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4寵愛,單純如蓮(1 / 2)

許玥江提醒了他一句,其中包含著兩個意思。只是單純的太子爺根本就無法理解更深刻的含義。

一層為:你必須為這句話負責。二層:你的話已經在明白的說明了,你是有罪的,四皇子是無罪的。

「父皇,舒敏知道,舒敏因為妒忌問天總是得到父皇的寵愛,舒敏糊塗才會受人蠱惑。」

許玥江抬眉,淡然的問道:「那么舒敏受了誰的蠱惑……?」

舒敏惶恐地抬起眼,耳邊是風銀君邪魅的語言「:太子必須在皇上的面前說出事實,要知道,蓮華公主嫁不嫁給許恆弋,也是皇上的一念之間,你只要說出四皇子是被陷害的,那么出了塚人府的四皇子就會感激你,蓮華也會感激你。當然,你不必當心你說出四皇子無罪後會連累到自己,欺君之罪誰也擔當不起。」

風銀君的聲音鬼魅般,一步一步的牽引著他:「不是還有人替你擔當這罪名嗎?眼下不是有最佳的人選嗎?你只要說出四皇子與劉河貪污受賄的事情是許恆弋誣陷他的,是假的,挑唆的,你是被他迷惑的。那么,這門婚事必定會結束。」

「你想想,若是蓮華知道想要害自己兄長的人是自己所想要嫁的人會是什么表情?蓮華是單純的,你若幫助了四皇子脫離塚人府,那么蓮華會感激你,也會恨害他兄長的人,你這么一說,不是一舉兩得嗎?」

許舒敏看著皇上詢問的目光,他心里萬分的緊張,就這樣背叛了一直追隨著自己的許恆弋,就這樣背叛了扶穩他太子之位的許恆弋,到底是對還是錯?

可是,只要一想到,許恆弋被封王,他心里就非常來氣,其實早在他心中就有了疙瘩。

許恆弋聰慧無比,又懂謀略算計,在太子黨中,他雖然是說話決定之人,可是明里也是有名無實,願意跟隨太子的大臣說白了其實就是跟隨許恆弋。

若是日後自己當上了皇帝,那么他就是開國功臣,功不可沒,他功高蓋主,自己當了這個皇帝更加沒意思。

一想到蓮華,一想到自己日後的利益,他一心中一狠,就這樣掉進了巨大的陰謀之中,就這樣拋棄了一直保護著他地位的許恆弋。若是太子知道,他這一舉動,不僅害了許恆弋,害了自己,也害了蓮華公主,那么他死也不會做出這種可怕之舉。

一切,只因他愚昧,一切,只因他心中的**。無關他人。

他說出了所有的事情,李德全的面孔已經白的可怕,許玥江沒有注意到。

「倘若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沒有證據,朕不會相信。」

許玥江一錘定音,舒敏也不含糊,將許恆弋那時寫給自己的信給他過目,許玥江拆開一看,果然是許恆弋的字跡,當即拍案而起。

說立刻傳召下去,絕對不會把蓮華嫁給居心叵測之人!

太子舒敏聽到這答案,終於松了一口氣,終於,蓮華不用嫁人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德全恐懼的眼神,待許玥江回頭看他之時,又恢復自己的表情。

「德全。」許玥江在太子走後輕微地說了一句。

李德全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他顫巍巍的,皇上的手指在案桌上一叩一叩的,指節發出的聲響,將他的心打落到了谷底。

往往,當皇上有了這個動作之後,那么就即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奴才在。」

「你跟在朕的身邊有很多年了吧,算起來也近十年了。」

「奴才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半點私心。」

李德全立馬脫口而出,許玥江一怔,輕輕地笑了起來。「你對朕忠心,朕豈會不知,不然,偌大的皇宮,朕還會允許你自由出入。」

李德全的背脊全被冷汗濕透,他哀切著,祈禱著。

「雖然你得朕心,可是別被有心人利用了,要知道朕最忌諱的便是背叛朕的人,你心里清楚,整個天朝,朕是誰也不信的,你雖是宦官,沒有權利,但是朕信了你。」

「奴才惶恐。」

李德全面如死灰,等待著皇上給自己一個了斷,因為他是許恆弋的人。

怎奈,在他以為皇上會給自己一個果斷的時候,許玥江話鋒一轉,便說道:「以前朕信你,現在也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要知道,朕想誰死,那誰就必須死,想讓誰活著,他想死也難,你明白了吧?」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李德全連連磕頭,仿佛被人從地獄中拉了一把,這一把又驚險又能使人心臟劇烈。

「下去擬旨吧,朕乏了。」

許玥江揉揉自己的發疼的腦子,便示意李德全下去,李德全拿著聖旨,顫抖的從殿門出去,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夜晚,從許王府中傳來震撼人心的消息,李德全奸細的嗓音在偌大的許府顯得特別的突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豫親王許恆弋雖雄韜偉略,治理河南瘟疫有功,卻欺瞞聖上,污蔑四皇子意圖謀反,其罪當誅。念在你立下汗馬功勞,朕許你無罪。蓮華公主,才貌兼得,豫親王不配娶蓮華公主,朕特下懿旨,取消婚事,擇日再朝議。欽此。」

許府跪著的一大號人馬,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驚愕,這種驚愕還未從喜悅中回來就已經被失望帶走了。

「豫親王,領旨吧。」

許恆弋接過聖旨,默然的謝主容恩,李德全朝他遙了搖頭,方才離去。

所有的事情許恆弋都有料到,只不過他所料的最壞的一個結果居然實現了,信耶推開門,見他神色默然,沒有笑容,便道:「王爺准備怎么辦?」

將聖旨展開,他的手一直摸索著,金黃的聖指,手指的觸感,在聖指的右下角發現了一個沾捏在上面的小字條。

僅僅兩個字,許恆弋已經明白了一切。

透著燭光,信耶只看到太子二字,其中什么也沒有了,許恆弋將紙燒為灰燼。

到沒有因為不能娶蓮華一事而傷心,也不擔心,明日帶給的將是如世界般的毀滅。

而是想了些什么,突然間冒了一句:「近日夕顏的身子還好嗎?」

信耶頷首,俯身道:「王妃近日雖然疲勞,身子骨卻比來時好了一些。」

許恆弋嘆了一口氣,心里涌起了淡淡的哀傷,這種哀傷化為了那輕輕地低喃:「她終究是如此的執著。」

「依舊吩咐林遙將上好的葯磨成粉末混進她日常的飲食中,記得,不要讓她知道。還有,過幾日從江南那里會運回一株千年靈芝,你想個法子讓她吃下。」

信耶遵命,見他眼中凄楚迷離,卻有令人窒息的情感,信耶不得不感嘆王爺的愛是如此深沉,既然心里念叨著她,為何又要遠遠地看著她呢。

香兒的死真的照成了他們兩人的磨痕嗎?

雖然那日是親眼所見香兒之死,可是,他總是找不出什么理由去相信他會殺了她,真其中,到底有怎樣的秘密?

總有那些煽情才子說:愛之深,那么便恨之切。

那么王妃是恨他多少?又愛了他多少?

夕顏今日獨在房中深探研究,林遙跌跌撞撞地將門一把推開,頭上的烏黑發絲已經濕透,夕顏正想指責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卻見林遙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氣著,「主子,不好啦,不好啦。……」

夕顏的手指輕微地一動,停下翻閱的書籍,她皺著眉頭,瞧見她蒼白的臉。問道「什么事情這么慌慌張張的?」

林遙冶了一口氣,眼中彌漫起了霧水:「皇上剛剛下詔,說王爺欺瞞聖上,說要解除他和蓮華公主的婚禮,還說……」

晃鐺一聲,凳子被那突如其來的力道仰翻,夕顏急切道「事情說清楚點。」

她面色難看,便立馬走出房門,林遙小跑的跟在後面,聲音在呼嘯的風中斷斷續續.

「聽說……皇上……要治……王爺……爺……罪……這會兒……已經有人過來抓他了……門口好多士兵,已經將王府團團圍住了……」

當夕顏站在王府的大門時,她瘦弱的身子即使承受不住也要挺立的站著,外頭燈火通明,許恆弋一身黑衣被籠罩在濃濃的夜色下.

「豫親王,得罪了。」禁衛軍隊將領諸葛名將他扣押,夕顏的面色徒然間變得有些蒼白,她想到的是蓮華不會嫁給許恆弋,因此她的心里的松懈的,然而她絕對無法想到,太子背叛了他。

許恆弋的唇角牽扯出一抹笑容,易是懶洋洋的,他眯著眼睛挑釁地看著抓住自己的禁衛軍首領.

了然道:「想不到,我也有被你抓住的一天。」

諸葛名一時錯愕,臉上竟有些愧疚,他揚起的眉,一如當時的驕傲,眼底卻有些卑躬。

曾經,這支禁衛軍是許恆弋帶領出來的。

如今,卻用他曾經所教導的隊伍抓住了自己。

夕顏的雙手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王府中所有的人都在惶恐著,府中牌匾上殷紅的喜花,此刻猙獰的可怕。

「等我回來。」僅僅四個字,他輕松地吐出,她抬起頭,他深邃地眸子映入她的眼瞼,一如他言簡意賅的詞語中總有令她感到分外溫暖的東西。

忽略他的神情,不再看他緩緩離去的身影,直到王府的門被關上,身影在視線中消失不見。

他的聲音是前說未有的威嚴,惶恐下人們,她的聲音凜冽「現在在這里的人,眼睛給我睜大點,今晚所發生的事情,不要妄想透露一點風聲,如果讓我知道有嚼舌根的,就休怪本宮不留情面。」

「你們聽懂了嗎?」

她的聲音驟然的提高了一倍,平日里總是不見身影的王妃如今站在這里厲聲厲道,讓他們的心莫名的惶恐,然後她身上凌厲地氣息,壓迫著他們。他們緩緩地點頭,不約而同道「奴才們知道了。」

這一晚,是天朝里發生最為詭異的事情,沒有會想到。

剛剛從河南回來的王爺居然會得到皇上的親自迎接,再之後封王,賜城池,賜婚,一切好像都是完美的,讓人羨慕的,可是還沒過幾日,王爺就以欺君之罪被關進了囚室。

夕顏回到寢室後,整個身子如棉花般的軟下,林遙及時的扶住她,她走到床邊,微微的抬起尖瘦的下巴,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主子,如今咱們該怎么辦?」

現在王府人心惶惶,王爺若是出什么事情,整個王府都會陷入一種生死的局面,每一個在王府的下人都逃脫不了干系。

「遙兒,就讓我休息一會吧」她真的太累了,看著她日益尖瘦的臉龐,林遙的心里有些疼,夕顏躺在床上,沉沉閉上眼。

直到四更天時,沈庭兒的哭聲一直在外頭回盪著,她怒氣橫生。「你是說她現在在安睡?」

她好笑的看著林遙,一把推開她,林遙顧忌她大著肚子,便是忍讓。

「真是個狠毒的女人,王爺如今有難,她還好意思在里面睡覺。」

她全然不顧及臉面,劈頭蓋臉就罵,然而無論她如何的指罵,里面的房價都沒有動靜。

這時,信耶伸出手,有力的阻礙了沈庭兒前進的步伐。「夫人還是靜點心下來吧,王爺如今有難,是誰都很心急的,王妃近日勞累過度,總是要休息的。」

可笑地看著他,指著他的鼻子,嗤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忠心耿耿?信耶,算我看錯了你。」

「夫人,您若是冷靜下來,總會想明白的,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當靠急就能解決,如今你還是顧忌下自己肚子的孩子。」

沈庭兒面色一白,才發現自己因為著急而忽略了孩子,她傷心的流著淚水。

「還不帶夫人走?」信耶銳利地眼神一掃,那扶著沈庭兒的侍女們齊齊的圍了上來,沈庭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她是不會讓王爺有事的,可是一想到,王爺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該怎么辦?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子嗣,她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安全的讓她生下來。

屋里很安靜,信耶瞧見那隱隱地燭光微微地弱下,外面的風很大,林遙輕輕地呵著氣,信耶問道「已經將安神葯放入王妃的膳食中了嗎?」

林遙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按照信耶的吩咐下在飯菜中,每一樣菜都放的不多。

卻恰到好處,足以讓人睡到天亮。

信耶嘆了一口氣,看這孩子眉清目秀的,他吩咐的事情也沒有問理由便去做了,心里便是感慨她的聰明。

「王爺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今晚會發生事情便提前讓王妃吃下葯,好不讓她操心,只不過,王妃未必懂得。」

林遙抬起頭來,目視著他那英氣的臉,疑惑道「既然如此,那王爺為何還要殺了王妃哥哥的愛人呢?」

這明明是不通的,是不可理喻的,信耶也只是皺著眉頭,輕輕道「雖然是親眼見到王爺殺了蘇雲香夫人,可是,總覺得哪里奇怪,心里想著也許不是王爺殺的,可是眼睛卻是看見了。」

「你照顧王妃也有些時日了,今晚還是安心睡吧,明天還有更大的風暴在等著我們呢。」

林遙點點頭,也不再說些什么,信耶遣來了管家,讓其他的侍女將林遙換上輪班。

林遙心里疲憊,又累又冷,終於還是熬不住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心里道,就一晚,就一晚,只有好好的睡一覺,明日才可以陪著王妃度過難關。

此刻,靜靜地夜,王府的屋頂上,風銀君身穿深色的大裘,大風呼嘯,凌烈的刮著。

他注視著,漠然的看著這所有的一切,腰上的佩劍隱隱發亮。

「主子果然料事如神,今晚確實發生了。」

風銀君微微地轉頭,神情冷淡,紫色的瞳眸看不清深意,只是淡淡道「這不過是遲早發生的事情,許太子終究是成不了氣候。」

拓也疑惑的看著他,風銀君冷笑。

這一切沒有結束,也不會結束,許恆弋是邱涳認可的人,就算前一秒他踏進的是地獄,以邱涳的能力,又怎么會救不了他?

拓也沉聲道:「主子,既然德妃已經回懷若了,咱們是否也將即日起程?」

明日,四皇子將從塚人府中出來,他與他的交易也將結束,他助他重見天日,四皇子放他母妃,這不會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風銀君狠厲的笑著,許問天,你以為這場交易是公平的嗎?

終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嘗嘗什么叫真正的地獄!

「懷若那邊已經派出使者了吧?派遣一些暗人暗中保護母妃,事情是結束了,可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辦。」

拓也頓時了然,只見一秒,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當中,。

夕顏的寢室外,兩名侍女站著,手里拿著燈,一名侍女打著哈欠,嘀咕道「咱們怎么這么倒霉,明明可以好好睡一覺的,偏偏被派到這里來守夜。」

另一名侍女揉了揉惺忪的眼眶,困意襲來。

「是啊,不然這樣吧,我先蹲在這里眯一會,你守著,等過些會兒我醒來,再輪到你。」

侍女慕得眼睛一亮,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便開始實施了。

那名侍女側躺在紅漆的圍牆柱子上,另一名侍女打著燈籠使勁地睜開眼。

突然,背後一痛,連悶哼都沒有,便倒了下去。

風銀君自然的推門而入,漆黑的屋子,什么也看不見,然而他的腳步輕盈,絲毫也沒有讓外頭的人聽見。

床邊是夕顏均勻的呼吸聲,她是真的很累,手枕著自己的頭,不安的反復皺著眉頭。

那是風銀君自河南一事之後,又一次見她,看她還沒有醒來,心里已經了然「原來他還是疼惜你的。」

「許恆弋,你為什么要殺了她……」

睡夢中,夕顏痛苦的低吟著,風銀君沉默的看了她幾眼,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最終還是忍住了,他稍微離開床邊一點,便躍過窗,消失不見。

次日,四皇子終於重塚人府中出來了,走出塚人府漆黑的大門,四皇子的面容前所謂有的精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新鮮的空氣,來接他的是那日的老大臣,只見他驚喜地將他扶上車輦,祝賀他道

「恭喜四皇子從見天日。」

四皇子眼眸如星,雙眉似劍,輕輕地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

「在里頭關久了,連外面的味道也不知道了,不過,這一次,吃苦的可不會是我了。」

老臣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笑容,吩咐那些人將四皇子送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