡道,「前提是他能坐穩。」

坐不穩跌下來更慘。

這一變數極大的顛覆前世運行軌跡。首先劉同川與五皇子之間的某種默契將被打破。貴為太子的韓琦,未來的太子妃人選必然水漲船高,他雖不敢娶令聖上猜忌的百年門閥,但至少也得三品以上的京官吧,尚書、內閣學士、公侯府第……不管選哪個,都是劉同川遙不可及的。當然韓琦也不會讓手底下的人寒心,定會給劉同川一個「美好的未來」,比如安排他入詹事府。

詹事府一直以來被認為是高風險高回報的衙門,一旦太子順利登基,專屬太子的詹事府將成為未來閣老的溫床,反之,從上至下……哪位天子敢用前太子用過的人員機構?他輕撫懷中驚愕的小臉,藏下怦然的心跳,耐心解釋給她聽。

進了詹事府便是鐵板釘釘的韓琦的人,唯有一路走到頭,期間只要東宮易主,劉涉川就算不被連累,此生估計也止步正三品,不過世事無絕對,萬一下一任天子知人善用情況自當樂觀。

他越說劉玉潔的心越揪起,前路漫漫,似乎因為兩個人的重生影響了什么,她很怕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是不是因為韓敬已……」

沈肅點點頭,「他貴為藩王,實在不安分,可是聖上喜歡他。」

元德帝年紀越大便越令人費解,許是年輕時藏著的事太多,積壓到一定程度膨脹。然立韓琦為儲君,朝野上下卻是一片安靜,安靜的幾乎離奇。其實也不是沒有異議,無非是建議聖上考慮四皇子韓琢,然而提出異議的人第二天就被言官噴個半死。自古嫡子為大,無可厚非,但嫡子不賢還硬要立豈不是置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於不顧?緊接著又有一批人上書參韓琢前年、去年以及今年做了哪些蠢事,不管大小,林林總總,令人感到了深深的惡意,有人在踩韓琢抬高韓琦。

可憐瑞庄皇後紅顏早逝,生父馮閣老也病逝多年,馮家本就枝葉凋零,隨著馮閣老過世,韓琢背後無人可依。誰脖子上的腦袋也只有一個,腦袋上的烏紗帽更是不多,沒跟風踩他已經算很有良心,至於為他分說……分說什么?他本來就不如韓琦賢能。

朝廷的事聽起來真復雜。劉玉潔推開沈肅的手,皺眉道,「對我而言誰當太子都無所謂,只要我的家人平平安安便是最好的。不過那韓琢……聽起來也蠻可憐的,生母是皇後,外祖父是馮閣老,到最後竟只有董少卿敢站出來為他說話。可見那些鐵骨錚錚的言官,也就是群見風倒的家伙。」她沒敢告訴沈肅,親爹曾說言官是當權者養的一群狗,指哪咬哪兒。沒人咬的時候才搜羅一些雞毛蒜皮撕扯。

「時局不予。」沈肅淡然道,「那些不敢吭聲的人並非懼怕柔妃勢力,而是懼怕坐在皇位上的人。」

元德帝就不是嫡子,且他又是怎么上位的,老家伙們心知肚明。立嫡不立賢這句話只有初來乍到的董少卿敢說,不亞於撕開元德帝的遮羞布。主子被撕,言官群起憤之,往死里噴董少卿。

劉玉潔瞪大眼,萬萬沒想到沈肅敢對她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可否認,她還挺喜歡聽,這簡直為她打開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門。所有的事,所有的人,並非只有黑白兩色,大家都是灰色的。

「當今聖上……是怎么上位的?」一時好奇,她脫口而出。

沈肅臉一板,伸手至她後頸,托住後腦勺,「這個聽了要殺頭,你敢嗎?」

劉玉潔警醒,急忙按住他的嘴,「我不聽了。」又轉移話題,「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道理。」讓她對政事有了系統的認知。

「這是應該的,堂前教子,枕邊教妻。」沈肅輕吻她掌心。

這樣的他讓她很不適應,目光太燙人,也令她感到害怕,她知道沈肅想對她做什么,也忽然想起前世他在自己身上橫沖直撞時猙獰的樣子……劉玉潔驚慌爬起。

「你要去哪兒?」

身體被他按住,劉玉潔唇色發白,「我,我要去官房。」

沈肅松開手,去官房的她再沒回來。然而他又以再不秀恩愛,下人會認為她失寵為理由強行留在後院過夜。

半夜,他又爬到了床上。最終劉玉潔的耐心被消耗殆盡,摸出藏在枕邊的匕首,惡狠狠道,「你若敢用強,我便與你同歸於盡。」

「潔娘,你別怕。我不用強。」他柔聲安慰強忍淚光堅強的令人不安的她,「你不答應,我也不敢。我承認滿腦子都是你,天天想著跟你做那種事,可是我會控制自己,直到你答應為止。不過我們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人,難道連相互取暖也不行么?」他和緩的聲音似乎起到了一點作用,女孩僵硬的柔軀稍微松了松,沈肅趁勝誘哄,「你也知道我的力氣,如果我真想做,何必等到現在,你覺得這把刀能傷到我?不怕啊,來,把凶器給我,別弄傷自己。」

他將匕首拿走,溫柔的撫著她躲閃的小腦袋,「其實……你是怕痛對不對?」

懷中掙扎的女孩一頓,眸光不自然的調開,顫聲道,「別逼我。」逼急了誰都討不了好處。

「不逼。你是我的老大。」他輕輕擁住她,咬著她耳朵道,「求老大您賞我一點甜頭吧,親親小嘴可不可以,我保證親完就滾,絕不煩你。」他死纏爛打,親昵的磨著劉玉潔,無視她的咒罵與踢打。

「輕一點。」他小心翼翼壓著她,她的手和腳都很嫩,打在他身上,疼的卻是她。兩人鬧騰到半夜,也許是打累了,也許怕驚動外面值夜的婢女,在沈肅一連串的誘哄下,最終他得逞了,含著那兩片日思夜想的紅唇,時而輕柔,時而用力的吮著里面小小的舌。

「囡囡……」他居然學祖母喚她的方式,「好囡囡,別怕,我不到里面。在外面……保證不疼,你讓我在外面……」他的腰開始用力,一根冰涼的玉簪也像他一樣用力,只不過與他頂著的地方不同,那玉簪頂著他頸間動脈。

劉玉潔哽咽道,「你真當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嗎?」

「你不答應,我真的不那樣。」沈肅將臉深深埋進她頸窩,滾燙如岩漿,他傷心道,「我只是太想你……潔娘,你相信一見鍾情么?」

「不信。滾!」

「我也不信。所以始終不明白為何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從心里歡喜不已,直到你告訴我你來自前世,我方才明白對你的感覺確實不是一見鍾情,而是……而是前世我便深愛你!」他胸口劇烈的喘息,捧起她的小臉,不讓她躲避。「潔娘,前世我就愛你,你也認識我,對不對?!」

「不對。」

她的回答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如冰水猝然澆滅他周身熊熊燃燒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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