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金氏的手段(三)(1 / 2)

榮華歸 沐水游 1883 字 2023-03-14

范姨娘原本就沒抱著求死心,只是打算借自己來逼著任荀對付金氏,卻不想眼見就要成功了,又有人上來攪局。。她心一狠,就打算干脆在自己身上出點血,反正到時這事,也一樣會怪在金氏身上。

於是扭打爭搶中,范姨娘瞧准了自己的肩膀,拼著力氣**往那一刺,頓時,一聲慘叫傳了出來!剪刀也在那一瞬,終於被一個婆子搶了過去!

任荀慌忙推開那些個丫鬟婆子,急問傷到哪了?金氏的臉色也是一變,只是還不待她開口,忽然就見蕊珠捂著自己冒出鮮血的右手手掌,腳步趔趄地往後退去,一下子撞到身後的高腳架上。因退得急,力道過猛,只見就撞得那高腳架一個勁地猛晃。范姨娘顧不上任荀的詢問,忙轉過臉,卻正好看見擱在架上的那盆君子蘭,順著那搖晃的架子一斜,就從那上頭掉了下去!啪地一聲響,那玉白色的花盆一下子就碎成幾片,露出里面的泥土,弄臟了一地。

似因這聲突如其來的聲響,使得屋里的混亂一下子靜了下去。任荀看清不是范姨娘受的傷後,松了口氣,金氏馬上朝其中一個婆子打了個眼色,那婆子對上金氏的目光,心里會意,借著混亂,趁著任荀等人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大家都有些愣神的時候,金氏隨即就開口,有條不紊地吩咐道:「范姨娘太激動了,兩位媽媽扶她到椅子上歇一歇,紅綢將那花收拾干凈,動作利索點,素緞帶蕊珠出去,找人給她包一下傷口。」

「不,不用你忙,我自己收拾就好!」紅綢還沒蹲下,范姨娘臉色已經變了,忙就撥開任荀的手,急步走過去,拉住紅綢。

「還不將范姨娘扶到椅子那坐下,愣著干什么!」金氏馬上喝了一聲,那兩婆子忙應了,就上前去拉住范姨娘。而范姨娘此時瞧著似有些慌張,就像已忘了自己剛剛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任荀不明就里,同時還擔心她又會想不開,便也附和著道:「你今日也累了,去歇著吧,屋子自會有人給你收拾。」

金氏打量了范姨娘一眼,緊接著吩咐道:「紅綢,你將那盆君子蘭拿起來,這花還是好的,一會讓人拿個新花盆過來,添了土,重新栽上。」

「別碰我的花——」范姨娘急了,只是那兩婆子哪還敢放手,死死抓住她,就往一旁拉去。金氏瞥了范姨娘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一盆花也值得你這么著急的,要真死了,我改日就讓人送兩盆過來。」

「行了,都別說了。你讓人將這屋收拾好就回去吧,這都是什么事!」任荀一臉頭疼地說道,面對金氏,他總有些深深的無奈之感。他心里清楚,金氏若不是仗著娘家家底深厚,又跟薛大人有點親戚關系,今晚如何有膽子做出這等事!

「老爺別急,我看著她們收拾完就回去。」金氏馬上恭順地一笑,然後又瞥了范姨娘一眼,只見范姨娘白了臉,被兩個婆子抓著,強按在那椅子上,她想要掙扎,似又不敢,面上明顯帶著焦急之色,額上已冒出汗。

紅綢蹲下去,剛要抱起那株君子蘭,卻不想手才沾到泥土,她忽然就咦了一聲。金氏隨即就走過去問怎么了,紅綢趕緊在那團泥土上撥了撥,不想竟扒拉出一個足有兩拳頭大的油紙包來。紅綢抖干凈那上頭的泥土,然後站起身,將手里的東西遞給金氏道:「太太,這花盆里藏著這個!」

金氏眸光一閃,就看了范姨娘一眼,任荀也是一愣,隨即心一沉。

范姨娘蒼白著臉,拼命要站起來撲過去,但被那兩婆子死死壓著,她根本就動彈不得,最後只好破口大罵:「金元惜,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我之前對你一讓再讓,可你害了我的孩子還不夠,現在還不放過我!你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事,活該生了個兒子是廢物,生個女兒是啞巴,現在連你最得意的一個也成了傻子,這是報應是報應!你看看你,這么一大把年紀了,丈夫都嫌棄你,你還死皮賴臉地要粘上來……」

她似豁出去了,聲音喊得很大,外頭的丫鬟婆子們皆是嚇了一跳,一時間面面相覷,心里悄悄咋舌。千瑤剛走到門口,正好就聽見范姨娘這一番口不擇言地叫罵,她臉色頓時一變。正好一個婆子瞧見她,忙上前攔住道:「這時候過來做什么,快回去,不該打聽的一句都別打聽,免得一會太太責罵我們!」

千瑤暗咬了咬牙,面上勉強擠出個笑來:「是大姑娘那聽到這有吵雜聲,就讓我過來瞧瞧怎么了,說是大晚上的,別是出了什么事。」

「你讓大姑娘什么都別管,該休息就休息去,總歸不關姑娘家的事,走吧走吧。」那婆子說著就將她往外轟,千瑤沒則,只得轉身佯裝回去。只是才走一小段路,趁著那婆子不注意,她又悄悄走了回來,藏在一牆角處,仔細聽著里頭的動靜。

范姨娘罵出那通話的時候,那兩按住她的婆子嚇得臉都變,想要堵住她的嘴,又怕松了手,制不住她。一時有些忙亂,一旁的金氏卻冷聲道:「你們不用忙,讓她說,我倒要聽聽,一會她還能說出什么來!」

任荀幾乎是不敢相信地看著范姨娘,甚至忘了及時喝止住她。平日里從來都是溫柔似水,動不動就掉淚的女人,怎么會說出這么惡毒的話來!那幾個孩子,不僅是金氏的,也是他的,范姨娘再怎么受他的寵,也不可能跟子嗣相比。即便他心里確實是不太滿意,但范姨娘眼下說的這話,同時也是讓他臉上難堪。而且那話里頭,還有一些是萬萬不該說的,夫妻是一體,這若傳出去,他臉上也不會好看。外人是不會管那話的真假,而且只會越傳越離譜。

見金氏一聲不吭,范姨娘頓覺罵得不過癮,還要接著往下順。

「放肆!」任荀終於大喝一聲,「你知道你現在說的是什么!」

范姨娘一愣,轉眼看向任荀,忽然就笑了起來:「老爺忘了我們的孩子,我卻沒有哪一天、哪一時、哪一刻忘記過,是她,是她金元惜害死我的孩子,是她,我說過我不會放過她的!」

啪的一聲脆響,范姨娘面上就挨了個結實的耳光。任荀收回手,面容肅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若是累了,我就送你去一處清靜的地方養養。」

范姨娘似被這一巴掌打傻了,睜著眼,剛剛一直流的淚,此刻一滴也看不見了,她只那么怔怔地看著任荀,似不認識他一般。任荀被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便轉過臉,蹙著眉,問了金氏一句:「那油紙包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