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37猜測,無處可退(1 / 2)

夕顏從山中采了一些能夠熬出好湯的葯材之後,心情愉快的返回。

雲兮等等就會回來了吧?這樣想著,唇角的笑意甚是濃烈,這些草葯和蘑菇熬成湯一定很香。

就這樣走著,腳步邁向屋前,便看到同大生的身影,她疑惑地看著同大生蹲在屋前的身姿,便走了過去,同大生一見是夕顏,眼神一亮,便趕忙的起身。

「雲兮娘,我是同大生,你還記得嗎?」

夕顏遲疑了半晌,視線掠過他的臉才點了點頭,同大生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這個女子的臉,有些不安。

片刻後,才鼓起勇氣說道:「雲兮娘,你是不是在等雲兮回來呢?」

夕顏推開了房們,才淡然得笑道:「雲兮應該會和先生從巫山回來,我正准備煮飯呢。」

「雲兮回不來了……」同大生的聲音似乎從悶腔里傳出來,夕顏聽後身子一僵,以為他在開玩笑,卻見同大生繼續啟唇:「雲兮三日前就到我的當鋪了,似乎他師父並沒有讓她去巫山,皇上派了檢察官來我當鋪里查探,雲兮和我被抓住了,可是皇上好奇怪,他居然放走了我,讓雲兮留了下來……」

「砰」手中的籃子掉落了下來,葯材隨著籃子滾了幾米,夕顏的臉色瞬間蒼白,同大生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惶然失措。

仿佛有什么將她的打擊了一般,身子不可抑制她聽到自己心碎落的聲音「為什么先生沒有讓她去巫山……?」

幾刻後,她冷靜了下來,眼眸中透著幾分的冷然。

先生說……

「都已經六年了,你也應該讓他知道你活著。」

「這是選秀的第二年,我有辦法讓你進宮。」

…………

原來先生故意不讓雲兮去巫山就是要讓她無奈出山,就是為了讓她再無可以逃避的機會!

她怎么可以如此的疏忽先生話中的意思呢?先生用了她致命的軟肋,讓她無處可遁,先生更是對她了解透徹,知道她為了雲兮,便會不顧一切代價的想辦法帶她回來。

那么是否就會再次見到那個人了……?

她咬牙切齒,狠狠地跺腳,頭一次覺得如此的憤怒與難過「先生,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哪里,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我說到做到!」

馬上回到屋子,收拾好行李,戴上斗笠面紗,將自己的容顏遮住,牽著綜馬走出自己住了六年的小屋子,戀戀不舍的關上了屋門。

最後看了一眼在屋檐上懶散睡著了的小貓,心里感慨萬千,最終騎上馬離開。

六年來她很少出山,如今要重回故里,隱約的情緒中確實有些激動。

「雲兮娘,你可以先到我那里住,我可以安排你一些住宿上的問題。」

雲兮愣了一下,隨之想想,還是緩緩地點頭,自然的垂眸道「那么謝謝你了。」

同大生啞然了一會,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雲兮娘似乎有些客氣過度了……

兩人隨之也下了山,然而夕顏的心里隨之也徒然間變得無比的緊張起來,手心滲出的汗水正在說明他心里的緊張之處。

京城里繁茂的街道,人來人往穿流不息的人群,她看著城門鐵柱般佇立的哨兵,空氣里淡淡地玉蘭花香。

「讓開,讓開——」

正在四處光模的她突然間聽到了一聲叱喝,前方原本站著的百姓一瞬間跪了下來,還未來得及看清什么人,同大生便壓低了聲音和她說道。「雲兮娘,你趕緊低下頭。」

她不明所以然,用手將斗笠按住,象征性的跪下,匍匐在地,如平常百姓般謙卑與恭敬。

從遠處騎來了一匹馬,後頭跟著一亮極為華麗的馬車,馬車的簾子是用昂貴的珍珠制作而成,十二條光滑的如琉璃般的珍珠點綴在上面,隱約中還可以看到一個身穿粉色百褶裙的女端坐在轎子里面,目不斜視,一臉的雍容華貴。

這時,她聽到了身旁壓的極為低的聲音,兩個小百姓匍匐在地,看不清面容,聲音卻是聽清晰的。

「你聽說了嗎?懷若與天朝要打仗了,所以現在連墨夫人也出來了。」

「哦?墨夫人出來有什么事情啊?」

那百姓微微地抬眸,湊到另一個百姓的耳邊道:「懷若國主與咱們國家的恆帝為了爭奪河南的一塊土地開始斗爭了,懷若國主下了挑戰書,氣憤極為的囂張呢。你知道,前幾日正是咱們天朝選舉科舉狀元的日子。富路身為刑部尙書,掌管了許多事情,皇上為了方便行事,命令富路大人一起出征。」

那個百姓倒是訝異一怔,還未消化他話語里的意思,另一個百姓便道:「富路大人歷來喜歡美人之類的,此次出征定少不了人伺候。可偏偏墨夫人是個愛吃醋的主,容不得富路大人的身邊有鶯鶯燕燕的,今日正在府外廣納侍女呢,其中的意思誰看了誰就明白……」

夕顏怔然的看著兩個小老百姓八卦的議論著,恍惚間,記憶里開出了一道門夾,被狂風吹散的凌亂記憶從夾縫中吹來,腦海中不停地晃動著那個嬉笑男子懶懶地勾起唇角。

…………

「從今晚後啊這日子不好過了,夕顏,我也准備娶妻生子了。」

「我讓我爹爹向墨家提親了,娶的是墨氏的千金,墨竹的妹妹,墨林。」

…………

原來轎中的女子原來就是富路娶回的墨氏千金——墨林。

許多百姓都跪在這寬敞的道路上,唯有那抹轎子極為的高雅囂張的緩慢前進。

夕顏瞥見一跪在地上的百姓背後背著一個籃子,籃子里盛滿了綠色的豆子,這些豆粒綠油華亮,很明顯是剛剛從山中摘下的。

靈機一動,似想到了什么一樣,她伸手抓起一大把豆子,在前方的馬躍過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灑了過去。

「廝——」一片劇烈的撕叫聲,為首騎馬的男子因為馬兒猜到了豆子,馬蹄一痛,揚起長鬢前蹄一仰,欲要沖出去。

一把豆子,恰到時機的讓馬兒受驚,因為馬兒掙扎,慌亂間男子死死的拽住了韁繩。為首男子驚恐地在馬上叫道:「趕緊抬開轎子,保護墨夫人要緊」

生怕這馬兒吃瘋,撞了墨夫人的轎子,讓墨夫人丟臉就是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可偏偏這局勢就不容男子多想,馬兒受驚之後,便轉了個頭,橫沖的返回奔馳。

「保護夫人——快,保護夫人——」侍從們驚恐地叫了起來,立馬抬起轎子就往旁邊抬去,然而這馬就偏偏不讓男子如願,硬是撞上了那華麗的轎子,巨大的轟叫聲響徹了整個街道,轎子的十二簾珠被甩得老遠。

男子被馬甩在地上,整個身子摔了幾米遠,身子斜斜地倒著,可是他一臉的面如色灰,轎子中,正有侍從手忙腳亂的驚恐道:「糟糕,夫人被夾在了里面,救命啊,趕緊叫大夫,趕緊叫大夫。」

男子欲要起身,驟然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了回去,有一只腳壓在了他的肚子上,上方是墨氏家族的總管冷冷地聲音「李侍衛,你這個窩囊廢,居然連夫人也保護不了,你可以去死了!!」

李侍衛平日里仗著墨夫人對他的一點點寵愛囂張貫了,總是眼高於頂,除了阿諛奉承墨夫人之外,到是誰也不放在眼里。

如今因豆子讓他的馬兒受驚,間接性的讓墨夫人當場暈眩,這個罪名可不小,如此想來,面如死灰,跪在地上求饒:「肖總管,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是故意的,那馬兒受驚了,不關我的事情啊……」

他抱住肖總管的褲腿,全然沒有方才在街道上傲慢的吆喝樣子,肖總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碎了一口痰,冷冷道:「墨府從來不養一些廢物,你現在最好是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滾出這京城,否則等夫人過來,是殺了你還是腌了你就不太確定了。」

李總管臉一青一白,瞬間變化,他慌亂地起身,忙不迭地連滾帶爬地離開,一群怔愣的百姓看了一眼古怪的墨氏家族,突然間全身一陣冷汗。

那個叫肖總管的男子走過去,侍從們驚得大汗淋漓,想盡辦法的將墨夫人拉了出來,然後扶到路邊的石凳上,墨夫人的手肘被磨出了血液,一臉的蒼白,可是卻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凌厲。

「那個狗蹄子在哪里,本夫人要殺了他!!」

肖總管就知道這一刻墨夫人難掩自己心中的暴怒,然而就因為預測到她會如此,才會趕忙讓李侍衛離開,否則下一秒,真的沒有命可以活。

墨夫人外面高雅華貴,卻極有人知道,她是個勢力及其對待他人很奴性的主子。

「啊-_——夫人,你流血了,這可怎么辦啊——其他人去叫大夫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墨林氣恨地踹了他一腳,隨之罵道:「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么用?連回到府中也會搞出這點小事!限制你們趕緊給我准備好轎子和大夫,否則……」

墨林正要說出什么惡毒的話,倏然間卻聽到了個極為清脆的女聲傳來「夫人,民女可以為您治療。」

她抬眼看去,一個身穿黑色衣衫的女子,手里拿著一個黑色斗笠,臉被遮住了一大半,看不清她的容貌。

但是她眼角邊一個猙獰地傷疤赫然的立在了她的臉上,顯得比較突兀,墨林驚訝地看了這個女子一眼,疑惑說道:「你?」

「是的,民女家中是學醫術的,夫人的手臂受了傷,應該極快的治療,否則很容易留下疤痕。」

夕顏沉聲地說道,隨之很快的從袖子中拿出一瓶葯水,李總管將信將疑地接過瓶子一看,然後吩咐人為墨夫人抹上。

一股清涼的葯味帶著清新的葯水香,墨林心曠神怡,感覺心里好了一些,視線才緩緩地落在了女子的身上,這才看到那個女子欲要離開的身影,便說道:「等一等,你似乎是外地來的?」

夕顏頓住腳步,唇角微微地勾起,欲擒故縱,等待著就是這個女子要說的話。

她轉身,微微地低聲道:「民女是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該怎么辦,正准備投宿呢。」

墨林看著這個女子遮住的半個面容,想來她的臉一定是受過什么重創,不是什么美麗的女子,對她倒是構不成什么威脅。

想到她這樣好心的給自己葯物,也不想欠別人什么人情,於是提議道:「要不你到我府中住一晚怎么樣?」

略微沉吟,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唇角的弧度越發的明顯,然而黑紗下卻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輕聲道:「民女謝夫人垂憐」

半晌之後,便有侍從們從墨府從新抬了頂轎子,仆人們一上一下的上下趕著,轎子剛剛立在夕顏與墨林的面前之時,墨林臉色才微微地好了一些,墨林正要和夕顏說可以一起進轎子之時,卻見一雙骨骼分明,修長的手指撩開簾帳。

修長的身形,被江水點綴得深邃眸子,眼睛里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墨林一見居然是自己的夫君富路,有些意外地驚喜。

富路從轎子中走出,很自然地接過她的手,細膩地看著,嘴角有些責備道:「不是說了讓你和我一起回來的嗎?現在好了,手臂受傷了,知道痛了?」

「不痛的。」

墨林原本堅強地臉上終於有些微紅,傲慢的墨氏千金,理論上被人稱之為出水芙蓉的女子。

富路這才摸了摸她手中抹上的葯水,才略微滿意的笑道:「別讓孩子痛著就好了。」

墨林嬌嘖了一聲,臉色緩緩地有些柔情,在大庭光眾之下,富路自然的摟住她的腰,小心的呵護著她,然後輕輕地將她送進了轎中,夕顏微微地怔愣的,有什么東西堵在了自己的胸口,硬是憋著,很難受。

傳言說富路大人娶了個妻子,卻嫉妒成性,不允許自己的他再娶他人,硬是將府中美貌的女子趕走。

起初幾年,富路大人無法忍受此女子的刁鑽任性,欲要休妻,然而因為看在他的結義兄弟墨竹的份上,才遲遲的將休妻這件事情緩暫。

後來的三年,又傳言說富路大人為了躲避墨夫人,請求皇上到西京去查案,墨夫人聽說他要遠走,心里著急,居然沒有在和任何人通知的情況下,偷偷地跟了去,吃了很多的苦頭,富路大人在途中遇到強盜,墨夫人為他擋了一刀之後險些喪命,兩人扶持著過了幾天才得到了救援,從此以後,富路大人對自己的妻子印象改觀了不少。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許是富路看到了女子的真心,一顆冰冷的心漸漸地被融化了,逐漸的接受了自己的妻子。

而今年也是富路大人的本命年,在時隔六年後,墨夫人的肚子里終於有了動靜,直到府中傳來消息說她懷孕了,這讓墨氏與富氏都尤為的驚喜,所以才有了如此囂張的李侍衛,才有了那華麗轎子中的隱約身姿,才有了經過兩旁道路中百姓們謙卑的模樣。

後來,當夕顏在他的府中聽到侍女們如此說著這樣的故事,她內心澎湃,仿佛在很久很久一前,看到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嬉笑地看著她,眼角的柔意比那春風拂面還要令人賞心悅目。

愛與被愛,即使蒼白無力,卻能看到人心的本真。

……

「等一等。」富路安置好墨林之後,卻見墨林又再次撩開簾子,視線在四周尋找著,見到夕顏依舊垂首著,眼角才略微有些笑意,她指了指轎子邊那個黑色的女子,然後笑容滿面的看著富路道:「今日馬兒吃驚一事導致我手臂受傷了,是這個女子救了我,富路,我們應該好好的感激她才是。」

下意識的躲避著富路的目光,卻見富路視線已經掃了過來,在她身邊打量著,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深邃的目光,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仿佛見到了昔日的影子有些震撼。

唇角囁了一聲:「你……?」

是你?

夕顏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害怕身份被揭穿,當即想要用斗笠蓋住自己。

墨林奇怪地看了富路一眼,輕聲道:「有什么問題嗎?」

富路深邃的眸子有些暗沉,緊緊地鎖住這個女子,視線不再離開。

此女子遮住的大半面容,看不清她真實的臉,唯有那雙眼睛比較特別,他剛想問些什么,墨林卻已經走了出來,微笑的看著他道:「今日一事,還是多虧了這位姑娘,敢問姑娘芳名?」

收回目光,夕顏的眼垂落的更低,葇夷輕輕一緊。用略微沉吟的聲音道:「叫無氏茗。」

墨林聽著,感覺這個名字實在太過於世俗,便笑道:「無氏茗,無名氏……姑娘的名字和姑娘的人一樣特別。」

於是笑著挽過富路的手,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身上,見富路眼神一直未移開她,有些郁悶,這家伙不會老毛病又犯了吧?

眼前的女子若是揭開面紗,不一定是個美女……

見墨林捏著自己的手,富路才從沉吟中醒來,移開目光,他笑著捏了墨林的臉頰,:「你這家伙,不會又在打什么心眼吧?」

墨林睥睨了他一眼,看他這個樣子似乎並不是因為她的容貌,於是心里微微的一松,便在他耳邊威脅道:「富路,我不許你再娶小妾,你若是敢再娶的話,我就會帶著孩子離開。」

好笑般的看著她略微吃醋的樣子,更是輕捏她的鼻子道:「你這死丫頭,為夫無你夜不能寐,又豈會繼妾?」

墨林目光緩和,柔情似水的看著他,然後埋在他的懷里,兩人便是進了轎子中,總管請夕顏坐到另一個轎子上,當轎子抬起之時,簾帳蓋住了她的身子,她松了一口氣,心里卻有苦澀入喉。

微微地閉上眼,那些曾經的過往歷歷在目,某些人已經開始了最初的幸福,而她,卻不停地在摸索著,固執抓住自己那顆最真的心不肯放手,只怕,到時便是萬劫不復……

很快的,轎子便停在了府中,富路扶著墨林從轎子中走了出來,眼前的大門依舊佇立著兩個威武的雄獅,高大的屋檐巍然聳立。走進府中,迎面而來的是管家與仆人們齊齊的跪地跪安聲。

不到六年,富府的家丁修養都變得極為的好,而且辦事效率也實在是高,訓練有素,不拖泥帶水。

夕顏見此場景,便如是的想著,之後被墨林安置在北邊的護院中休息,而護院有一個書房和一個寢室。

聽下人們說那里空閑了很久,前幾年一直是富大人的書房,後來富大人對墨千金的看法改變了之後,便搬了出去。從此就空著,富大人偶爾一個月會來一次,但時間也不長,因此每日都有仆人打掃著,房間看起來倒還是很嶄新。

她推開門,正面迎來的是一副非常大的畫像,這個畫像懸掛在牆壁上,甚是耀眼,那朵杜鵑花綺麗多姿的映入眼瞼中,她怔愣的看著那個黃色的框架,旁邊是提的一首詩:

閑折二枝持在手

細看不似人間有

花中此物是西施

鞭蓉芍葯皆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