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搬家(2 / 2)

麻煩 竹西 2510 字 2023-03-14

珊娘的臉「刷」地一下紅了,撲過去就是一陣「花拳綉腿」,打得袁長卿一陣悶聲發笑。他得意洋洋又道:「我還有個妙招兒沒告訴你呢。」他把他偷梁換柱給袁昶興換了個太醫的事也告訴了珊娘,又冷笑道:「上一次是我要趕著回去,給疏漏了,這一回我倒要看他還能好得那么快!」

珊娘看看他,驀地學著他一咂嘴,搖了搖頭,裝模作樣地轉過身去,才剛要出聲奚落他,卻忽地看到,鏡子里自己的脖子上竟是一片奼紫嫣紅。她趕緊湊近了鏡子,這才發現,那竟全都是袁長卿的傑作。她頓時真惱了,回手就在他身上亂擰了幾把,指著脖子怒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叫我怎么見人?!」

袁長卿盯著她的脖子看了一會兒,心里滿滿的盡是些成就感,偏這會兒珊娘兩眼冒著火,他不敢再撩撥於她,忙裝出一臉的歉意,道:「我記得你有一件領口處鑲毛邊的高領小襖的。」一轉身,便跑去翻珊娘的衣箱了。

珊娘再想不到,他一個大男人竟會記得她有什么衣裳!只是,此時再怎么跟他生氣也是於事無補,她只得重重呼了口氣,回頭湊到鏡子前,一邊查看著脖子上的吻痕一邊嘟囔道:「那領口的毛沒有出好,戳得慌。」

「臨時救一救急罷了。」袁長卿說著,翻出那件領口處鑲著一圈雪白狐皮的大紅綉西番草紋樣的小襖來。他摸摸那圈毛,道:「狐毛是有些硬,該鑲兔毛的才好。兔毛軟乎,回頭我拿去給你改。」

說話間,外面又傳來李媽媽壓著嗓門指揮人搬東西的聲音。

珊娘一陣疑惑,問著袁長卿,「外面怎么了?」

袁長卿這才想起那件大事來,道,「搬家。」

「搬家?!」珊娘一陣詫異,回頭看著他,「這就搬?老太太那里……」

袁長卿過來拿手指一刮她的鼻尖,一邊拉起她,替她解著身上小襖的扣子一邊道:「昨晚你睡著後,我去找了他們一趟。」說罷,便把昨天跟老太太他們的一番唇槍舌劍簡略地跟珊娘學了一遍。又道,「搬家的事你別管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且慢慢收拾你自己就好。」

他推開珊娘想要自己扣盤扣的手,親自替她扣著衣領處的扣子。

珊娘也就趁機偷了懶,又笑道:「虧得我之前叫三和嚷嚷著說是看到了人,倒正好叫你利用上了。」

袁長卿不滿地橫她一眼,看得珊娘默默一吐舌,不敢再提那事兒了。

換好了衣裳,珊娘重又坐回妝台前,就著那鏡子看了看,見那一圈毛領正好遮住她的脖子,她滿意地點點頭,才剛要抬頭對袁長卿說句什么,就忽然從鏡子里看到,雙手按在她肩上的袁長卿,那雙看著她的眼,又跟狼似的了。

「真好看。」袁長卿喃喃說著,喉結處一上一下地艱難滑動著。

鏡子里的她,被領口處一圈雪白的毛皮襯得肌膚瑩潤粉嫩,一雙眼水汪汪的似能勾人魂魄一般。這也罷了,偏那微腫的唇,因才剛被他吻過咬過而那么紅艷艷地誘惑著人去采擷……

袁長卿有心想要自控,卻只覺得原本牢固如泰山般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竟如細砂堆就的一般,經不起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做了兩個深呼吸,又用力吞咽了兩次,卻是越想阻止,心底的那股欲念便愈是強烈。忍無可忍之際,他忽地一彎腰,便這么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珊娘先是順從著他,安撫著他,直到他將她抱起來,動作開始越來越不規矩,她這才認真地抗拒起來。她掙扎了兩下,才叫他終於控制住自己,抵著她的額一陣急促呼吸。

半晌,他嘆息一聲,以拇指撫過他在她唇上留下的濕痕,似在說服自己一般,抵著她的額低喃道:「我們不貪這一刻,我們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珊娘不禁帶著譏嘲又看他一眼。

袁長卿的耳根一紅,卻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看著她道:「以後不能這么荒唐了,你得節制著些。」

珊娘:「……」

——這個不要臉的,倒會倒打一耙!

「你說什么?!」她豎起眉。

「我說,你得節制著我些。」

不要臉的裝著傻,惹得珊娘抬手就又捶了他兩記。

袁長卿卻忽地一把攥住了手,且還皺起了眉頭,將他的額又抵到珊娘的額上。珊娘想要往後撤,卻叫他兜著後腦勺按住,道了聲:「別動。」

「怎么了?」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珊娘不解問道。

袁長卿抬起頭,又以手代替了他的額,覆在她的額上,皺眉道:「你在發熱。」

「是嗎?」珊娘撥開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兒,卻是一點兒都沒感覺到有什么異常。

袁長卿翻過她的手腕,替她號了一會兒的脈息,道:「有點快。是不是昨兒晚上凍到了?還是累的?或者……是我傷到你哪里了?」

珊娘的臉又紅了。她猛地抽回手,「沒有的事!你什么時候又懂得給人看病了?!」

袁長卿卻再次拉過她的手腕,一邊按著她的脈門一邊皺眉道:「當初只跟我師父學了一點皮毛。現在倒有點後悔沒能堅持下來了。」

在她的那個「夢」里,她就是病死的。雖然理智的一面令他並不怎么信她的那個夢,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認,若他倆真是在那樣一種情況下成的親,他和十三兒很有可能就是那樣的一個結局。因此,雖然嘴上說著不信,他心里卻隱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地感覺,總覺得他似乎真欠了她,負了她一般,甚至連帶著也忌諱起「夢」里她那叫人心痛的結局來……

他再次以額抵著她的額試了試她的溫度,心里暗暗做了個決定,等考完科舉後,得把當初放下的那些醫書再重新撿起來。

「不行,」他將她從梳妝台前抱起來,重又送到床邊上,一邊道:「我叫李媽媽去熬些姜湯,你去上床捂著……」

「什么?!」珊娘大驚,忙揪著他的衣襟掙扎道:「別胡鬧了,不是說今兒搬家嗎?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不趁著這時候趕緊搬出去,萬一中間出點什么差錯,我倆不都白忙活了?!」

「你正病著……」

「一點發熱而已,且我自己都沒感覺!」珊娘掙扎著從他懷里跳下來,「大不了我穿得厚實一些,路上再多加個炭盆,難道還能凍著我。」又道:「總之,我在這里是一天也不想多呆的!」

袁長卿看看她,忽地彎唇一笑,摸著她的臉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我是那種沒算計的人嗎?我說你可以去床上捂著,你就盡可以去捂著。」又道:「搬家自然是要搬家,且還要正大光明的搬。」頓了頓,又笑道:「只是我沒料到你竟會病了。這倒正好了。」說著,湊到珊娘耳旁,將他已經做下的安排,以及要她怎么做,全都小聲說了一遍。

珊娘一側頭,眯縫著那雙媚絲眼兒把袁長卿一陣上下打量,撇著嘴道:「我剛才就想說了,虧你被人叫作『高嶺之花』,多清冷高潔的一個人模樣!偏扒了那層皮,背後盡冒壞水兒!」

袁長卿一抬眉,「不喜歡我這主意?」這主意確實不怎么正大光明。

「嗯,我得說……」珊娘先是拉長了音調,忽地又掂起腳尖,在他的唇上飛快吻了一下,笑道:「我愛死你這一肚子壞水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