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錦和池森結婚了,婚禮辦得很隆重,秦諗作為伴娘出席。藍時作為男方嘉賓出席,沒見到童可可,她有點奇怪。
藍時見到穿著細細的高跟鞋她,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心懷不滿。
秦諗偏過頭,看向台上那一對新人。
不知幾時,他來到身邊和她一起,注視著台上,淡淡地問:「羨慕?」
她不羨慕,只為朋友高興。
見她沉默不言,藍時又說:「有什么好羨慕的。」
「是啊,沒什么可羨慕的,每個人都會有這樣一天。」
「還生氣呢?」他問。
秦諗想,她生氣了。至於為什么生氣,她想更多的是氣自己抵抗不了他的誘惑。
「那就生氣了?」
秦諗喟嘆,心虛氣短地笑了下,掩飾心里淌動的不安,附和道:「你說得對,沒什么好生氣的。人貴在認清現實,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夢。」
「你認清了?」
秦諗再次不言語。
默默注視台上幸福的新人,喃喃說:「總會認清的。」
「課程很繁重?」
「還好,還能應對。」默了默,忍不住問:「還要繼續下去嗎。」
「得了錢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別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沒這個本事就好好給我呆著,我這里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揮揮手就能走的。」
她苦笑,沒錢沒辦法任性。
她問:「她還好吧。」
藍時還有點愣怔,好半天才反應她指誰,有點哭笑不得:「人家好不好我怎么知道。」
她不是你心尖上那個人嗎。這句話被理智鎮壓下去,微低著頭。
藍時懶懶地看著她,胸口憋得煩悶,把把頭發說:「結束了打我電話。」
秦諗心想打他電話?好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養著的那個女人?
「聽到沒有。」
秦諗敷衍他:「聽到了。」
藍時又等了半天,她都不曾看向他。他想腦子抽了才來找不愉快,也不啰嗦,抬腳就走。
待他走了,她才松氣。剛才還真害怕他會當場翻臉。
婚宴現場呆了一個多小時,藍時打電話來叫她走。秦諗去跟文錦告別,文錦忙著應酬賓客顧不得她,囑咐她主意安全。
走出酒店,冷風一吹,腦子清醒了不少。
藍時的車開出來,她做賊心虛似地貓著腰坐上去,深怕被人看見一樣。
藍時嗤了一聲:「掩耳盜鈴有用嗎。」
「你就不怕她看見?」
「你怕了?」
秦諗說:「我當然怕,其實有一種可以不用非得那樣就可以,你知道吧,我是說這樣一來……」
他打斷她的話:「試管?你應該知道,我更希望有感情的進行交流。」
秦諗苦笑,再痛再苦也不及愛上他痛苦。
藍時深深凝睇她,沒答應也沒否決。秦諗忐忑,他怎么想,不會認為她拿喬吧。她不敢深入這個話題,人家是債主是老大,他說一她不能說二。
自個兒糾結,又想通了,他都不擔心,她又何必去擔負起道德枷鎖。
這個晚上,他動作還算溫柔。秦諗都懷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甚至,他還問起她對未來的計劃。
秦諗遲疑了一下說:「我喜歡澳洲,如果有機會,我會考慮。」
「嗯。」
「如果……我說如果,我們……」
他披著睡袍,靠著床頭,「秦諗……」
「什么?」
他笑著搖頭,問什么,問她當時有第三種選擇,她還會不會選這一條路?不會吧。
「你愛上我怎么辦?」他問。
秦諗翻身,背對著他:「愛能當飯吃嗎。」
藍時磨牙,心想半個月不見脾氣見長啊。他問:「你有更好的選擇?」
「沒有,可我們什么關系?人勝在有自知自明。你放心,即便愛上你,也是我的事。該我的我會一分不少,不該的,我也絕不奢望。」
第一次正義言辭的表明立場,也許會惹怒他。她想無所謂了,最好一怒之下一拍兩散,那樣也不是她毀約再先。他沒有,垂著眸看著她。
如芒在背,她蜷縮著。
許久,他問:「你很想結束這種關系?」
她閉眼,豁出去吧。幾乎拼盡所有力氣:「是,我很想。」
他忽然就笑了,笑她幼稚,笑她異想天開:「你拿了我的錢想走門兒也沒有。秦諗,沒我的准許,你走不出去,信不信?」
信……
「所以……」他俯身,溫柔低語:「別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有些事想一想也就算了,別自尋死路。」
「不會。」
「不會最好。」他意味深長道。
秦諗絕望,那個人回來了,為什么還要和她這樣,因為拿了他的錢?
「我很小氣,有些事你最好保證瞞得住我,不然就不要去蹚渾水,你沒左右逢源的本事。」
他還說對了,她的確沒本事。有本事會委曲求全?想起曾經和唐文錦討論愛情和婚姻,文錦說如果池森背著她亂搞,她立馬甩了。她說,愛乞丐也不會愛上一個有婦之夫。實現卻是,唐文錦愛得委曲求全,她淪落至此已屬於無奈,明知道他有妻子還忍不住心動。她得有多賤。
想起這些,人生都灰暗了。
她問:「藍時,以後我不在了,你會對孩子很好的對不對?」
「當然。」
「哦。」
「你舍得?」藍時都快要鄙視自己了,這算什么,試探?
「也許舍得吧。」
「我不會告訴她,她媽媽是個膽小鬼。」
「無所謂。」
既然有所謂不能改變,只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苟且殘喘。
半夜,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秦諗再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煩悶不已。
電話是認識的酒吧哥們打來的,說童可可喝醉了,好像還嗑葯了,叫他去領人。
藍時沒回話,直接掛了電話,又盯著秦諗熟睡的面孔看了很久,竟有些恍惚。
車停止酒吧外,疲倦四面八方襲來。深吸氣,踏進酒吧,朋友迎來:「我勸不動她。」
「她和誰在一起?」
朋友看著他,欲言又止。
「說吧。」
「周至,那丫太不是人了。」
藍時愣了一下。
朋友理解錯誤,以為他要揍人,拉著他安撫:「那丫的就那德行,你千萬別動肝火,他們也就喝喝酒,葯也不是他給的。」