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露從今夜白(一)(1 / 2)

上位 奈菲爾 2263 字 2023-03-14

電梯門啟開那一刻,秦諗才發現她是那么想念這個世界,她還沒來得及擁抱陽光,藍時冷酷的出現在她視野里,盡管很冷漠,秦諗卻覺得他是春天的一束光。她咬著唇,第一次直視他。

藍時冷冷地看著她,似心懷不滿。

然後他做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動作。他忽然向她跨近一步,猝不及防下拉著她就走,毫不顧忌一干人面面相覷。動作也粗暴至極,毫不念及她是女人。跟不上他的步伐,秦諗跌跌撞撞。

直到被他塞進車里,他繞到另一邊拉門進去,像是忍著極大的怒意,車門被他摔得驚天動地。

他煩躁地點燃一支煙,瞬間,車廂里煙霧彌漫。

秦諗忍受不了,捂著嘴咳一下。

他撇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太過安靜,稍有動靜就特別唐突和刺耳。秦諗只好拼力忍著。

一支煙燃燒只剩灰燼,他冷冷地問:「你的提議很不錯,確實該試一下。」

秦諗心中散漫謎團,前一刻鍾還對她怒目相向,現在又改變主意。她的心情也像過山車,上上下下晃得厲害。她喃喃地問:「你什么意思?」

他搖下車窗,扔了煙頭,發狠:「我後悔了。」

秦諗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宛如他開了天大玩笑。她聽見自己問:「你確定?」

「不確定的人是你。」

面對他壓力就很大,現在更勝一籌。秦諗語塞:「我……」

「不要和我講那些所謂的理由和借口,這個世界最不缺少的是同情,我也不會同情。既然你有所需我有所取,我又何苦為難自己?」

「所以?」

秦諗從未想過,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會是在他叫她滾後,在這煙味彌漫的狹小車廂。他的吻帶著煙草味,狠厲又霸道,也沒溫度,就像他本人,冷是唯一的色調。

這次糾纏有點像災難片,他們沒任何默契可言,秦諗被動承受,而他所有的技巧在她身上無用武之地。

也不知誰先松開誰,得以自由,秦諗大口大口地喘著,面色憋得有些發白。

藍時從容不迫地將車開上路,說了侵犯她後的第一句話,「你接吻都不帶喘氣的?」

秦諗頓時感到臉部火辣辣的,既不能承認也不無從否認,她沉默地低著頭,心想她又不是出來賣的,技術好壞也不干他什么事。她顯然忘記了他打算和她合作的事。

似乎也不真心希望得到答案,他又問:「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直接干脆的提問方式逼得秦諗無處遁形,已經發展到這一步,面子里子都沒了,她仍心顫:「錢。」

藍時不說話了,表情冷靜,剛才那個失控的他判若兩人。他說:「簽了合約,再無反悔的余地,你不怕?」

前路已斷,除非願意和那群人渣周旋,並且她敢肯定,走進那個世界再無全身而退的可能。而藍時,他至少不涉黑,一年時間,她能得到足夠的錢,還清債務也許還能盈余。那樣她可以把剩余的一部分錢給母親及小弟,她離開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她是這樣計劃的。

她說:「後悔也是我的事。」

「沖動易壞事,你不知道?」

秦諗又開始緊張,要哭不哭的表情,伴著顫音便有幾分楚楚可憐,「你不是答應我了嗎,又要反悔?」

藍時沒看她也不說話,也沒為她動容。

僵持了一會兒,秦諗也覺得自己無聊。藍時又不是她的誰,他有權選擇他的喜好。而她似乎唯有眼下這條路。剛想崛起氣焰又無聲無息熄了。她有氣無力地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對,你有你的考慮,我不該沖你發脾氣。」

藍時依然不開口,也不知想些什么。

秦諗挫敗又難過,一時忍不住開口,稀里糊塗也不知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他把她送回西山別墅,然後說:「回去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會是個晴天。」

~~~~~~~~~~

下午,朋友有一個小聚會,藍時爽約幾次,這次終於答應前往,反而鬧得邀請他的朋友懷疑是不是要變天了。

他們先去打高爾夫,然後又去西山腳下的一個餐飲娛樂場所。

同學杜沉眼尖,早就瞄到他脖子上有指痕。他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傷痕是某些運動所致。據他所知,藍太太長居國外,聽一個相熟的女性朋友說在挪威見過一次,她身邊有一個看上去年紀相仿的男性相伴。

杜沉明知故問:「你受傷了?」

藍時甩他一個『你很無聊』的眼神。

「誰在太歲爺上動土?讓我猜猜,嫂夫人目前在度假,你招惹良家少婦了?不然人家也不會對你動粗。」

藍時不語,隱忍著情緒,沒讓杜沉看出來。

杜沉自我發揮:「被我說中了?看來二十四孝好男人不好做。怎么,還是外面的花花草草有意思吧。」

藍時想的卻是秦諗,那個看起來完全無害,折騰起來很要命的女人。他清楚自己不該對她動惻隱之心,因為他比誰都明白,這樣的女人招惹不起。

杜沉以為他想明白了,婚姻也就那么回事,尤其是恃寵而驕的女人們更頭痛,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奔勞,回到家了還要應付整天只知道喝茶美容逛街的女人,還有他們敏銳的嗅覺。即便你只逢場作戲,也能掀起軒然大波,令你無從招架。

朋友們打賭,藍時和童可可的婚姻不會長久,先不說童可可那個人如何,但看兩個人的性格。藍時生活按部就班,沒和童可可好的時候,每次交往不超過三個月。童可可家世好,人長得也漂亮,驕縱得無法無天。他們能長久才叫怪事,這不半年前也不知因為什么事那個女人鬧離家出走至今未歸,藍時巋然不動。

杜沉試探著問:「嫂夫人回來了?」

藍時撇了他一眼,獨自喝酒。

杜沉明了,問:「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

今晚喝得有點多,雖然還很鎮定,從他稍遲緩的反應,杜沉知道他喝多了。

「你自己留著。」

杜沉見不得他這樣,也不確定他心情欠佳的導火線會不會是在他脖子上留痕的。他晃了晃杯體,懶懶地說:「我說你現在過得多無趣,你想為嫂夫人守身也得讓她看得到。你這樣何苦?人家和尚過得都比你痛快。」

藍時忽然說:「她也沒那么差勁。」

杜沉愣了愣,大概沒想他會為童可可說話,這還是第一次。當然,他們也不會當著他的面評價童可可。

兩人沉默了一會,另一個朋友陳霆來湊熱鬧,「聊什么吶你們,交頭接耳不曉得還以為你們那什么。」

杜沉壞笑:「我倒也想,可惜人藍時改邪歸正。」

「咦,改邪歸正?莫不那些前女友都是邪,童小姐就是那個正了?有句話說得果然不假,男人還是要結婚才能收心。」

杜沉打趣:「莫不你陳大少爺也春心大動了?」

陳霆表情頓時肅然,鄭重其事宣布:「那天在街上我重逢了我初戀女友,還別說以前清湯寡水瘦得竹竿似的一姑娘,真是女大十八變,要什么有什么。」

杜沉冷笑一聲:「怎么,人家變漂亮了就想去糟蹋人?」

陳霆清清嗓子,難得正經:「少胡說,我是真心喜歡她,當年也不是我要拋棄她,是她先提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