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1 聯手,合衣而睡(1 / 2)

「是嗎?」

許恆弋做疑惑狀,攤開雙表示很無奈。

「誒,皇弟不想告訴皇兄的,可是呢……」許恆弋突然拖長了音調,容王雲里霧里的,疑惑不解。

今晚他派出的鐵騎軍不過幾千人,而許恆弋似乎也帶了差不多人,倘若自己能夠讓一個將領回頭做暗硝,等他剩下的近兩萬鐵騎軍來看,他必死無疑。

他寒光一閃,心想,既然你有意拖延時間,對我未必沒有好處。

許恆弋眉頭緊鎖,似乎在極力的掙扎著要不要說,容王厲聲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皇叔,皇弟真為你不值啊……你不是和趙王聯手了嗎?可是皇弟前幾日卻在天都看到他和四皇子在一起呢.」

容王心中訝異,按理來說,他和趙王約定,若來到天朝,必定要相互通知,怎么可能去見四皇子許問天了?

許恆弋靠近他,微微地嘆氣著,還不忘拍著他的肩膀繼續說道:「當日,皇弟還不知道什么事情呢……結果調查出什么,你知道嗎?」

他的眼神深淺不一,半信半疑,卻見他,靠的他更近,好奇心讓容王失去了些警惕,只見,電光閃石之間,他矯健如豹般的迅猛將一把小巧的利刃橫在了容王的脖子上!

眾鐵騎軍大驚!

凶殘如狼般的嗜血眼神,他嗤笑著:「皇兄,可別亂動哦,這一動,命可就沒了……」

「你……你居然……如此卑鄙……」容王咬牙切齒,哪里知道自己竟載在了這小子的手里。

「這怎么算卑鄙呢?跟皇兄的手段相比,侄兒只是小烏見大屋。」

血光四射,容王冷哼道:「你別忘記了,挾持我的下場,哼,我想,不用幾時之後,駐扎在山腳下的鐵騎軍聞聲便會趕來,你區區幾千兵馬就想安然逃出?」

「是嗎?皇兄對自己的下屬未免太過於自信了吧?」

他用勁了一些力道,血將容王的脖子割出了細細的橫線,在場的鐵騎軍聞言要沖上去,容王示意出手,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警惕的將他的頭一掰,卻見山腳下濃煙滾滾,火光四現,眼睛觸及之處竟是自己駐扎的地方。

「這怎么回事?」他大聲道。

許恆弋笑道:「告訴你,趙王已經和四皇子聯手了,他們要滅了你。」

「你胡說,少在這里挑撥離間。」然而,他說出了這話之後,大風呼嘯,馬蹄聲不斷地傳來。

從遠處竟有一匹馬沖了過來。

緊接著,鐵騎軍也踏聲而來,漫天的塵土飛揚。

嚎叫聲,一個滿臉血污的士兵倒在了地上,唇角吐出血液,他痙攣的抽緒,然後他的手舉著一枝劍,顫抖著說道:「容王……咱們鐵騎軍……被……趙軍包圍了……」

榮王面目猙獰的可怕,他看到那支箭上刻著一個趙字。

他認得,精美華倫,做工精細,這是一把上等的箭羽。

許恆弋道:「從山腳到這里還是需要些時間的,皇兄,難道你想要承受被背叛的滋味?任由趙王將你當猴子耍?」

容王看著這些鐵騎軍,狼狽不堪,而和他的精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知道他的意思,心里狠狠地咬牙切齒,將那精雕細刻的箭折成兩段!

好你個趙王,既然你不義,我便成仁!

他沉默片刻後,眼中含恨道道:「好,我們聯盟。」

許恆弋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松開他,便換成恭敬的揖首:「皇兄,剛才多有得罪之處,請見諒。」

沒有人知道,在這西京上,那顫抖倒下的士兵,眼中閃過的得逞的笑容。

而更沒有人能想到在山腳下,出現的便是這樣一個場景。

一個男子手拿著一副令牌,大聲的和那些鐵騎軍道:「將火爐燒的旺盛一些,容王有令,爾等不久便要和趙軍匯合,西京要塞,到處都是雜草森林,這煙氣不茂盛,傳達不了消息,容王去捉拿許賊的精兵,為了抓緊時間,爾等必須遵從指令,以最短的時間內將事情辦好。」

有誰會想到,那些常年握著兵刃的手的鐵騎軍居然去割草割樹枝,丟進火堆里。

而他們也沒察覺到異樣。

他們之所以沒有懷疑,那是因為,站在前方指令的是一個身材凌烈的將領,這將領正是容王最信任的將軍—霍孫。

而霍孫的身邊站著的,卻是信耶。

剩余的五百精兵被救了下來,如同掛在懸崖邊上,卻突然卷起了蔓藤一般,他們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許恆弋淡然的瞟了這些精兵一眼,便對容王道「皇叔,咱們現在務必要到山腳下將趙王殺的片甲不留。」

容王聽到山腳下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殺啊、殺啊、殺——!」

那凌烈地憤怒燃燒了起來,他道:「眾鐵騎軍聽令,爾等必須殺了背信棄義的趙王!」

鐵騎軍紛紛地涌下了山,火花在噼里啪啦的想著。

霍孫喝道:「喊得大聲點,氣勢磅礴點!這樣,咱們可以讓那些趙兵瞧瞧我們鐵騎軍的氣勢比他們強。」

鐵騎軍整齊的排成縱橫交錯的隊伍。

突然,鐵騎軍聽到山頂上巨大的馬蹄聲,莫非是趙王的軍隊和他們匯合了?鐵騎軍見霍孫沒有驚訝,便覺得應該是。

然而就在山腳處,那里本身最為陡峭,一不小心便會化身為骨,但是經過訓練的鐵騎軍這些對於他們來說不是難事。

容王的馬蹄在最前面奔跑著,而第二匹是許恆弋的。

這時,許恆弋的馬漸漸地停了下來,一眾隊的鐵騎軍居然將容王包圍了!

容王大驚失色,余下的只剩震撼,「你們在干什么?我可是你們的容王,你們居然敢拿著長矛對准我?」

這明明就是他的鐵騎軍,然而他的鐵騎軍卻依舊沉默不發,卻見圍起的鐵騎軍居然向許恆弋讓開了一個道。

「為什么就不能將長矛對准皇兄呢?鐵騎軍是你的親人嗎?他們為什么要聽你的?」

「你們是我容親王的人,你們這些畜生居然敢背叛我!」

狂風呼嘯,凌烈如蕭,容王的馬居然因為他變得焦慮不安,馬蹄後退了一步。

許恆弋在馬上哈哈大笑起來「是人都需要利益,然而皇兄你帶給了鐵騎軍什么利益?皇兄常年在西部,卻利用以暴制暴的方法來治理軍隊,軍隊所需要的是能讓他們信任,尊敬的將領,可皇兄卻差強人意,難免令他們失望,我不過是使了些小手段,讓他們跟隨了我罷了。」

「不可能,不可能。」容王赤目的紅,突然間,他像是領悟道了什么。

咬牙切齒:「難道是,霍孫?!」

容王悲怒:「好一個霍孫,本王自認待他不薄,他居然敢背叛本王!」

「仇恨是日益積累,而背叛只是一念之間,皇兄,霍孫之所以背叛了你,是為了什么呢?你難道想不起來了?當年你殺他妻兒,屠殺了他整個村子的人,可你,卻為什么要留下他呢?」

一念之間,容親王底線猛地被擊破,霍孫,霍孫!

原來他就是當年西柄村的人?

不可能,他使勁的搖頭,當時,他已經全部屠殺了。

怎么可能,他親眼看見那里燃燒成灰燼,不留一絲的痕跡。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語,然而許恆弋的眼中卻閃著鄙夷:「皇兄,多行不義必自斃,就讓我帶你上路吧。」

容親王試圖反抗著什么,可是……

就如他生命一般,曇花一現。

鐵騎軍用長矛將他架起,他眼中閃爍著飄忽的情緒,這種情緒在他死前變成了一種凄涼:「恆兒……我是你的皇兄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的目光看著他微微愣了一秒,終究沉了下來,拿起弓弩射了過去。

容王的目光驟然變大,他凄涼地笑著,他一直以為。

死,或許會在戰場上,然而,卻在這里,許恆弋親手殺死了自己。

有那么一瞬間,許恆弋試圖的閉上眼睛。

下一秒,容王的身子如石頭般掉落在山腳下,恰好是不知一切的剩余鐵騎軍處。

最後『彭烈』的聲音,如幼年時,容王背著他走過冗長的小道,眼里好看的笑意:「叫皇兄。」

那時,每個兄弟情如手足。

然而,漸漸地,有些東西早已經變質了,奪嫡斗爭,洶潮暗涌。

即使他想做個閑散的王爺,即使他只想抱著自己愛的女人一直過下去,可命運偏不如你意,你必須雙手沾滿了鮮血,為自己開辟一條道路。

而這條路,成王敗寇,必須輸的起。

記憶隨之也破碎而開,許恆弋默然地看著寒光的夜色那一點點的涼意。

他所走的路,是他選擇的,當開始了最初,就無法抽身而去。

否則,他萬劫不復。

鐵騎軍歷來是謹慎的,幾乎在零點零一秒中,有人突然凄厲的叫了一聲:「報——」

在偌大的場上,鐵騎軍個人的聲音顯得那么渺小,副將領聽到了。

他急沖沖的策馬向前,大聲喝道:「怎么回事?」

預感事情的不秒,他的眉頭也皺得分外緊切,那鐵騎軍極為悲切的跪下來,聲音里有些哀戚:「副將軍,容王……容王……已經陣亡了。」

如凜冽大風吹過,他大驚失色,正要去事發地點,可是徒然間他意識到什么。

跳上馬,急轉馬頭,不斷地將長鞭揚起,朝著最前頭跑去。

聲音如烈風般:「眾將士,咱們中計了,中計了!!」

聲音連續的呼叫了三聲。

聲音沖破雲霄般,不斷地在天空中回盪。

然而他的朗叫變成了一種漠然,副將領看著霍孫,突然從嘴里蹦出一句:「霍孫,你背叛了容王!」

此刻他的手中拿得正是今天從容王手中偷來的兵符,就是趁著容王去逮三千精兵的時候,他斬殺十人,快如閃電,做的好不聲張。

「霍將軍背叛了容親王!」

……

「背叛容親王!」

……

……

「背叛……」

不絕入耳的聲音傳來,然而幾乎在同時,另一批的鐵騎軍和許恆弋的五千兵馬,加上剩下的五百精兵闖了進來,面對的是一萬多的鐵騎軍。

然而,就算是一千人,也足夠了。

因為,人性都有弱點。

「眾將士,聽令,霍孫將軍背叛了容親王,我們要將他伏法!跟隨我殺了他!」

許恆弋幾乎在下一秒,霎時間,身子猶若蛟龍般躍上了旗幟。

霍孫卻徒然間喝道:「眾將士,既然你們要伏法,那么可以,本將軍只想問你們,你們最初當兵的意願是什么?」

黑暗中,火光搖曳,那群黑壓壓的人群,雖然暗潮涌動,但是沒有人敢出來動手。

在戰場上,若是有一個主導他們的人,那么他們便是勇闖的戰士,若失去了主力,只會茫然失措。

而此刻,因為容王的死,他們正煩躁不安,很明顯,屬於後者。

而霍孫卻接著話替他們答了下去「本將軍只想問你們,容王是個合格的諸侯王嗎?你們相信這個諸侯王會帶給你們一個好的未來嗎?在血腥的戰場上,你們為他擋風擋箭,為了什么?不就是將來能夠過山好日子,可你們看看,西部的統治一如他的性格般暴戾,修羅的戰場,反抗他的人只有一死。」

鐵騎軍原本騷動的情緒,默然間有種動人,副將領一急,怕的是霍孫將人心收攏。

「切勿聽這狗賊胡言亂語,你們有聽過賊喊捉賊,還有理的道理嗎?將士們,對待一個叛徒的下場我們應該執行我們該執行的任務,背叛的王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殺啊!!!」

「殺啊!殺啊!」

舉起長劍,銀光如月華般刺眼。

然,一萬多的將士,卻沒有一個出來喊殺,沒有人願意做螃蟹。

副將領一怔,急切道:「莫非你們也想做叛徒?!莫非你們也想做逃兵?」

一萬多大軍,騷動著,竊竊私語,面色雖然嚴肅,卻開始有些動容。

這時,許恆弋的聲音默然地從上頭傳來,他雲淡風輕般的說道:「在戰爭中,從來不需要的叛徒,要的只是結果。」

倏然,他大喝一聲:「將士們,我以豫親王的名義向你們保證,你們不是俘虜,不是叛兵,倘若你們追隨了我,我將同樣以精兵的待遇厚待你們。如今,容王已死,群龍無首,你們若選擇反抗,本王也會奉陪到底,而今,你們的選擇有兩種,一種便是追隨著我,你們得到的將是榮華富貴,一種便是反抗我,你們得到的是,下一秒誰會在地下見閻王!」

那聲音響徹大地,凌烈如風,呼嘯而來,副將領抽出腰間的寶劍試圖反抗,瘋了,這一切都瘋了。

然而,他不可能不相信,當許恆弋這話一說出口後,便有鐵騎軍問道「那么豫親王用什么向我們保證?保證我們的將來?!」

「對啊,你怎么保證?」

「我們如何相信你說的?」

……

「就是……」

一股潮動,許恆弋的眼眸如夜色般的黑暗,他沉聲道:「我以豫親王的名義,以許氏皇族的身份向你們宣誓,倘若有一天我所說的違背了誓言,就如容王一樣不得好死!」

說完,他用劍將自己的手臂割出一條傷痕。

濃烈的氣息,在黑夜中彌漫開來,然後他將手中的衣服撕裂綁在了旗幟上,帶血的錦袍袖子迎風飄揚。

人心漸漸所向……

在戰場上的士兵,沒有人不會明白,作為一個將士,這個誓言發的有多么毒烈。

若是違背了誓言,即便沒有人殺的了他,老天也會懲罰他的,這是天朝最古老的先祖的迷信。

此時此刻,不知道誰跪了下來,叫了一句「爾等願追隨豫親王。」

只因這話,接二兩三的,一浪高過一浪,將士中有願意追隨的,也有不願的,有茫然的,無所謂的。

然而,這一刻,即便擺出多大的姿態與思考,想要做出頭鳥,沒有任何一個人肯做。

霍孫挑眉的看了一眼副將領,最終,在那驚濤烈岸的喊叫中,他卑微的垂下了自己高傲的頭。

「爾等願追隨豫親王。」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眼神漆黑如同深邃的滄海,俯瞰一切。

這場流血最少的戰役後來被天朝的歷史上堪稱為典故的「西京大戰」,載入史冊,也是許恆弋打下江山的最重要一戰。

以精湛的武藝,雄韜偉略的謀略,探索人性最弱的思考,抓住了人心,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轉化成自己的。

後來,那些剩下的五百精兵才明白,起初為何許恆弋只讓他們三千人去對抗容王的五萬人馬了。

這是他精心謀劃的布局,每一步都走的完美無缺,他們三千精兵只是誘餌。

然而,即便是誘餌,這些精兵卻毅然不後悔。

只因,他是天生的戰士,他理因站在最高頂端,睥睨天下。

…………

「事成之後,你所想要的,我給的一分也不會少。」濃烈的夜色,霍孫看著許恆弋離去的背影,只是深深地看著。

信耶走在他的身後,拍了他的肩膀。他知道,如今的鐵騎軍順服了,但他們的心里對霍孫的背叛一定耿耿於懷。

人性的弱點,往往還帶著缺陷。

他們寧可順服強者,也不肯原諒背叛之人。

即使他們也算的上背叛,但是是誰開了頭,矛盾的指向定會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