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一章 轉行
方勝沒出息地伸出了雙手，就捧在了儲物袋袋口下方，生怕里面的仙石掉在地上。
另一邊柳思晗也有些緊張，她買個冰離扇都得找鄒志榮借靈石，由此便知她其實手頭也不寬裕。
場中最沉得住氣的反而是胡妖兒，這小丫頭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僅僅是出於好奇瞪大了眼睛在旁邊看著。
那邊鄒志榮手一抖，三枚四四方方的小白石頭從儲物袋中落了出來，正好落進方勝手里。仙石入手的那一刻，方勝手上並未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但是心頭卻是猛地一震，忍不「噝 」一聲吸了口氣，就像是被蟄到了一般。
鄒志榮手又是一抖，這次卻啥也沒抖出來，其後就差將儲物袋翻個底朝天了，是真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來，你們瞧瞧，這就是仙石啊……」方勝喃喃說著，有些舍不得地將仙石遞了出去。
鄒志榮臉上已經樂開了花，傻笑著伸手去接，同時道：「哇哈哈，這次賺大發了。」
這時候柳思晗就表現出了她極有氣魄的一面，瞪向兩人道：「行了，別沒出息了，不就是三枚仙石嗎？」
鄒志榮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順著柳思晗的話道：「方勝，思晗對這仙石不感興趣，正好咱們好個分了。」
「好！」方勝想也不想答道。
「好個頭啊！那不正好三塊嗎，咱們一人一塊！」柳思晗立刻抗議道。
「呃……」鄒志榮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
接著他們就真正開始分臟，仙石每人一塊，靈石每人分了兩百多塊。那枚銀針寶器理所當然地分給了柳思晗，那種寶器，讓方勝這樣的大男人用有點不像樣，這是鄒志榮和柳思晗一致提出的一種說辭。
雖然方勝並不在意，但是為了公平起見，鄒志榮和柳思晗愣是把剩下的所有東西都給了方勝。這其中包括了那套修士根本無法修習的《雷音術》，只有煉器師才能用得著的《法器、寶器原材料匯總及分類》，還有那帶在身上永遠都是累贅的一千七百斤火銅礦石。
分完之後鄒志榮有些尷尬地道：「可惜了，實在沒別的值錢東西，你多擔待吧。」
方勝笑道：「這是什么話，能白分那么多靈石就已經不錯了。正好咱們還得在這里守上半個月，左右無事，我就把這什么《法器、寶器原材料匯總及分類》當閑書看打發時間了。」
方勝本來只是說著玩罷了，因為他並覺得自己能閑下來。體悟斬殺秘術者的所得，祭煉寶器，練隱靈訣，外帶上看胡妖兒，這些事情足以將他忙得焦頭爛額。
然而僅僅用了兩天他就將殺秘術者所感知到的一切體悟完了，這時候祭煉法寶還有練隱靈訣都得在鄒志榮和柳思晗眼皮底下練，他實在不想節外生枝，而胡妖兒又有柳思晗幫忙看著，他竟真的閑了下來。
這時候他就開始跟著柳思晗學永夜族語言，畢竟他所精通的巫印族語和永夜族語還有不小的差別。他學累了或者柳思晗不願意教的時候，他便摸出那《法器、寶器原材料匯總及分類》來看。
最開始他是真將其當做閑書看的，純粹為了消遣，但是看著看著他就慢慢地對那些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材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絕對是一個豐富多彩的新奇世界。
事實上那本小冊子根本不可能將震靈大陸的所有法器、寶器的原材料歸納出來，但是其中的分類卻十分明細，能將震靈大陸修真界出現過的所有材料囊括進去。按屬性分，所有的材料都被分為了金、木、水、火、土、混合六類，其中混合類是指一種材料里含有兩種或兩種以上屬性的材料，這也是修真界存在的最多的材料。比如方勝那一千七百斤火銅礦，便是主火副土屬性的混合屬性材料。
除了按屬性分，書中還提出了另外兩種分法，一種是按用途分，一種是按來源分。
按用途分是指材料是否可以用來煉制攻擊類器物、防御類器物、飛行類器物、輔助類器物又或者特殊類器物。其中輔助類的一個最顯而易見的例子便是柳思晗的冰離扇，冰離扇並沒有直接的攻擊力，但是卻可以協助攻擊和防守。而特殊類則是指煉制陣盤、陣旗、儲物袋、靈獸袋等東西的材料。
按來源分更為簡單一些，直接劃成了兩大類，即動、植物類和天然類。像避水金晶獸的角啊，碧血麒麟血啊，蕪莆草汁啊這些自然屬於前者，而天然類的就海了去了，震靈大陸上的絕大多數煉器材料按來源分時都是屬於天然的。
看了無數聞所未聞的材料名，方勝不由敬佩起那些煉器師來，尤其是那些煉器方面的大宗師，像這些材料名，他只是看看就覺得眼暈，而那些煉器大師們，只怕對這些材料已經熟到了如數家珍的地步了吧。
在這本小冊子里，方勝還看到了作者所表現出的一些理念。
比如，那作者認為，修真者永遠也不可能徹底發掘出所有煉器材料的所有用途，也不可能找到這世上所有的可以用來煉器的材料。
而方勝比較感興趣的是那作者表達出的另一種觀點，即但凡有雜質的材料，全都不可能被百分之百的提純。這有點類似於洗衣服問題，即假若一件衣服臟了，只要是放在水盆里洗，那么永遠也不可能洗得百分之百干凈，不管洗多少次。很明顯，衣服一旦放進第一盆水里，水馬上就臟了，那么用這盆水洗出來的只可能是臟衣服，只不過臟的程度沒原來那么厲害罷了。同理，這件程度較輕的臟衣服在第二盆，第三盆，第無數盆水里都洗不干凈……
像這樣的道理，很多少時候都會被人嗤之以鼻，實際上方勝在此前也對這道理很不屑，因為他不是吹毛求疵的人。
然而現在他卻覺得這道理用在提純煉器材料上十分有必要，因為法器、寶器的威力或者說實用性的確會極大地受到煉器材料純度的影響。理論上講，純度越高的材料煉出來的器物威力越大，但是依照這本小冊子的作者的觀點，每一件法器、寶器都不可能成為同類器物中威力最大的，很明顯，百分之百純粹的原材料並不存在，所以最大威力的法器、寶器也不存在。
這里便能看出提純原材料在整個煉器環節中的重要性。那小冊子的作者在發類似的牢騷時寫出一種最基本的控火術，只要有靈力的人，都可以憑此術將靈力轉化為火力，用來提純一些低級的原材料。控火術名為明火訣，是那作者所知的最簡單、實用的控火法訣，但是他對此訣的另一個評價僅僅有四個字：無力回天。
如此便能看出作者對煉器材料無法被完全提純這種事是多么耿耿於懷。在這個作者的影響下，方勝第一次有了提純材料試試的念頭。一是他有些不信邪，二是反正也是閑著，三來他身邊正好有一千七百斤的原材料，而且全都屬於他。
方勝很快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鄒、柳二人，鄒志榮認為方勝只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笑笑了事，而柳思晗也不怎么在意，只笑著開玩笑說，等方勝有朝一日成了煉器大師，一定得幫他們免費做寶器。
中玉樓是有專門的煉器室的，之前他們幾個就看見過。既然已經和鄒、柳二人打過招呼，方勝便將胡妖兒留給了柳思晗，自己一頭扎進了煉器室中。
方勝只用了一個時辰便將那明火訣完全掌握，不由暗嘆起來，此訣是否實用還不知道，但的確夠簡單。
然而可惜的是，對煉器之道他實在一竅不通，滿屋子的器具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何用途，所以來到煉器室實在和沒來一個樣。
這時候方勝自然也不好意思出去，干脆也不動屋里的器具了，自己全憑靈力操辦。
左手一摸儲物袋，一塊人腦袋大小的散發著桔紅光芒的火銅礦石便出現在方勝手中，低喝一聲「起」，那礦石便被方勝的靈力托了起來，飛到了他身前三尺與他的頭等高處。
等礦石停穩，方勝並起右手食中二指，就隨意地放在了自己身前，遙指向空中的礦石，微一凝神，一道一尺高的黃色火焰便出現在那礦石下方，無聲地燃燒著。
明火訣的火焰看起來普普通通，但溫度實是極高的，僅僅過了一盞茶功夫，那塊火銅礦的表面便開始融化，又過了沒多大會，整塊礦石已經變成了一團桔紅色的液體。
這時候方勝便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火銅礦中雜質的存在，很明顯，如今的溫度僅僅能使真正的火銅礦融化罷了，還有一些更耐熱的雜質這時候便呈顆粒狀混雜在那些液體中。
方勝控制著靈力巧妙地將那些固體雜質從液體中分離了出來，隨意地丟進了屋里的一個石臼中。接著他就體會到了提純原材料的難處，因為有些顆粒實在太小，想要以靈力抓住它們，所要耗費的靈力固然不多，但實在太過勞心勞神。這就像是縫補衣服，本不是什么重活，但也很易把人累垮。
後來方勝愁得簡直要拽頭發，那些極微小的顆粒實在太多了。
某一個瞬間，方勝忽地靈機一動，左手微微變了幾個手勢，又催出了一部分靈力，並控制著那部分靈力在空中織成了一個無形的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