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39侍女,是她嗎?(1 / 2)

燕楚這下詫異地看著他,見他沒有再說什么,心里有些感激,長卿啊,又妥協了一次,於是他眼角微微一笑:「長卿,我知道了」

撩開簾帳,正要跳下來,卻見狗兒驚呼道:「主子,你看,是你赤燕!」

燕楚眼神一亮,竟看到赤燕四蹄如騰空一般,在道路上飛奔起來,狂風揚起了赤燕的長鬢,燕楚的心就像是被染上絢麗的色彩,跳動著,一刻也不能停止。

他朝著赤燕揮手:「赤燕,我在這里。」

呼喚著赤燕的名字,赤燕的眼珠子如琉璃一般,很快就看到了他。

然後燕楚在觸碰到赤燕背的同時,很快就跳上了馬背。他欣喜若狂,仿佛得到了一個稀世珍寶,愛不釋手地摸著赤燕的發鬢,唇角如彩虹般璀璨的揚起。

「赤燕,和我去戰爭可好?」

它哼哼著,燕楚眼角的笑意更濃了,赤燕認可它了,這匹傲慢的馬駒,居然比他還難以馴服。

風銀君從縫隙中看到他如此快樂的樣子,仿佛心也被感染了,拓也一向刻板的臉上也掛滿了微笑:「主子,看來燕皇子很喜歡這匹馬呢,想當初八皇子和那么多馬成為朋友,最終卻沒有一個自己得意的。」

話語一出,拓也說出八皇子這個名字之時,他發現氣氛有些僵硬,風銀君的眸色冷得如水澤一樣,冷意連連。

拓也一時語塞,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八皇子風宇忻死了呀,為了救燕皇子,他死了……

總是無微不至的守護著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如寶貝般的呵護著,不讓他受到一絲的傷害,得到了快樂的同時,卻根本無法保護自己。如今這是風銀君最為後悔的一件事情,現在他有了燕楚,就絕對不會讓他什么都不會的在他的身邊。

六歲的風燕楚,能有如此大的驕績,全都是他盡心的培養的。

拓也想著,便見風銀君的視線望向窗外,於是輕聲道:「很抱歉,主子。」

半枕著頭,他微微閉上眼睛,紫眸已閉,沉默許久。

須臾,他睜開眼,用無比殘忍地語句說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起,拓也,自己掌嘴。」

拓也甩了自己幾巴掌,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依舊恭敬。

這些情緒,也只是小插點。很多殘忍,也都是在後頭。

懷朝之戰,風銀君要讓許恆弋也嘗嘗這世界最殘忍的痛楚,被自己兒子刺殺的滋味是如何的好受。

布局六年,他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當他失去了宇忻的那一刻,是何等的撕心裂肺?可是為何又要讓他經歷失去夕顏的痛楚呢?他不想再多說什么,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燕楚的脾氣,故意模棱兩可的讓燕楚知道自己的生母死在天朝恆帝的手中,一向沉默寡言的燕楚絕對不會質問他什么,可是選擇了沉默隱藏在心,這些他都猜對了,包括燕楚此番要去河南一樣,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六年了,懷若在他的手中就像是從一盤散沙凝聚的高塔,瞬息萬變。隱忍著,為的不過是今日一戰,這一戰他要的不是戰爭的勝利,而是親手殺死許恆弋,用他來墓祭夕顏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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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顏自從成為霍孫的貼身侍女之後,在府中,她的待遇明顯的比那些侍女好很多,霍孫也從過問她為何帶面紗的原因。倒是她自己情急之下說了出來,霍說看了她幾眼,最後才緩慢道:這很重要嗎?我找侍女,不是找女人。」這話一出,當即讓夕顏有些無地自容了。

霍孫的府中沒有多少仆人,而且仆人也相對於比較安靜,用夕顏的話形容,那就是跟游神一樣,很令人吃驚。但是這跟她一點都沾不上干系,她來霍府的目的,是通過某種須道來見雲兮的。

翌日,霍孫讓她來到房中什么都沒有問,便要她將這封信捎給皇上,夕顏頓時驚愕了一下,不太明白霍孫的意思。

見她沒有動身,眼中有些疑惑,稍緩片刻,霍孫一臉的干毅,於是問道:「你覺得做為將帥怎樣的性情會有危險?」

她有些不肯回答,霍孫的問題問的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因此只有選擇沉默,才能躲避他的問題。然而,霍孫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如此反應,便道:「但說無妨,本將軍是看你懂人心才收納你的,倘若你有膽識,又怕我怪罪你嗎?」

「奴婢不敢。」謙卑的回答,卻惹來了霍孫有些不悅地眼神,此女子看上去氣度非凡,做出如此謙卑的動作,在他的眼中實在有些過於的突兀。

「收了你做侍女,雖然你說的等級階層的分別,該說與不該說,適當的沉默是金,這道理本將軍認可,可是我也非常討厭偽裝的人,看你的樣子應該懂的我問你的。」

看著他眼中的咄咄逼人,夕顏忍住四周不斷涌來的寒氣,垂首低眉,瞥見間是看到霍孫手執青玉,正炯炯地看著她。

鎮定地走到他的身邊,挽起袖子,輕輕地在桌面上為他磨墨,須臾,她輕聲道:「將軍若為將帥,必定會經歷五種危險。一味的死拼,就可能中計被殺;怯弱貪生;就可能被敵人俘虜;急躁易怒,就可能被敵人凌侮而輕舉妄動;廉潔自愛,就可能被敵人污辱而不惜詢身;溺愛民眾,就可能因救護民眾而陷於煩勞。以上五種偏激的行為,必然是將帥的缺點,用兵的禍害。」

霍孫抬眸,銳利地眼似在刺穿她的內心,就好像他的背後長了一雙眼睛,不得不使你背脊慢慢發冷,隨之他竟哈哈笑了起來:「若是本將軍五種偏激行為都有呢?」

「那么必死無疑。」言簡意賅,果斷明了。

將手中的青玉放下,他稍微湊進她一點,:「其實我倒是想看看這面紗下面的一張臉。」

夕顏趔趄地後退了一步,卻見他沒有再做些動作,而是將青玉放入架子中,然後拿起了《戰國策》直接了斷道:「既然難逃一死,何不做第六種選擇,舍近求遠,保全自己?」

她心里一陣觸動,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是什么意思。

戰國策中夾著一封密函,夕顏一眼就瞧出了名字,是趙王的信。六年前,許恆弋殺死了容王之後,卻惟獨留下了趙王的命,先帝的幾個兒子,他待他們不算刻薄,也限制了他們東山再起的可能。

如今趙王給霍孫密函,其中的含義是為何?

她不知,卻見霍孫將密函很自然的遞給他,眼神是給她看的意思,她的手心出現了細密的汗珠,稍微向後挪動了一步,輕聲道:「奴婢不敢。」

霍孫自然的拆開信,沉聲微冷。「你以為我不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有幾斤幾兩嗎?雖然不知道你進我霍府是為了什么,但有一點我是肯定的,你來就必定有目的,我們和不做個交換?」

她只能硬著頭皮接過了他給的信,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她的臉剎那間大變,唇角蒼白的有些顫抖,卻見霍孫愉悅地笑著,眼中有幾許的殘忍:「如今你已經奇虎難下了,皇上讓我去河南出征的理由,現在你可明白了?」

夕顏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選擇另一種身份進皇宮,竟是這番的景象。

趙王竟趁著恆帝出征之時,要包圍皇宮?他想要做什么?!

這其中的意思她已經明了了,這封信很簡單,無非就是說恆帝會在河南一戰中已莫須有的謀殺罪名讓霍孫死,為了另一條出路,霍孫選擇和趙王聯盟。

「做為一個將軍,最令人厭惡的便是欺君賣國,背信棄義。容王曾經視我為知己,可我卻用他送的寶劍刺進了他的胸膛,我背叛了西部的人,可是我從不後悔過,我的家人都死在了容王的手中,為了報仇我不顧一切。而現在,不是報仇,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一命,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我不是聖人,不會任由人宰割,既然恆帝放棄了我,我也要為了自己做些後路。」

其實,早在六年前,霍孫就已經是西部人心里的疙瘩,一直存在心中。許恆弋之所以不信任他,是因為他背叛過一次,因為報仇他投靠了許恆弋。而如今,許恆弋也不信任他,所以准備間接殺之。

試問,背叛過一次的人,難道不會背叛第二次嗎?

霍孫如此說完這段話,手指將青玉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青玉瞬間破碎,夕顏赫然地看見地面上出現的一包東西,霍孫拾起,然後交給她。

她心里想著,霍孫到底想干什么?霍孫合上《戰國策》也將這場對話畫上了圓滿的符號。

「我如此費盡心思的收侍女,為的便是將她送給恆帝,來為我辦事情。無氏茗,你現在是我的心腹,無論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我都必須讓你明白,你和我是一場聯盟,誰也不能脫身。」

夕顏從他房中走出來的那一刻,身子接近虛脫了,她沒有想到霍孫如此慎重的招收侍女,目的竟是為了讓侍女在皇上的飲食中下葯?!

許恆弋為什么要殺他?為什么不能留他?她心里不知,但是霍孫能在容王的身邊如此多年,一下子就將容王的戒備毀滅,背叛了他,殺死了他,可見心計非凡霍孫說:只要你待在恆帝的身邊,聽我的指令就夠了。倘若你不聽,你應該明白,那么死的人是你。他說在她接過信的那一刻已經在信邊抹上了蠱毒,是迷人心智的那種。霍孫想要控制一個人,如此的辦法做的非常的妥當,只是霍孫不知她是嵇夕顏,不只她百毒不侵,他千算萬算,錯算了一點,便是他選擇侍女選錯了人。

若是別人,肯定會忠心於為他辦事情。可是,如今他身邊的侍女是她嵇夕顏,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場聯盟,霍孫的威脅對她構不成傷害。

將這包葯物藏進了兜里,她的心早已經亂如麻。

恆帝揮軍北上,到了河南一州,幾萬兵馬駐扎在了不遠處,一路上他都在車輦中沉沉地睡著,曹德每隔一個時辰都要進車輦看看,然而許恆弋似乎很疲勞,就這樣睡著一直到了晚上。

夜晚,河南的風依舊有些平靜,大山連接著,河南有許多層巒疊嶂的山峰,甚至連盆地也是非常之多。

將許恆弋送到了屋中,窗子被風輕輕推開,江風吹的窗紗帷幔輕輕搖曳,許恆弋被一陣窸窣之聲吵醒,他掣肘起身子,然後倚在床頭,一身素白的衣袍。

曹德走過去,將帷幔拉到兩側,醒來之後,許恆弋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他看著曹德,便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了,皇上。」

許恆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沉悶,曹德將葯汁遞給他喝,順勢地接過,他再次問道:「這些事情安排好了吧,後續的?」

曹德心下悵然,聲音也有些哽咽。這些年對皇上的照顧,讓他實在對他的感情太深了,對於他安排的一切他都是照著他說的去做,可是他始終不明白,皇上這好好的皇上不當,卻偏偏要做這些逆轉天意的事情。

即使在很多時候,他都勸過他,別在做這些無用的事情,都多少年了,皇後娘娘去世了那么多年,即便是誓言,人都不在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說:我從來沒有對她履行過什么,我最害怕的是她從此不再相信我,我曾經說過讓她等我幾年。即便心里看到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她都不要相信,眼見六年前我如此興致勃勃的做著,她卻已經死了。

「後續的都准備好了,皇上,這是詔書。」曹德將准備好的詔書遞給他,他看了一下確認無誤才轉交給他。

「以後,全靠你和林童了。」

「皇上……」曹德輕聲一叫,眼淚流了下來,六年了,這六年如何過來,也許只有他心里是最清楚的,後宮與朝堂,他頂著各種的壓力,恩威並施,雨露均沾,讓朝堂的大臣們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步步維艱,卻不讓任何女人懷上孩子,使者後宮與朝堂才有了些平衡。

早在兩年前就有大臣們開始懷疑他的身子有些問題了,即便心里不說,也是知道的。但是許恆弋的身子是否有問題,只有他曹德和林童最清楚不過了。

大臣們關心子嗣,想著皇上年齡不過三十,卻沒有子嗣,這江山要即便治理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於是大臣們都將視線轉向了先帝留下的幾個皇子身上,特別是年齡只有二十八的趙王。

怕的哪一天恆帝死了,沒有人繼承皇位罷了,而許恆弋也任由他們去,他對他們的心思再清楚不過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而他想要的,其實就是大臣們這樣的吧。

「皇上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皇上將趙王一舉滅了,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皇上還是皇上,奴才還是奴才,日子一樣的過。皇上覺得孤家寡人即使皇上離開了不也是孤家寡人嗎?」

許恆弋揚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心里有些空盪盪的,在很多年前,無數的夜里,他與她都會同樣的仰望星空,惆悵著,布局六年,終於等到了可以倘然離開的機會了。

而他不想承認,這個機會,卻是風銀君給了他。死在戰場上,總比死在後宮強,他不做千古名帝,也不能做庸碌無能的昏君,只做一個朝代中過渡性的就好。

他不怕風銀君,但也不會死在他手中,任由趙王的勢力擴展,居然還給了趙王契機,實在是歷史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皇帝了。

除掉霍孫,是不想讓這個野心之人日後威脅到趙王罷了,趙王歷來優柔寡斷,容易聽信他人,雖然有勇有謀,卻容易被人利用,倘然像霍孫這樣的人呆在身邊,恐怕是不到幾年,趙王就會吃不消了。

「詔書一定要放好,這是讓趙王能夠信任你和林童唯一的東西了,有了這詔書,趙王不僅僅會信任你們,心里還會感激你們,日後你們定要好好輔佐他,趙王,他會是個賢能的皇帝的。」

曹德再也聽不下去了,六年來,還是第一次見他話說的如此坦然明白,仿佛明天就要死了一樣,走過去,將披風披到他的身上,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如今已經布滿了老繭,卻分外的令人感到溫暖。

人人都說太監不是男人,因此心狠手辣,如歷史中的趙高一樣。然而,他此刻卻有萬分的惆悵,今日夜晚天空連一顆星星也沒有留著,只能低聲道:「皇上若是去了遠方,定要告訴奴才,若是奴才有幸從宮中出來了,也好找到皇上,奴才這輩子也只認皇上這個主子。」

許恆弋倒是笑了笑,這宮中啊,能讓他信任的卻是是不一樣的人,曹德不同於其他的太監。能明事理,互相信任,將對方納為知己,感動於心,這也是兩人能夠相互信任的原因吧。

「聽說霍孫將軍找了個侍女要賜給朕?」

許恆弋無意間說道,曹德這才想起卻有此事,於是也說道:「皇上,確實如此,霍孫將軍有些等不及了,怕是已經知道你要對他下手了,來個防范於未然呢。」

他笑了笑,有些諷刺霍孫的腦子,賜個侍女確實能夠迷惑很多人,但是霍孫到是看錯了他了,「那個侍女是怎么選出來的?」

有些好奇霍孫的細作到底如何,曹德也說不上來,只是聽人說了幾句,道聽途說也不一定真實,只能道:「那侍女倒是沒見過臉,連霍孫將軍也覺得神秘呢,不過此女子倒是有幾分分量,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女人,聽街上的人說,那女子眼角有個傷疤,看上去挺猙獰的,用黑紗蓋住自己的臉怕是自己的絕色丑顏被人看見吧。」

許恆弋緩緩地皺起眉頭,也有些意外霍孫居然選擇了一個丑顏女子,也不想聽這個話題,他乏了,現在倒是想見雲兮一面。

「去叫風雲兮過來,朕想見她。」

曹德瞟了他一眼,有些困惑,但還是去吩咐人叫來了雲兮,今夜已經過了二更,雲兮平日里都是很快就入睡了,如今迷迷糊糊地被叫醒,有些不高興,被曹德牽著手拉到許恆弋面前的時候,嘴角還撅著,一臉的不滿。

許恆弋瞧見雲兮一身粉色的宮裝,頭發有些凌亂,似乎剛剛睡醒,還不時的用食指戳著自己疲憊的雙眼。

「民女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雲兮還未說完,便見到許恆弋朝著她揮手,然後有些皺眉道,瞬間睡意全醒了。

「雲兮,到朕身邊來。」

雲兮極不情願的走過去,許恆弋摸了摸她的長發,如瀑布般又如絲綢般的柔順。「雲兮,你如今六歲了吧?」

突然間聽到他問了這話,雲兮沒好氣的鄙視了他一眼,要知道,她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了,她不相信一個帝王的記憶力會那么差。

「你那個娘會一直幫你倌發嗎?」

雲兮撅著嘴,轉過身的時候,發現屋子里只剩下他與她了,如今他和藹地問著他,到顯得氣氛不尷尬,不像是高高在上的樣子,於是她繞了一下指頭,眼睛有些亮亮的得意:「我娘啊,她每一天都幫我倌發呢,而且是特好看的那種。」

「你難道不問問你師父,你為什么一直沒有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